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元兴九年 文举入仕2
一声令下,细碎地翻卷声充斥耳畔,宇文慕寒轻微翻开白色的考卷,细细读完题目,略思考,唇角上扬。.眉梢染了一份意味深长的思考,曾几何时,先生也出过这题目,只奈逃课被罚,站在窗外被先生数落,何谓独尊儒术,何谓罢黜百家。百家争鸣之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为这个时代鞠躬尽瘁,实然也只不过是幌子,有多少人敢说,不为功名利禄。所谓仁者爱人,实然还不是统治者爱己。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语言,思想,禁锢普通百姓而已。
思及此,宇文慕寒开始落笔。“百家争鸣时期,各大学派各抒己见。但所谓百家,亦不是真的有百家,其中代表流派渐渐分为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兵家、名家、阴阳家、杂家、纵横家、农家、小说家等几大学派。”
“秦始皇统一六国,是何等强大,何等威风,当时秦始皇信奉的是‘法家’,即:以法治国。一方面,这的确可以显示统治者的威风,但另一方面,却计划了农民与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农民起义蜂拥而至。十年,十年而已,强大的秦国被农民起义的战火吞噬。后,汉代,吸取了这个经验教训。初期采用无为而治,即是老子的道家思想。休养生息,随遇而安。统治者不做什么,顺其自然,遂天愿。当然,无为而治的‘无为’,决不是一无所为,不是什么都不做。”
“无为而治的‘无为’是不妄为,不随意而为,不违道而为。相反,对于那种符合道的事情,则必须以有为为之。但所为之为,都应是出自事物之自然,无为之为发自自然,顺乎自然;是自然而为,而不是人为而为。所以这种为不仅不会破坏事物的自然进程和自然秩序,而且有利于事物的自然发展和成长。”
“而汉武帝,作为中国历史上一位着名的专制帝王,又怎会甘心屈就于‘道家’?所谓儒家的核心,仁者爱人。正是统治者用来专权的最好幌子,爱人也,故不会激化与老百姓的矛盾。.实然,爱人只为更爱己。时代的变迁,让统治者明白,‘严苛厉刑’是无法长久统治人民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汉武帝明白,汉武帝手下的董仲舒更是明白,故一拍即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只是一道令下,便烽烟四起。”宇文慕寒答毕,收笔,见一熟悉身影,似已答完,微微笑了笑。小憩。
黑丰息闻得考题,低首略忖片刻,脑海中慢慢理清思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亦是武帝时期,道家与儒家的权位之争。念罢,遂提笔挥毫。
“元光元年,武帝召贤良方正文学之士至长安策问,董仲舒纳谏‘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帝阅,是以儒家为朝之正统,道贬而黜。”
“儒,始于孔孟,是以礼教德治重人之本,扬尊卑长幼之序,主明德良善之教,重为治在人之义。教以万民善德谦卑,育以天子修身齐家,广中庸之博学,立天人伦理,创三纲五常,方大一统以着江山社稷之根。方观汉初,历经秦皇暴虐残蛮,是以焚书坑儒欲控儒生言行,儒没渐亡。高祖诛暴秦建汉朝即天子位,复承大一统,君临天下。袭秦末之百家殊方,沦亡之时各国纷争,奋力相搏,强者生存,弱者败亡,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复汉初,人心之所向,为安养静生,是以贾谊之过秦论有言,亡秦因‘攻守之势异也’。”
“高祖谨记‘前事之不忘,后之师也’,遂兴道之无为而治。无为而无不为,览天地之变动,观万物之自然,意在勿使统者干涉而休养生息,是以养民之根,复国之本,而得汉之千秋万代,遂有文景之治,得汉初盛世。经吕族专权,窦后临朝,至武帝亲政,诸侯四起,贵胄荒淫。”
“武帝好大喜功,故而招贤策问,欲揽朝政之统,归顺天下民心,实政集权。改革之策,或强行压制,或思想革新。前者多有暴残,虽行效速却不得民心。有秦皇之鉴,仁政已为稳权之需,思想稳而民心固,是以董仲舒谏儒术,以仁义伦理变通,至民之根本。主修身而后齐家,若自不修则无以齐家,家不齐则无以治国,国不治则天下不平。倡欲行之本乃修缮自身,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君子当以三纲五常而内自省,遂有君为臣纲,长幼贵贱之别,故而臣子欲谋乱则未正心修身,为道德之耻。天下当以君王尊,而后民,至此君主专制得以规正,中央集权得以稳定。是以武帝为国,意在正统,天下统一,意在民心。施仁政以治国,广儒学以稳民,身正则令行,无过无不及。是儒,天下之正道定理。”一气呵成,黑丰息写罢,轻呼一口气,复又仔细检阅一遍,不无异常,嘴边满意地勾起一弧度,搁笔于桌,稍作休息。
闻首题已出,颜雪澈未急疾而书,且思量片刻,稍理思绪,待笃定之刻,拂袖蘸墨,书曰:“第一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其黄老之所谓为万法自然也。然人尽失其表,而弗知其性之本尔。道者,法也,发之于心而表之于行。若夫心之所欲发于行而异,其乃虚;行之所为发于心而异,其乃庸。二者皆误。”
“第二节:夫人之所本,欲也,万物皆源之于欲而归于欲,斯既如轮之周始,始终同耳。故人皆好利如见食之饿鹅,得者伤而为后者之又得,终皆伤。盖不知得之终非己有而政,其不若可饥,可笑乎?故明世者常曰:贤者之贤,非智,非富,非勇,非雅,而在于心。若心本天为,以境移欲,消之,克之,便待漠于尘世之性,无性即其性,贤则是也。”
“第三节:嗟乎,人之所异,实异于内,何时贤者成众?若如此者,则人之于神,非远矣。”
“第四节:而孝武年间,仲舒之流推行孔儒之谈,谏上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帝纳之,乃行令。故自此,汉世冒繁,儒家渐为帝王之正道也,乃至贬朝满清方消,逾千年。得此,百家之属尽流于古书之间,无实矣,而除道家亦存于世也。”
“第五节:道独存?何也,亦为人之行所为也。凡人,皆惰,好静乐享,若似“道”之所释,乃独存,并与‘儒’,‘佛’为鼎立,屹于神州,千载不衰。”
“第六节:尕此说之,道岂为盛?亦非也。此今之“道”已不全若彼道也。昔李耳之道以修其心,今观士之道唯养身耳。存之,盖多田其信者也,且与苟活又不多异,如我之曰:则实道已沉,徒虚道,残息也,空留其形夸,而其灵蕴则无多矣。”
“第七节:如道者,昔诸子之说,盛极一时,何也?田其世乱,周室势衰,诸侯皆欲谋天下,成霸业。则相伐争霸于每时,风烟劲起于尽处。时能人说客游辩于诸侯之间,推行其说,以谋权位,遂衍诸子之属。而值孝武,天下久安,兵强粮盈,攘夷安内,功高至伟,然其性戾似始,相位更铁如流。故需仁儒之术以相和,安其社稷,固其功业,自此,诸子者渐废也。”
“第八节:而今之论,已非帝也,民皆国主,无分贵贱。故百家之谈,只论作前鉴。然其之本,若之儒家之仁,道家之修,法家之治,兵家之策等,至今日亦可为参也。故应纳其粹,去其粕,存其本,护其神,以遗后也,为之史情,既可耀我中华雄智,亦可奠我华夏先英,岂不美哉?”
“最后:而今之论,已非帝也,民皆国主,无分贵贱。故百家之谈,只论作前鉴。然其之本,若之儒家之仁,道家之修,法家之治,兵家之策等,至今日亦可为参也。故应纳其粹,去其粕,存其本,护其神,以遗后也,为之史情,既可耀我中华雄智,亦可奠我华夏先英,岂不美哉?”一文即成,回力收力一顿,墨字铿锵,颜雪澈静待次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