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疑虑的对象
凝霜果然是个有能力的人,不用多久,她真的带着崔唯而来了。.
“我以为还要等很久,你这神医才会出现。”我淡淡的讽刺,带着朋友间的撒揄。
“你好运了,我刚好在太子府里就直接跟这姑娘来了,她说你觉得脚上的康复不正常,是什么意思?我才想着明天你用完最后一次药才来找你看看康复的程度如何。”他来到贵妃椅前坐下,笑问。
将裙拉起,我看着脚上被抱扎着的地方提出:“你说过药能有止痛的作用,可是我发现这几天并没有止痛,而且只是让我更加难受。今天换药的时候我特意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伤口,好像有发现伤口上的皮肤有腐烂的现象,这是不该有的吧!”
“腐烂?你有看错吗?你伤的只是骨,怎么表皮会烂呢?而且我给你用的药应是不错的,能有止痛的作用,用上去的时候会凉凉的,有助舒缓剧痛,你不该还会更难受的。”他皱起眉心,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说,直接的动手要拆开包在我脚上的布。
“开始那天是有凉凉的感觉,当时我还能渐渐的入睡。可是后来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有凉凉感,却是让人难受。”忆起他第一次给我上药时,的确是这样的,当时有凉凉感下痛不那么明显,我还能好好入睡的。
布被揭开了,他伸手一下子将药抹起,却引起我的剧痛,让我只好急急的抽回脚,痛苦的低喃出声来。
“为什么会痛的?你的脚并没有表面的伤啊!”他重新握住了我的脚,将我的小腿拉向他的面前。
疑惑的看他,我带痛的凝着眉,极力的忍下刚才的剧痛。
“这位姑娘,你快去拿一盘温水来,为你们娘娘清洗一下让我看看这伤口到底是怎样了。”崔唯抬头看向凝霜,向她命令。
凝霜点头后急急的转身而去。
看他那么小心的在打量着我的小腿,我也跟着认真的注视起来,发现伤口上的肉真的在腐烂,而且有点不堪入目,加上原来的药留下的颜色,看着就让人有恶心感。
“为什么会这样的,会不会是那些药不适合我用?”我问,是肯定表皮受损了,不是原来那样的瘀伤。
“这个要看清楚一点,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药性虽然强可是不至于会这样,而且也没有可能会烂掉的。”他脸色凝重,看不清我脚上的皮肤,他干脆转头看着他刚才从我小腿上拿下来的药。
“那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轻靠在贵妃椅上,我追问。
手上的伤口才刚结疤,我可不希望小腿上也会多一块伤口。
“这有毒。”他把一支银针刺进去,抽出来后针是紫黑色的。
“有毒?”我睁眼看他,心里闪过一百种可能。
“放心,我没有要毒你之心,这毒肯定是后来的人放上去的。”他急急的否认,带着轻松的笑。
这时凝霜进入来,手捧着盘,看了眼他手上的银针便明白什么回来,走近我们蹲下,问:“崔大夫,这毒是什么毒,对娘娘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这毒是什么还要查清楚才行,不过你现在先给你们娘娘清洗去伤口上的毒液吧!免得时间慢了。”他轻轻的叹,将银针收起,开始认真的端视着刚才那包药。
“是。”凝霜重重点头,立即为我清洗。
“凝霜,轻一点,很痛。”钻骨之痛让我额头直冒出汗来,我小声的吩咐凝霜,用力的咬牙忍痛。
“娘娘,你忍一下就好了,崔大夫一定有办法的。”凝霜苦起脸,像是痛在她的身上。
轻轻点头,我看向崔唯,发现他只是以针将药分散,然后细致的研究。
“你到底看出什么来吗?”我急急的问,倒是很想知这毒有什么作用。
“不,完全看不出这里是渗了什么毒。你给手我把脉看看,看你的内脏有没有受伤害。”他放下那药,伸手握过了我的手,认真专注的为我把脉。
忍着痛,我无声的看他,等候着他的结果。
在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果然是不怕死的,竟然没有半丝害怕感。
“还好毒不是很深,你用这药只有三天的时间,并没有深入内脏,毕竟这药只是经皮肤在传送的。不过这毒是什么看这包用过的药粉还真看不出来,你只能在各方向注意的,希望能好好的调节回来。”他说着,打开身旁的箱子,拿出了一颗药递到我的面前。
疑惑的看他,我小心的问:“你就能知道我不会怀疑你吗?毕竟这些药粉是你留下来的。”
“你可以不用信我的,不过这药丸真能解毒,你就先吃了算吧!而且我说过了,我真的没有要害你,你就相信我吧!”他的手又动了动,示意我快快吞下。
轻轻点头,凝霜看懂我的意思,便走到一旁拿起温水,让我服下那药丸。
药吞下后,我才问出心中的疑虑:“你不知道是什么毒,那可不可以知道这毒对我的伤害是什么?现在这毒入侵得严重吗?”
“这毒能让你的皮肤这样腐烂,那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为你把脉过,你的底子比别人好,所以抵抗能力还是很强,毒并没有深入内脏,所以你还是安全的。而且下毒的人只透过你用的药,毒只能从皮肤上引起而缓慢的进入体内,这过程比口服药还要慢,所以现在你是安排的,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他的解释还是不全面的,可是也正如他说的,不知是什么毒,如何能清楚呢!
不过他却清楚的跟我说毒还不深,不会有任何危险,那就足够了。
“幸好你及早发现,不然还用两天,只怕毒会深入内脏,那才是一个麻烦。不过怪了,这人想毒你为何不直接从你的食物上下手呢?毒从口入不是更快吗?”崔唯将那堆药用一个纸包包起,放进了他的箱子里。
“那是不可能的,这几天娘娘的食物都是由我为准备,没有人可以直接下毒。而且能在这景王府下毒的就肯定是府里的人,若娘娘意外毒发,只怕王爷一定会追究的。若这毒没有被发现,而娘娘用药后死去,那罪倒是可以由崔大人一人受下便行,那就更安全一点。”凝霜回应崔唯的疑问,认为他们只有机会在这药上下毒。
可是这毒也是我的人处理的。
“那这毒是经谁的手?你们直接捉人问就行了,还好及早发现,现在就能查清楚是谁。以我看来,肯定是自己人,不然不可能轻易进入这香染居吧!我发现这里每一个站岗的婢女都是高手。”崔唯又拿出了一点药,在我的小腿上轻轻的洒下。
那药引起一阵钻心之痛。
“先不要上药,人还没有查出来。”我伸手阻止他的下一步。
“你要如何查?为何不先上药?”他疑惑的问。
淡淡的看他,我想不到他会这么笨:“若上了药谁看昨出我到底是不是中毒了?”
“还要让人看到啊!我以为你会私自解决,毕竟是你的人下毒的。”崔唯明白的点点头,嘴里却唠叨着。
“这香染居内的人的确是我的人,可是她们若一心于我就不会对我下毒,想想若我死了对于她们有什么好处?所以能让她们下决定要对付我,想必是这景王府内有后台。我离开这二十多天里足够给机会某些人收买掉我的人。”冷冷的直视前方,我吐出来的气都是如冰般的冷。
“那这事娘娘要如何查?”凝霜问着我的意思,认同我的想法。
抬眼看她,我冷冷的哼:“闹大来查,我要查个彻底,我要让背后那人心恐惊惶。”
“是,可娘娘要如何闹大?”凝霜点头,又接着问。.
“王爷在不在王府里?”我先问,这里是景王的地方,他不在不行。
“在。”
“好,你先把那天一直守在这房内,后来接下为我换药这机会的婢女先捉起来绑起。然后去景园知会一声景王爷,就说娘娘的药被人下毒了,药让皮肤腐烂,而且崔大夫刚来证实药被人加了剧毒上去,娘娘现在不知中毒情况如何。还要请王爷找人切底搜查一下景王府内的上上下下,一定要查出与这毒有关的人来。”看向凝霜,我下着命令,痛在一这刻的威严下如像消失无形。
“是,凝霜这就去办。”凝霜点头,从不会有异议的她行动起来特别快。
凝霜走后,只留下我跟崔唯二人,他不能先上药,就干脆在一张椅子前坐下。
半开玩笑的道:“想不到晴乐公主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与你为敌,也不容易啊!”
“这王府内有可疑的人并不多,其实是谁我都能猜出几份。我要把这事闹大,只是想让邢睿明白,这里的事不是我先闹起来的,往后我做了什么也不能怪我先发狠。”恨恨的瞪着难入以目的小腿皮肤,我的语气更冷。
“你会把那个人怎样处理?”他好奇的问。
抬头看他,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要如何处理呢?先找出人看看是蓝嫣还是珑儿才决定吧!不过我倒是认为珑儿还没有这个脑子,她大概只能对我的下人动动手脚来发泄对我的恨意而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买我的人想必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我倒是认为蓝嫣更有可能。
只是蓝嫣这人太小心了,她真的做了也不一定能让我捉到尾巴的,我还能怎么处理她呢?
不到一会,邢睿果然在没进这里四天后的现在冲了进来,急急的到我的面前停下,凝视着我小腿上的伤,看向崔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皮肤会这样腐烂的?”
“这个问题不要问我,我开的药是没有毒的,毒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崔唯耸肩,立既表明清白。
“王爷,我相信崔唯,他这人的确是很讨人厌,不过绝对是不是个会对我下毒的人,而且若真是他下了药也不会这么快就亲自揭穿,他大可以继续说要加重药或换掉药,那么也不会有人发现的。”我替崔唯解释,找他来可不是将罪推到崔唯身上的。
我要他正视他的女人存在的问题。
“那这毒草怎样?会危及生命吗?”他点头认同我的观点,坐下伸手直接的将我抱在怀中,看向崔唯继续的追问,眼内是急急的慌乱。
“暂时查不出是什么毒来,不知毒性如何还真的难于确定呢!有一些毒开始是并没有发现的,到死后也不一定能发现。这人能下这毒也许就是希望不会有人发现,只让人觉得是伤口处理不好而引起的而已。真要知道毒有没有起作用,还要看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毒,所以一定要将下毒的人找出来。”崔唯答得堂而皇之,倒是有帮助我的念头。
他说不知毒性如何,也不过是要邢睿一定要找出下毒的人罢了,不然他不会知道毒性如何。
在这一次,我还得要赌上邢睿对我的在意,他会不会为了我而把他的王府大搜一次,那表示从此以后,他所渴望的和谐共处即将消失。
“剑,传令下去,彻底搜查王府上下,查到有关于毒的物品都要来禀告。”他并没有让我失望,抬头冲着刚刚与他一起进入的侍卫命令。
“是,王爷。”那人点头,便转身而去。
凝霜也很聪明,在这个时候把人捉了进来。
这就是上次那个自我进入香染居便守在我身边的婢女,对她我没有特别的印象,不过这几天倒是她来为我换药的,那是因为那一次崔唯开药后只交到她的手上,所以大家都不在意这一点,以为是自人便没有注意到。
“说,这毒是不是经你手而下的?”冷冷的看向被绑于地上的婢女,我端出属于我的气势,逼问着。
“娘娘,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只是照崔大夫所说的办法换药,会不会是崔大夫下的毒?”那婢女急哭着眼,看向崔唯说。
我倒是想不到在这时候她还要护着那收买她的人。
“大胆,在这个时候你还要胡扯吗?你是本王妃带来的人,我相信你也不会笨在对自己的主人下手。可是现在能换这药的人就只有你,这么说,你真要效命的主人已换了人对不对?在我们离开王爷的这二十多天里,你已经被别的主子纠纳了,对不对?”我冰冷的低吼,是要吓她说出真相来。
“没有,不是这样的娘娘。奴婢跟随娘娘而来,在这里除了娘娘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又怎会被别人收买呢?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这么做。”那婢女急急的哭道,口口声声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可她是无辜的,那到底药是从哪里出错呢?
“那药你平时是放在哪里?是每天什么时候才用的,那过程又是如何的?”邢睿沉声问,带着王府的权威,眼神迫切而吓人。
感觉他抱我的手不舍放开,我暂时也并不推开他,只等他给我一个交代。
“回王爷,这药一直放在香染居的小膳房里,每天奴婢要用的时候就在那里烧水,然后等水凉一会后就加上药粉上去,才直接带到娘娘这房间里为娘娘上药。这过程天天是一样的,可是药放着的地方肯定不只有奴婢能碰到,就算是会有点武艺的人,晚上都可以到香染居的小膳房里加毒上去,奴婢可是真的不知情,是真的,王爷要明察秋毫。”听她这么说,倒像是真的。
而且她说得对,只要到了晚上,谁会在意小膳房内的事呢?若是在晚上有人偷偷混进去换药,只怕也并没有人注意得了。
邢睿也为止皱起了眉,应是与我一样不能确定方向了。
“娘娘,你要相信奴婢,这事真的不是奴婢做的,若娘娘真的出事,奴婢们也肯定不会好过的,娘娘,你要相信奴婢。”那婢女急急的哭喊,坚持要我相信她的清白。
其实她这么一说,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她换药的。
在这景王府内,要收买她们这群婢女还是不简单的。可若不是经她手下毒的,还会是谁有这能力呢?
“若暂时还是查不出来毒性如何,不如让崔某先为娘娘换上解毒的药如何?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娘娘的痛苦。”崔唯眼看我们问不出什么来,便站起来重新翻出药箱。
“快啊!”邢睿吼,看向凝霜命令:“以后娘娘的药由你来亲自处理,可不得让人有机会换药。”
“是,王爷。”凝霜令命,急急的点头。
静看着崔唯为我重新洒上一层粉后,那里竟渗出了血水,血是带黑的。崔唯凝视了一会,为难的看向我:“看来这毒已渗进你这片皮肤里,现在我必须要帮你把这部份的肉割下来。”
听罢,我心里一颤,害怕的微微一抖。
邢睿反手抱住了我,低吼:“什么?还要割掉这块肉?那不是会很痛吗?”
“痛也没有办法,若毒扩散到全身,到时候会更麻烦。现在只能希望这毒入侵得慢,还不至于入骨里去。”崔唯摇头,很肯定的表示。
“就只能这样吗?”我颤抖着声问,痛的记忆让我害怕得双手颤抖。
受伤时是没有预警的,所以不怕痛,可是现在他这么说,就像给我心里一个预警,叫我不能不害怕啊!
“若不想废了脚就只能这样了。”崔唯认真的点头,很坚定的表示。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难受的别开脸,一时间失了镇定。
“晴儿,不会有事的,有我在。”邢睿紧紧的抱着我的腰,伸手捧起了我的脸小心的轻吻着。
不想管他的吻,我现在更多的是害怕下刀时的痛。
“不,我受不了。”我失措的摇头,哪怕是想想就不想受割肉之罪。
“晴儿,听我说,若不把这毒去除,也许真会扩散的,晴儿,你不能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邢睿以手扣住我的脸,不让我的视线移开,强迫我看进他关爱的眼底下。
无助的摇头,我知不能任性,却让害怕漫向全身。
人不怕死,因为死是一刻间的事,人最怕的还是死不了的折磨吧!那才叫欲死不能。
“晴儿,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好不好?”他在我的唇上一吻又一吻,我感觉到他的双手也在轻微颤抖中。
对视着他,我深深吸气后回头看向崔唯:“能不能有什么药先镇住我的痛?”
“这药是有的,不过作用也不大,我会在你的伤上洒一点上去。然后我会用银针镇压住你的穴位,希望能让痛不这么磨人。”崔唯嘴里说着,又一次为我洒上不一样的药,然后才拿出银针来。
看着他的动作,我因害怕而移开了眼,不敢看。
肉是自己的,虽已烂也知是肯定要割下的,可是骨肉分离的痛是无人能忍的啊!
“凝霜,先带这婢女下去关上,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可不能让她跑了。”知道他快要下手,我看向泪水在眼眶内转动的凝霜,淡淡的命令。
“是。”凝霜点头,才拉着那婢女离去。
看着她的背,我才松了口气。
不想让她与我一起承受痛苦。
“你这主子真贴心呢!那你还要不要你的夫君也下去,不用留在这里跟你受这磨人之痛?”崔唯轻笑,可是不见有半点紧张。
我想,就算是我的死这崔小子也不会紧张的。
看向邢睿,我还没有开口他便抢先说:“不,本王要留在这里陪着晴儿。”
“好吧!”轻轻点头,我并没有拒绝他的坚持。
在这一刻,我也希望他有留下。
“那娘娘请移开眼别看吧!我只会把烂掉的肉割下来,动作不会很久的,可能痛也会有一点,你就忍耐一下就好。”崔唯手上已多了一巴利刀,看着刀峰,我管不上害怕,便将头别开一边去。
邢睿紧紧的捉住了我的一只手,以另一只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不让我移动。这时我感觉到我的脚被人用绳子固定住,大概是崔唯担心我会受不了而踢动。
没过多久,我感觉这房内有了火的味道,是他在烧刀吧!
再没多久,一阵一阵的剧痛让我捉住邢睿的手更是用力,在痛苦摇头、抬头、低头之间,我看到了邢睿眼内闪过的泪水。
与他的泪水对上,我知道他的心比我更痛了。
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又要给这男人感动了,只是痛并没有让我多想的能力,我埋头在他的肩上,用力的咬着,将所有的痛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是血的味道在这房内漫沿,我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却知是他的血经我咬伤后流入我的口入,那感觉也并不好受。
痛苦的泪埋了心头,是痛让我哭出了声来,最后,我在痛苦中昏迷了过去。
*
当我再次睁眼之时,崔唯已不在了,而我是躺在香染居的床上,床上还躺着另一个男人,他紧紧的抱着我的肩,发现我醒来后温柔的低问:“晴儿觉得怎样?”
“小腿上还是很痛。”我没有觉得怎样,只觉得痛让我全身能受能抵。
“崔唯留下了一些可以止痛的药,刚刚已给你服下了,可能因为伤口刚造上去,所以特别痛吧!”他的手轻轻的在我的大腿上抚动着,想将我的痛减轻。
“哦!是啊!那王爷有查出人来吗?”我看向外面的天容还是很亮,明白我并没有昏迷多久。
“还没有人来回复,崔唯也是刚刚才走,你就休息一会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在我的脸上轻轻的了亲了一亲。
不悦的避开他的吻,我冷淡的道:“王爷可以离去开办你要办的事,晴乐一人就好。”
“不。晴儿不是最怕被人弃下吗?现在本王更不能丢下你一人不管。”他坚决道,不舍的在我脸上重复的吻了一次又一吻,是那般的依恋不舍。
别开眼,我不想看他,可是没有忘记这些天里我们之间的冷战。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一个吻便轻易忘记往事的人,我太懂得记仇了,就像今天的仇我也要好好的记下,向那个下毒的人讨回来。
“晴儿,不要再生气了好吗?这几天里我也不好受,每每想起你,却又不能放下面子来看你,心里也不好过。晴儿,不要气了好吗?你的痛苦让我的心都酸了,我不想要你受罪的,那一天我只是真的认为你不需要保护才会先护着香染,若知道是这样的,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罪。”他捧起我的脸,明白我的小别扭,逼我与他对视。
只是男人的甜言蜜语何尝能信得过呢?
冷冷的看他,我问:“若能重来一次,王爷是不是会护在晴乐的面前,不管香染的生死?”
他那话说得太好听了,可是他真的能办到不管香染的生死吗?
也许我并不是要一个冷情的夫君,可是我的心底实在太懂得计较了。
“晴儿,你一定要我这样选择吗?”他为难的看我,对于我的处处相逼很无奈。
“若这一次下毒的人会是香染,王爷会不会为了晴乐而处决她?”我又问,刚才他为我落泪的记忆我有记下,可是我更想知道值不值得感动。
“晴儿,不要作无聊的猜测好吗?香染不会这么做的。”他冷冷的喝止我的话,不让我再说下去。
可是我这人何时曾顺过他的意呢?我太爱与他喝着反调了:“王爷就能这么肯定?若晴乐说就是香染了,若真相就是香染呢?那你要给晴乐一个怎样的交代?”
“够了,不要作无谓的猜测,一切等搜查的结果。”他沉下了脸,越说越不高兴。
我也沉下了脸,感动已消失无踪。
他刚刚的眼泪并不足于感动我,这叫作一千种好敌不过一种的坏吧!
不管他平时对我如何好,只要我不是唯一的爱人,那么我就会在意,会计较了。
我不得不的承认,我如后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妃子一样,都是眼底下容不下一个人影的存在。
“王爷,属下查到了一点线索。”门外传来了他的侍卫的声音。
“进来。”他吼,手还是没有将我松开。
就算是很不高兴,他还是没有松开抱我的手。
门推开了,进来的侍卫走到流苏前跪下,道:“禀王爷,属下在珑侧妃的房内找到了一包毒药,刚好遇到要离开王府的崔大夫便要他先检了。崔大夫检得的结果证明就是同一种毒,便离开了。他还说娘娘中毒的肉都割下了,而且放了一些解毒的药上去,说已无什么大碍了。可是珑侧妃一直坚持她是无辜的,一直喊不关她的事。属下见她身怀王爷的孩子便不敢对她乱来,并没有捉起她。”
“嗯,处理得好,你带人看守着她的房间,不要让她让开半步,本王自稍后就会去处置。”他冷冷的道,双眸危险的眯起。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侍卫应声后立即离开了房间,再一次为我们关上了门。
忍着伤口中的痛,那痛还是可以承受的,这全是靠崔唯的止痛药吧!
看向邢睿渐变难看的脸色,我不知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可是我却不认为这是事实的全部。
珑儿不是我怀疑的人选,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或者说我看不起她,不认为她有这样的心计。
如凝霜说的,若我没有发现,那么在两次药后毒发而死的话,罪就只会推到崔唯的身上。若珑儿真有这样的心计,也不必把药放在自己的地方上,她可以在早已将毒下好之时便毁掉一切有待指证她的证据了,没有可能还留那毒在她房内的。
我能想到的事邢睿难道是想不到吗?若他想到了,又准备要如何处理?
“王爷是不是跟晴乐一样认为,珑儿是无辜的,这下毒的人心肠更可怕,她不止要害晴乐,还想要害珑儿。”我轻轻的道,显得有点吃力。
“晴儿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入睡以后,要我再去查清楚这事。”他在我的脸上轻轻一亲,已忘了刚刚还在与我起争执。
或者他没有忘的,只是不想记得,便装着一切没有发生过。
想了想,有些话我忍不住开口问:“王爷是不是心中有了目标人选?”
“晴儿又想说是香染吗?”他明显有点不耐。
看他这态度,我也有气了,便用力的推开他吼:“晴乐怀疑的人并不是你的香染,刚刚那话只是举个例子让王爷选择,若你真的看得那个女人这么重要,请不要再到这里表示你对晴乐的在意,没有了王爷,为事晴乐也一定可以让那个下毒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晴儿,不要激动,那会撞到你的伤口。”他急急的道,想要伸手抱我又怕伤了激动的我。
冷冷的瞪他,我伸手吼:“离开,我不要你躺在这里。”
深深的吸气,他好言的劝着:“晴儿,现在不是要与我赌气的时候,你就先不要激动,好好的休息一会吧!你这样我会很心疼。不管你心中是怎么看我,可是我知道我的心中你有多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一点点的伤害。那天在山上听到凝霜的尖呼,看到你滚下山去的一刻,我的心是抽空了,我可能肯定当时对你的心是怎样的。不管在我的心中你或香染谁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肯定你绝对是重要的。”
“我不要听你的慌言。”别开头,我躺直身子,是因为脚上的痛让我无法激动。
哪怕是说话稍稍用力一点,我都感到难受。
“晴儿,不要与我冷战了好吗?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你出事了,我的心比你的脚更痛。”他温柔的道,身子慢慢的挪向我。
“王爷还是先下去查清楚给晴乐一个交代吧!现在晴乐更需要的是安静及心安。”淡淡的道,我已无意要与他吵闹,可是我更无心要与他言和。
我有我不能放下的原则,我并不是要迫他什么,只是我不能接受,所以不想勉强自己去接受。
我不知这样的自己是不是任性的,只是这样争风吃醋的妻子,早该被休。
“好吧!你就先静一静,若能睡就多睡一会吧!关于这事,我会查个清楚的。”他叹道,才离开床。
听着他穿过流苏发出的响声,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是觉有所难受。
我知道,作为妻子的,我不该逼他什么。
可是不逼他,我又能怎样逼自己呢?难道又要忍声吞气,当好这个贤妻的身份吗?
就算真的是,也不是现在,我需要时间。
想站想着,在痛楚之中,我又渐渐的失去意识……
*
待再次醒来,已是深夜,看了看窗外,那里星儿高挂,我远从床头看去也是同样的漂亮动人。
感觉喉咙有点干,我小声的唤:“凝霜,是你在吗?”
“是的,娘娘。”凝霜举步走进,问:“娘娘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凝霜去叫大夫来?”
“不用了,你倒杯温水来就行了。”面对她关彻的询问,我苦苦的笑。
“是的,奴婢这就去,娘娘等一会。”
听着凝霜急乱的说话,看着她凌乱的手脚,我有点担忧:“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啊?崔唯不是说我没事吗?”
“可是娘娘被割下那么多肉,凝霜哪怕是想一想都会禁不住微微的颤抖。娘娘,是凝霜不好,是凝霜当明没有好好的照顾好娘娘,若当时那剑凝霜能来得及挡下,那么娘娘就不用倒到山下去了。”凝霜说话间已端来茶,可是从她的说话中我听到她是在哭了。
想来,她刚才一定是一直站在流苏外面哭吧!然后又怕我会半夜起床喊痛,所以不敢离开这里半步吧!
这凝霜啊!是真没养错的。
“凝霜,不要怪责自己了,现在是几更天?”我伸她扶起,小心的喝下水后问。
感觉温水滋润着喉咙,我才觉得舒服一点。
“是三更了。”
“珑儿那事王爷最后是如何处理?”看凝霜放下杯子要将我扶回来,我忍不住问。
这事我很在意,我想看邢睿要如何处理。
“王爷去了一躺在珑侧妃那边,问了很久,后来下令把她软禁在房内,说要等到王爷查到真相的一刻才能离开。”凝霜放下我后为我盖上被子,不快不缓的道。
凝着眉,我又能问:“那接下来他又做了什么?”
“后来王爷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不过他今天一直留在景园内,谁也肯不见。但今天只看到香染过去找过他,不过也拒见门外。”凝霜又答,将她所知的都没有半点瞒骗。
想了想,我又问:“蓝嫣呢?她一整天又在做什么?你有注意到吗?”
这个女人才是我最怀疑的人,所以她才是我的目标。
“刚开始的时候凝霜在忙娘娘的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别的娘娘的事,不过后来这半天里,蓝侧妃倒是没有离开过她的房内一步,跟别的小妾一样,避忌这个时候,都不敢出来露面,怕沾惹是非。”
“这么说,她倒是很冷静的,至少比起香染聪明多了。”景王现在谁人也不肯相见也不知是在打着怎样的主意,也不知他的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做多了事,谁做少了事都是危险的。
我想,以目前来看,香染更像无辜的人,倒是跟大众一样的蓝嫣更让我怀疑。
也许是先入为主了,我就是一直怀疑她,肯定她,并不对这下毒的人作多猜测。
不过那个婢女还是很重要的线索:“那婢女呢?她有没有说出什么事来?”
“凝霜也有见过她,让她说出真相来。可是她坚持刚刚的说,说那毒不是她下的,她是真的无辜的。”
“好吧!先不能放她出来,也不好早早定她的罪,明天你就把她带到地牢去,先把她锁起来,等一切水落石出才决定她这人还能不能用,还能不能信。”我点头,低声吩咐。
那婢女不是什么人,而是我带来的人,若她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总不好向羽儿她们九人交代。
所以,一切只能等,等邢睿给一个答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