第17章

然而一到万香楼,年巽央就后悔了。.

是不是男人啊?!上万香楼不是寻花问柳,而是来探视男人?

有没有搞错?

“秋爷现在状况如何?”卓勒哪里睬他怎么想,迳自问着老鸨。

“大夫诊治后,已经让秋爷服下一帖药,大夫说如此一来己无大碍,但还是得多歇息个几日。”老鸨将大夫所言,一字不漏地道出。

卓勒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

“魁王爷对昏厥前的事可有印象?”卓勒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试探问着。

秋知恕皱紧浓眉,嗓音沙哑地道:“我不记得了。”卓勒微扬起眉,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确定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自个儿都觉得相当疑惑。

如此甚好,他不用担心卓雅会出事。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前来拜访,但是却唤不醒王爷,找来大夫后,说是王爷有陈年旧伤,睡梦中昏厥。”卓勒将早已想好的说词道出。

秋知恕眼神闪烁了下,勾唇苦笑。“是吗?陈年旧伤竟也会教本王昏厥,本王真是渐愧。”

“王爷也是胥罗勇将,身带旧疾是家常便饭。”秋知恕笑了笑,感觉喉间微痛,探手一抚,喉头似是肿了起来。“奇怪,这是……”

“大夫说王爷许是染了风寒不自觉,开了药方,喝了几帖就不碍事了。”卓勒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他应了声,走进两名先前随侍在秋知恕身旁的花娘。

“王爷,这两日我商请万香楼的老鸨替王爷差了这两位花娘照料,希望三天后,王爷能和我一道启程往胥罗。”

“你准备要前往胥罗了?”话是问着卓勒,双眼却是瞟向了两个花娘。

“时候不早了,再不启程,要是迟了登基大典可就失礼了。”

“那倒是。”秋知恕坐起身,两名花娘随即上前伺候。

“王爷既有人照料,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卓勒起身。

“卓将军。”

“王爷?”

“卓将军为何突然造访本王?”

卓勒笑了笑。.“先前王爷邀约,有姑娘在旁,自然得推却,等到夜深了才……”未竟话意中有着男人的窃玉心态。

秋知恕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却因而扯痛了喉头,待痛意隐去,才扬笑道:“那么明晚卓将军再过来一趟,要不往后一路往北,边陲地带岂有能尽兴玩乐之处?”

“那么明晚再叨扰王爷了。”踏出房门,年巽央便低声抱怨着。“头子,咱们要回去了?”

“不然呢?”年巽央一脸不满,却不敢道出心声,有些意兴阑珊地问:“头子跟我借那香膏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没什么用。”

那干么借?!有点不爽却又不敢张扬,年巽央悻悻然地朝他伸出手。“即然没用就还我。”

“丢了。”卓勒没啥歉意地道。

去找卓雅之前,他便已经随手丢在万香楼里了。

年巽央瞪大一双牛眼,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

“头子……”当老大的就一定要欺负人是不是?

“赔你一个就是,马圈旁一大片,我请人去摘一大把,做成香囊帮你送回京城不就好了。”卓勒咽着嘴,见他还想开口,又抢白道:“做大事的男人,不要在小事上头扭扭捏捏。”年巽央几次张口,最终还是用力咽下。

总有一天他会干一件大事,而那一件大事就是作掉他,换他当老大!

卓勒拍了拍他的肩,才刚踏出万香楼,突见一列驿官快步奔驰而过。

“驿官!”卓勒喊着。

最末一位驿官闻声,随即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来到他面前。“见过卓将军。”

“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南街尾一民舍里发现两具干尸。”

“嗄?”干尸?

第六章前进胥罗(1)

卓勒跟着驿官来到南街尾的房舍,发觉正巧是昨晚和卓雅躲雨的屋舍。“两名死者是这一带的恶霸,虽说没做过什么大恶,但是欺凌百姓、骚扰店家等行径也不少。”驿官大致解说着。

卓勒轻轻点头,走进屋内,里头椅倒桌翻,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疑点,而两具干尸相差不远,他蹲下身查看其中一人,只见男人干得只剩皮包骨,听说他们的友人是依身上服饰认出两人身分。

“将军,周标及应清和的友人褚兴和顾铭带到了。”另一名驿官在门外通报着。

“带进来。”卓勒眼未抬,单手翻看干尸身上是否有任何外伤。“草民见过将军。”卓勒抬眼,就见两名大男人颤巍巍的将目光望向他处,不敢落在干尸上头。

“听说昨晚你们一道饮酒作乐,当时可有发觉这两人有何异状?”

“回将军的话,没有,昨晚咱们在万香楼玩乐,离去时已差不多是丑时,相约今日再见后就各自回家了。”

“真没有任何异状?好比他们有跟其他人交谈,或者是又找了其他人?”知“这……”褚兴绞尽脑汁思索着,卓勒站起身,要往另一具干尸走去时不慎踢到脚边那具,那干尸的头转了向,露出颈间的牙印子,他再蹲下身看个仔细。

那牙印子像是野兽的獠牙,咬得极深,卓勒微眯起眼,一缕思绪浮起。

顾铭突地呀了声,“将军,昨晚离开万香楼时,我听周标说有个美人长发未束,身穿单薄衣裳在街上行走,他要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应清和也跟上了。”卓勒微扬起眉,心头打了个突。“你们可有瞧见那美人?”

“没,但他们瞧见了,赶着要去找那美人。”他听完垂敛长睫,状似沉思,众人不敢吭声。

“既然你们是这两人的朋友,那么可知道他们曾与谁结怨?”半晌,他才沉声再问。两人对看一眼,含糊带过。“这……咱们可不是很清楚。”

“喔?”半晌,卓勒站起身。“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但今日所见不得往外传。”

“是是。”两个男人立刻拔腿狂奔,像是再多待一刻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驿官。”

“下官在。”众位驿官立刻快步走进屋内。

“葬了这两具干尸,这事别再往外传,以免造成人心惶惶。”

“是。”

“还有,给我彻底地搜,还有一个胥罗人在逃,也许此事与他有关,不得轻纵!”

“下官领命!”卓勒徐步走出屋外,瞥见刚吐完,一脸苍白的年巽央从屋角走来。“战场上见过的还少吗?你也能吐得这般快意。”他没好气地道。

“头子,我宁可看战场上的断肢残臂,肚破肠流的尸体,也不想看那种干尸!”一说话,感觉又有什么快要从肚子里翻搅出来,他赶忙捣住嘴。

卓勒啐了声,望向昨晚两人避雨的角落良久,才举步离开。

回到驿舍,卓勒才刚要往锦榻一坐,瞥见床前有件衣衫,月牙白缀花的样式眼熟得眼,目光缓缓移到床上,如他所料,被子里卷了个人。

睨了衣衫一眼,他迟迟不敢拉开被子。“你去哪了?”被子突地拉开,露出卓雅扬笑的俏颜。

卓勒注视她良久,坐下时浅露笑意。“去看看秋知恕,你没睡着?”

“我精神好得很。”她吃得很饱,哪里还会因为体虚而不断入睡。

确实,就连他都看得出,她的气色好得不可思议,原本面无血色的脸颊如玉石般白里透红,就连干裂的唇都变得红艳,整个人充满生气,不带半点病气。

就连她待在他身边时,都不曾见过她这般好气色。

然而,他不想过问是什么原因。

“我倒是有点倦了,你……”

“这边。”卓雅很大方地往内墙的方向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卓勒张了张口,稍稍挣扎,终究还是问出口。“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要你回房了吗?”

“回房睡不着,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干脆到你房里等你。”

“那衣衫是--”他睨了眼床边的衣衫。

“有点湿。”她一把掀开被子。

她动作极快,他根本来不及转开眼,被子底下的她有穿衣服,但只是件单薄的中衣,衣襟微松,可以瞧见她纤美的锁骨和如玉般的凝脂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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