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相思成灰
“孝子，懂什么？”被揭露内心真实想法的公玉华，那骄傲高冷的面具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瞬间脸就红了。.常相思一笑，她的儿子可是什么都懂的，天才宝宝的话，娘亲哪有不信的道理。。不过要说吃醋的话，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见娘亲不解，裘君诺快速地将那幅画打开，常相思一看，原来是小娃的皇祖母依墨当年画的那幅山水水墨画，不必说，自然是上面的那几行小字惹得公玉华不高兴了。
画卷上那几行小楷，依然如同新写上去的那么光泽，常相思指了指这幅画望着公玉华：“就是因为这个？”公玉华的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像是心事被看穿的孩子一般，可又死都不承认，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可爱极了。她暗笑，大声道：“君诺，给我大声读出来那几个字！”
“是！妈咪！”裘君诺看着画卷上的字，一板一眼，一字一点头地道：“长相思，思求无止。念念去，无止相思！报告妈咪，我读完了！”
常相思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把画留下。”
“儿子遵旨！”裘君诺一个标准的军姿立正后，对着公玉华眨了眨眼睛，带着大功告成的自豪感走了。常相思拿起那幅画，不敢看公玉华，只是暗暗咬唇将眼泪憋了回去，睹物思人，思裘无止之过错。她曾经发誓再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的了，她的手指划过那幅画，带着丝丝凉意。就是这幅画，就是上一辈人，将她和裘无止捆绑在一起，将药方藏在两个人的背上，让她无处可逃。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幅画是宫中的人随那些书籍藏好的，并不是我特意吩咐的。”常相思淡淡的话语却泄漏了她的情绪，又悲伤，又无奈。她将那幅水墨画往烛火上一点，熊熊的火焰映照着她的脸庞，整幅画卷在她眼眸里一点点化为冷清的灰烬。
火焰下，常相思平静而又伤感，红唇比焰火还要鲜艳，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而道：“这几行字让你不舒服了，那我就把它烧了。你知道吗？我的手都是颤抖的，我的过去如果可以像它一样烧掉化为灰烬多好。有一句诗写道‘一寸相思一寸灰’，那是我在高中的时候读到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一寸相思一寸灰，寸寸都是离人泪。自从来到这里，不断地经历分离和割舍，让常相思已经不知道心痛为何物，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可今日看到公玉华如此冷漠，她不仅仅是怕，而且从打心里觉得疼。他吃醋，这幅画可以烧掉，那她这个人是不是也要烧掉，才能抹去过去的种种？
最是不能断旧史，既然已经发生，她又从何改变？她含泪地看着他，哽咽道：“对不起。”
公玉华看着她，一言不发。她手里的画，已经尽数化为灰烬，飘到地上。她低着头看着脚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不会落下。公玉华伸手猛地将常相思拽入怀里，有力地揽着她的后腰，霸道地将她紧紧地锁在他的怀里。
他像往常那样温柔地笑，那轻柔的鼻息暖暖地洒在她的脸上：“傻瓜，想多了吧。我只是羡慕他，可以从小跟你有联系，羡慕到我的心里都酸酸的。我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如果我们可以早一点相遇，哪儿还有他们的事儿。以后，不许再为同样的事情难过了，我不准。再说了，在遇到你之前，我可是风流成性，难道最应该吃醋的不是你？”
常相思眼圈红红的，但又有些忍不住笑意，他哄人的方式也真够特别的，居然敢扯出以前的风流史。既然如此，她还真好好地问问。一见她竟然认真起来，公玉华紧张了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他的。他的脸离她近近的，随时准备接招。
“你说，民间传闻那个挂绿，果真是你的红颜知己？”常相思美目一瞪，这可是传言中知名度最高的一个女子。
公玉华蹭了蹭她的鼻子：“哪有，她只是一个戏子而已。我就是在她唱戏时大赞一声好，她就逢人便说和我很熟。”
被蹭得痒痒的她，微微躲开他的脸，伤感和委屈都转为笑意：“那高将军府上的大女儿，你每天都会和她飞鸽传情？”
公玉华一脸的不可思议：“傻丫头，听谁说的，如果是真的，那鸽子没飞到我房间就被侍卫射下了。”
“哼，那陆家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陆大美人，不是整天和你品诗作画，弹琴赋诗的么？”说起这个，常相思微微有了醋意。
“陆老毕竟是开国元老，他一心想将女儿许配给我，我应酬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我绝对是清白的。”公玉华往她唇上凑去，想要亲一口，却被她用一只青葱指挡住了。
“那常相思呢？”她一笑，两只大眼睛闪闪的，那她当时又是处于一个什么样子的位置？
只见他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啊，当初就是我绯闻女友一号，我喜欢她，她嘛，不知道那时有没有喜欢我。”他嘴唇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眼眸里似乎蔓延着一丝淡淡的烟雾，迷了她的眼。
芊芊玉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脸，道：“如果可以回到回去，我会告诉她，这个才是真爱。”
“那就来吧！”公玉华猛地一下将她横抱了起来。
“啊５蛋！”她吓得惊叫一声，如同一只小兔一样窝在他的怀里。
“坏给你看。”公玉华往那红唇凑近，她嬉笑着躲开，忽然想起眼线之事，便将他们被监视一事悄悄告诉了他。说不定现在正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和他呢，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嬉笑，却不断地用内力在周围试探着，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样吧，既然他每天都要收到监视成果……”公玉华在她耳边私语着，如此这般这般，她听了连连点头，兴致一下子就高扬起来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几个家伙背叛焰国，背叛了她。
月上柳梢头，军营慢慢安静了下来，士兵们都休息了。唯独有两个人正在闲逛着，听着虫鸣声，享受夜晚的静谧。
“你说，明天吃西瓜好，还是吃葡萄好。”常相思“心不在焉”地道。
“亲爱的，随你喜欢。”公玉华揽着她的肩膀，甜言蜜语地哄着。
她那双机灵的眼睛四周看了看，那个人该不会正在努力地把这句话给记下来吧。她和公玉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地北，青菜萝卜紫菜蛋花汤等无关痛痒的东西。忽然，一阵风吹过，叶子“哗哗”作响。他立刻将她揽入了怀里，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果然有人。
平日里这个范围都是常相思私人的地方，除了她和公玉华，没有人可以进来，就连裘君诺也不会莽莽撞撞地闯进来。这个点，小娃娃处理了一天的国事早就休息了，所以只可能是其他人。公玉华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着背后的剑柄，目光如炬。
“出来。”公玉华的声线低沉到极点，若是心理素质差的人恐怕早已经露出了马脚，可现在却没有丝毫回音。那个人躲在这黑夜之中，一动也不动。常相思猜得没错，是有人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她。想到电影里那些犀利而冷静的跟踪狂，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咻！”一股黑气从公玉华的身上腾空而起，以他和常相思为中心，向四周猛地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如同涟漪一样震荡着空气。而在某一个方向，那黑气突然稍微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是在什么东西上飘过。就是那里！公玉华立刻拔出了剑，一瞬间，利剑呼啸而去！
乘风而去的利剑，带着凌冽的杀气，让那在黑夜中躲藏的人吓得尖叫了起来：“啊！”这声音一传到常相思的耳朵里，她的脸便煞地白了，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怎么可能是她？公玉华搂着她，瞬间迅速移动，站在被吓成一团的方馨面前。
“姐姐……大王……是大王让我来问你中秋有什么愿望。”方馨哆嗦着，她刚刚一走进来，就看见一把剑迎面劈来。原来睡着了的裘君诺，突然想到今日想要问的问题还没问，妈咪就带着方馨偷跑了，为了以示一个小惩罚，他愣是把原本睡着了的方馨拖起来，让她跑来问。
“噢，我想吃苹果。”还没回过神的常相思，胡乱扯了一个愿望，方馨手里的确有着裘君诺所给的令牌，否则她不能进入这园子。公玉华冷着眼看着方馨，小姑娘应了一声，行礼后就急急忙忙地退出去了，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她在撒谎。”公玉华收起剑，皱眉看着那小小的身影道。也许策眉的担忧，是正确的。他前几天派人在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搜寻，都没有找到方馨的爷爷，那个所谓的养虫人。这个丫头，的确来历不明，可为了不让裘君诺的好心落空，所以大家都没有说明。常相思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策眉突然说要将小苹果送走，看来真是有问题了。
“最近你似乎都不敏感了。”公玉华一笑，常相思的脑袋不如以前灵光了，总是傻傻的样子，不过比以前可爱多了。
常相思嘟着嘴：“我已经很不错了，我们那里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起码我现在智商还正常。有你在，我傻点没关系。”
“对。”公玉华在她额头一吻，无尽宠爱。
这蜻蜓点水般的吻，轻软得令她迷醉不已。一阵虫鸣声让常相思猛地睁开眼睛，她立刻被一抹亮光吸引了：“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