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接近丰昀第四之杀意
顾贞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觉得身上猛地一轻,紧紧攀附着她肩背的丰昀就已经噤了声闭了眼,靠在一个人的肩上昏过去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块冰凉的剑刃就架在了她脖子上,还顺势被划破了道口子。
顾贞猝不及防地嘶一声。一股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抓。
“你是谁?”比架在顾贞脖子上的剑更凉的是持剑人的声音,这么一冻,顾贞觉得脖子上的伤口都僵硬了。
手上的血滴滴落到地面,顾贞也全然顾不上,心中惊诧于此人武功之高强之余,也开始考虑自己该怎么脱身。
这才有机会去看一眼来人的模样。
全身包裹在一方宽大的黑色衣袍里,身体露出的部分却异常苍白,泡在他周身散发的凌冽异常的气质里,就更觉得此人有些病态,只是那双眼睛被浓烈的杀意衬得极亮,竟恰到好处地给那张脸增色不少。
顾贞还在思索怎么回答能脱身,瞥了一眼小细子正在朝丰昀嘴里喂进了什么东西,又搀起他往养居殿后面走去。.
来人见顾贞目光游离,明显不耐烦,手中长剑又使了力,顾贞手上的伤口更深一些,血流成注。
顾贞心知自己打不过他,找机会逃出去似乎也不太可能,依着他进来时露的那一手,怕是裴青衫都做不到,更遑论她一心二用,又考功名又练武的顾贞?
顾贞一番斟酌,握剑刃的手不松,一点一点送到离自己咽喉远一些的位置。
“不知兄台为何定要顾贞死?顾贞自认敌不过,但好歹教我做个明白鬼。”
这人微微朝丰昀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明知故问!”
顾贞被他剑压得退了一步,急道:“兄台若指皇上,我可以对天发誓,顾贞今日所见的圣上跟以往无半点不同!再者我今儿来给皇上送经史卷的事儿,翰林院都知道,若我明天就消失无踪,再有哪个嘴不严的,这传开了,定引些不必要的麻烦事儿。这笔账,兄台还是算算明白得好。”
手中长剑的力道明显一松:“好一张巧舌,本王今日就是废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也不放心,对天起誓?你当本王是流俏那傻子?连这都信?”
这一通话却说得让顾贞好一顿晕头转向,脑袋转了一圈,挑出来三个重点。
第一,他既自称本王,除了丰国唯一的王爷,丰昀之弟,丰堇夙应该不会是其他人,传言这位王爷十分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好酒又好赌,是丰朝上下最纨绔的子弟,却跟当今圣上关系不错。
第二,流俏二字,是她第二次听到,虽颇有些出入,但丰堇夙约摸就是那日四方馆里,后来去找丰昀之人。这流俏,难不成是指丰昀?且依着他方才对待丰昀的态度,这位王爷跟圣上的关系,许不止不错那么简单。
第三,这丰堇夙心狠手辣,双耳闭塞,听不进去别人的好话,她顾贞今晚,约摸要费一番功夫来周转。
顾贞握在手心的剑刃力道又重了几分,右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滴到地上,已经汇成了一小片,看得顾贞一阵心惊。
“王爷若是因下官出现的太不是时候而一定要对下官赶尽杀绝,还请王爷动手前考虑一下,或许臣出现的这个时候,是皇上有意为之?皇上与臣之间所谋,许同王爷所忌相得益彰…”
顾贞还没说完,就觉得手心剑刃猛一翻转,差点就让他绞掉一块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往一边狼狈跳去,丰堇夙的骂声扑面而来:“本王生平最恨你们这些巧舌如簧的文臣,废话无用,本王说让你三更死,决留你不到五更天!”
话音还未落尽,长剑就已经对准顾贞心口,势不可挡地刺了下去。
顾贞心知自己与这丰堇夙的实力差距太大,这一剑躲不开,更不能躲,索性豁出去了,长剑刺入的一刹那,顾贞的身形诡异地一侧,长剑没入皮肉里,疼得顾贞直想骂娘,艰难地忍住了,顶住因忍痛而发红的眼睛逼视着丰堇夙,皮翻肉绽的双手又握上剑刃:“王爷这一剑,可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