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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元兴九年 文举入仕3

主考大人题毕,诸举子纷纷落笔。.一时殿堂唯笔触宣纸沙沙声可闻。卓素颜扯唇浅笑,素手轻挽袖裾细膏墨,贪尽韵香方提笔行文。“昔祖败项楚,建汉,都于长安。然楚汉相争,国成墟而民不安。施老子之无为,取清静无为而民自定。其理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其时也,道者万世无弊,故萧规曹随,而致君载其清静,民以宁一也。儒之论理经文景之治,复也。后,武帝继之,国渐强,而无为之思弊漏,王国之患,匈奴侵,帝寝室难安,各诸候相争,党同伐异。政权旁落武帝新政。元年,帝诏举贤良刚正直言极谏方士,上亲策问论古今治道,时对者百馀人。广川董仲舒对曰:‘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内圣外王,刚柔相济。’天子善其对时,以仲舒为江都相。会稽庄助亦以贤良对策。幼帝纳董之议。绌抑黄老,崇尚儒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术进朝纲终成大统。儒学化民,其修有为载道。儒之有为斯是以仁义化民,以礼乐载道,度儒德治与法治相谋和。以之一统思者,解王国患、败夷、固帝权。儒术治国乃武帝应时而变者也。终上所述,窃以学生拙见也。”卓素颜收笔乃自端之,无误方呈上。

见大多考生首题已答毕,陆续停笔置于案,静待下文,唯有个别仍处思索,云紫娟颔首示意侍者开始收卷,摆手,淡定,直言正论:“时有限,文需速赶,莫误前程。周礼言农政最详,诸子有农家之学。研究农务,多以人事转移气候,其要曰土地,曰资本,曰劳力,而能善用此三者,实资智识。试陈教农之策。”

卓素颜闻题,略沈思,伏笔蘸墨,少顷成一文, “周礼之言农政,一辨土宜,二选谷种,三治稼器,四治粪肥,五修水利。.先贤并举五理,行兴锄合耦之政,以历其勤。不毛不耕者以罚行焉,乃立其法细而备至,以教稼利氓,急时简器,稽数收敛者,至周至密。”

“子曰所重民食,乃有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斯为民先,斯为民重。其或曰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古先圣王固为农亓,尧舜禹本起民耕之所,其导民者,先务于民。民农非徒为地利也,贵其志也。其理备焉,其学可碑焉。”

“今人求甚农务,以求起技,其智求于外而布于内。其要曰土地,曰资本,曰劳力。乃知能善用此三者,实资智识。行教农之策,有迄业可闻,行列其序,以导农生。”

“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故导农行播,当识天时,明地利,行人事,乃顺其时,依其利,劳其力,而为其功,方有所获,自有稼谷出焉,以养生人。”

“耕当知时也。凡农之道,候之时至为宝,得时之稼则兴,失时之稼则约。若有营而无获者,早者先其时,晚者不及时,寒暑不节,其稼必多灾实。若依天时,皆时至而作,竭时而止,则其用曰半,其功可使倍。得其民时,仓谷满廒;夺其民时,大饥乃来。”

“耕当知地也。戊土为中,五行之母,有万物诞焉,有稼稷长焉。故五耕五耨,必审以尽。必深悉耕之大方:力者欲柔,柔者欲力;息者欲劳,劳者欲息;棘者欲肥,肥者欲棘;急者欲缓,缓者欲急;湿者欲燥,燥者欲湿。求其深殖之度,阴土必得。此为知地也。地末辟易,不操麻,不出粪;齿年未长,不敢为园圃;量力不足,不敢渠地而耕;农不敢行;贾不敢为异事。此为养地也。”

“耕当知行也。耕者农者之劳,当知其所行也。劳者慎其种,勿使数,亦无使疏,于其施土,无使不足,亦无使有余。有曰横行必行,纵行必术。有曰正其行,通其风。有曰既种而无行,耕而不长,则苗相窃也。有曰弗除则芜,除之则虚,则草窃之也。人稼之容足,耨之容耨,据之容子,此之谓耕道。为农者不可不知。”

“乃思圣人之言:昔予为禾,耕而鲁莽之,则其实亦鲁莽而报予;芸而灭裂之,则其实亦灭裂而报予;予来年变齐,深其耕而熟之,其禾繁以滋,予终年厌飨。诚不我欺也。兴策教农,亦当如是哉。”未有停顿,一气呵成。卓素颜搁笔,敛裾置卷于案几。乃观香炉袅袅,燃不过数刻。明眸熠熠,浅笑尔尔。

观题,慕容漓湘眉梢攒动,笔中之磨虽蓄势待发。然此题,不似那般简单,当下手指捏过额头。眸光黯淡,手心之中,已是细密的汗珠,苦想之中。抬眸处,却见丰息和宇文公子皆伏案挥笔,心下已是慌乱。这题连宇文公子都不曾难倒,自己却为何答不上来?莫急,慢慢想。心里告诉自己去想如何解题,却忍不住东张西望,忽然脑海一片碧海澄澈。此题意在时务之策,农业自古以来就是衣食之源、生存之本。

慕容漓湘将笔在墨砚里蘸后,在边沿之处抿过,敛袖,提笔,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春秋,齐国管仲改革,发展生产;战国时,秦国商鞅变法重农抑商,奖励耕织;两汉时,推行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奖励农耕;北魏孝文帝改革,推行均田制;隋唐实行均田制和租庸调制,重视生产工具的革新,重视兴修水利;北宋王安石变法中的农田水利法,有利于农业的发展;明清统治者调整生产关系,鼓励生产,如明朝的‘一条鞭法’、康熙的‘更名田’、雍正的‘摊丁入亩’的赋税制度,都有利于农业的发展。今学生不才,以为如下办法可行:一,设农业学堂;二,翻译西方农书;三,开办试验场;四,推广新式农业技术。”

次题已出,颜雪澈闭眸思虑,嘴角牵起一丝笑容。这题不难,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抬头望之,其余考生纷纷已然动笔,遂拂袖起笔。 “今世有万业而其宗皆同,何者?农也。昔炎帝姜式,尝百草,植野谷,始使其属以耕,是以后也以谓其神农,盖为农之始也。缘此,人不复仅得鱼兽,山果以食,而多划地以耕,后又圈地兽驯牲以食,故同人女自渔。猎减更为事农,则人渐足。至周时,则已衍百业,至今,则以万业也。农者,非独业之本,亦为国之本也,民以食为天,食以粮为主。会东周列国相争之时,百家争鸣于各国,互为言伐,论战之烈,亦不下于诸侯争霸者,而各家之说,必有一同,则农为安国之必须,断不能轻之,若非此,民口乱,国必之,天可止之,此理至真。故古语尝云:‘廪足则民定,心之所向于其君,则即若天兵,而民皆为之战,故其邻自不敢是进也。国盛,则是也。’斯百家之异,亦同于此,足见农之至重于国。然知农之重,何以治农邪?盖应助之、护之、赏之、究之;则助之以励事农者之心;护之以保事农者之利;赏之以加事农者之财;究之以拔事农者之技。如此用之,心足而生利,利厚而生财,则茂而生技,继而技又利心,往而复之,而周始相转,则农以倍昌,国以倍安,良而偱之,岂不为众利皆得欤?何乐而不为?虽当今之事,农以渐轻,而终不农缺,人至精亦不可少食,而食之出于农。而若战,此即更甚也。如此祝之,则可得农家之业,比永为家国之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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