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两者都爱,难以抉择
“郡王爷。”见识殷翼,采儿也浅笑着作揖,顾盼更是笑得猥琐,也想凑上去,但看了看旁边的采儿,又不高兴地努嘴作揖。
“王爷吉祥。”
殷翼也对顾盼笑了笑,只是游廊里相隔好几米的距离。
“上次听嫂子说的那首诗,本王也忽然有了些想法,不知嫂子愿不愿意听一听。”
殷翼脸上明显一阵青涩,似乎怕采儿拒绝般。
“当然可以,王爷,不如去那边亭子?”
在这后宫,最无聊的就是这些不受宠的妃子,采儿倒是心里澄澈,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的心,早跟着青然跳崖的那天,一起去了。
只是觉得郡王爷是帮助冥皇宫变的得力助手,不可怠慢了。
款步而出,采儿在前,殷翼在后。
“红竹游廊一片香,粉妆玉砌佳人藏。本是无心过穿堂,哪知寒梅半身凉?”
(萱萱瞎写的诗)
石凳上有些凉意,只是见殷翼爽朗坐下,采儿也讲究坐着,但在听到殷翼的诗后,眼眸立即抬起,惊讶地看着他。
殷翼的诗句是把自己比作那红粉佳人,独自依靠在游廊里赏花,没有良人,心比那凌寒而开的梅花更冷上几分。
梅花的孤傲只是伪装出来罢了。
像是遇到知音般,采儿自小跟着自家小姐念书,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只不过,这些她都掩藏着,因为觉得没必要让人知道。
“知音难求,若得蓝颜,夫复何求?”
采儿也浅浅笑着,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看着采儿那娇羞的样子,还有郡王爷温柔如斯的笑意,顾盼是在那干着急。
她没读过书,更不识字,这些附庸风雅的诗句她更是完全听的云里雾里的。
只是她看得出,这个忆妃也不是什么好货,居然和郡王爷勾搭上了!
“顾盼,你去我屋子里拿两个手炉来,本宫与王爷还要在这里坐坐。”
忽然想到什么,采儿急忙打发了顾盼。
而顾盼,则是瞪了采儿一眼,完全误会她是故意要把自己支开。
“风骚,风骚!”
顾盼慢吞吞地在游廊走着,心里嘀咕骂着,冻死你们,我就慢慢地。
见顾盼终于消失在游廊里,采儿这才定下心来。
只是殷翼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你的宫女似乎很不让人省心啊。”
说着,那神色里略微一丝担忧。
采儿只是轻轻别开头,镇静了会,才道,“王爷,太子登基那日就是宫变之时,小姐该注意了,如今皇上失忆,行同痴儿,是万不可带着皇上来的,只能先委屈王爷,做着弑君夺位的乱臣贼子了,但,待一切澄清,当大家知道这皇宫的皇帝是假的时,王爷便是这殷朝的第一功臣了。”
眼眸低垂,殷翼忽然不笑了。
“本王与皇上是亲兄弟,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虚名呢,更何况,本王…”
深深看了眼采儿,终究将话咽了回去,殷翼尴尬一笑。
“更何况,两位嫂子本王都非常喜欢。”
“是么?那本宫就待皇上和小姐谢谢你了。”
说毕,采儿就站起,轻轻作揖,却被殷翼一把搀扶住。
然后,他的鞋,却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采儿长长的裙摆上,让她惊呼一声,便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脸立即羞地通红,采儿的脸紧紧贴在殷翼的胸膛上,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而那心,早就快要跳到了嗓子口。
耳边是冷冷的风声,伴随着殷翼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对,对不起。”
此时的殷翼脸同样火辣辣一片,两人都十分青涩,身体分开,却再也不敢再看彼此。
“我。”
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都猛然抬头,四目相对。
这是第一次,采儿正儿八经地去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二十靠边,略显青涩的脸上带着弱冠男子的成熟。
肌肤甚是白皙,犹如凝脂,而那眉宇间,更是傲然一番正气。不似青然王爷的文质彬彬,也不似冥皇的冷酷淡漠。
他给人是一种温暖,如春风般的笑意,带着浅浅的梨涡。
对,就是既可爱,又正直。
采儿在心里默默定义,不觉又一阵心跳加快,只是她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顾盼手里抱着披风,老远就看到采儿和殷翼在那眉来眼去,不禁脸一沉,将手中的披风狠狠一拧。
“亏我冒着大风去给你拿披风,你倒好,在这里勾搭人!”
嘴里默默嘀咕着,顾盼忽然长长一声,分明就是要去坏人事。
“娘娘,您该回宫了吧,仔细身子着凉了,皇后娘娘该怪罪奴婢我了。”
那语气十分不满,还带着慢慢的妒恨。
殷翼心里老不爽利了,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他,忽然也狠狠瞪了眼那边的顾盼,示意让她注意尊卑。
可是顾盼哪里觉得有什么尊卑啊,她只知道,自己的主子,以前也是个奴婢,凭什么她这么好命啊。
“好了,王爷,本宫回去了,你保重。”
说道保重的时候,采儿的眼里分明晶莹了一片,因为这一见,就不知还会不会再见了。
未来的他,即将要背负着弑君夺位的骂名,而且,能不能成功,也是个未知数。
心里忽然一紧,连她自己都道不明缘由。
也许,这是第一次,她觉得有个男人如此待她吧。
顾盼也不移步,采儿只是自顾自地过去,在后宫的这些日子,当真把她的性子磨砺了。
就像个没有反抗力的人般。
见两抹身影就要消失在红廊里,殷翼忽然喊了句。
“梅影成双,觥筹酒杯亦成双,皓月水月本无样。”
最后人成双的话,殷翼还是忍了回去,采儿只是默默摆手,止步却终究未转身。
这句诗,她听得懂意思,他在说,他喜欢自己。
这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男人向她述说衷肠。
殷翼矗立在凉亭中,始终没走,直到那身影再也看不见。大手仔细小心地从衣襟处掏出一样东西。
正是一条白色的丝帕,采儿那日落下之物!
“采儿,你等本王,等本王功成名就,本宫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皇兄将你许配给我,相信皇后嫂子也会答应的,你呢,只要你也肯。”
寒风吹过,将殷翼耳边的青丝吹过。
他放荡不羁了二十年,却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有种心痛的感觉,看着她在后宫被冷落,看着她每日愁肠不快乐。
褚月和无心从地牢出来后,便又去了天牢。
黑暗的牢笼里,此时瑞王已如丧家之犬般躺在麦秆上,全身是伤,不仅如此,伤口处还留着满满的脓水。
怎么还有人胆敢对爹爹用刑!?
褚月愤恨着,赶紧吩咐狱卒将牢门打开。
只是那牢头却迟迟不动,处在那里。
“你聋了么?本宫让你打开牢门!”
那牢头哆嗦着,双手颤抖,“回娘娘,奴才不敢,这,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的,说里面关的是死囚!”
“放肆,究竟这后宫是皇上大,还是太后大?”
褚月急了,一把就想抢过牢头手上的大串钥匙。
可是手还未伸出,耳边便一声嘲讽的笑声。
“皇上是本宫生的,你休想挑拨本宫与皇上的骨柔情!”
视线中,一个一身火红衣裳的女人翩跹而来,那妖媚的装束,让人看了哪里还有什么一宫太后的样子。
妖女,这样子和魔教的妖女分明无异!
无心冷僻着眸子,像是怕容月伤害褚月般,将她一把护在身后。
“好,很好。”
看着自己儿子的举动,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般,容月那狭长的眸子狠狠一眯缝,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是狠狠诅咒,巴不得褚月早点死。
眼睛似是十分不屑地看向牢笼里晕死的人,容月佯装温和地笑着。
“狱卒,你去拿水将他泼醒,记得,要冷水。”
看着容月那高傲挑衅的姿态,褚月简直是气到不行。
无心却是一把挡在狱卒的前面,让他左右为难。
容月脸色猛然一沉,“怎么!?你还要为个死囚如何?皇上!”
那只溃烂的手猛然从衣袖伸出,正好被无心看见,容月狠狠一抓,无心便又不在说话了。
这是之前他们的约定,倘若他乖乖听自己母妃的话,做了这殷朝的皇帝,母妃便会将雪儿身上的毒解了。
为了以后生出健康的孩子,为了雪儿长命百岁,无心只好忍了,只好像个傀儡般,羸弱地任由容月摆布。
看着无心松开手,褚月眸子里满是忧伤,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男人不是说保护自己和爹爹的么?
前一秒,在雪地里,他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着,可是此刻呢,再看到她的母后之后,这个男人又是何举动?
看着狱卒进去,端着一大盆水,褚月猛然就冲过去,一把揽住。
“你若再要羞辱爹爹,本宫来代替,本朝以孝治国,父亲受难,女儿哪有坐视不理的?”
看着褚月那不卑不亢的神色,容月眼眯缝地老长,好C!她要得就是这个女人的倨傲,这是她自找的!
眼里一道阴狠,也不顾跪着的人腹中是否怀着的是自己的孙子,容月对那狱卒狠狠一瞪眼。
只是冰凉的水泼下,褚月却被推开,那水就顺着无心乌黑的发流了下来,瞬间湿了全身。
“你C,好,真好啊,来人啊,把死牢里的人带去本宫那!本宫亲自处置!”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不争气,容月恨的咬牙切齿。
先是皓月,现在是无心,所有和这贱蹄子相处过的男人,都会被磨灭了心性,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就如当年的莫然,林静雪啊,林静雪,你跟你娘就是一个货色!
容月冷哼一声,横眉瞪了眼无心,窝囊废!
她恨恨地离开,猛然将袖子一甩。
褚月想要去拖住拉走自己爹爹的两人,却是无济于事。
耳边一声哐当声音,牢房楼梯的铁门被甩地摇椅晃。
“雪儿,别难过,朕定是会想办法的。”
无心伸出手,想要揽上褚月,却被她狠狠瞪了眼,一把甩开。她以为自己用尽办法让他相信太后是多么卑劣后,他会毅然帮自己。
可是,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料想到结果会如此。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无心和容月的母子关系。
她也不知道,容月是怎样一个母亲,拿自己的生死来要挟无心。
看着无心的大手凭空甩开,褚月眼里只有恼怒和鄙夷。
猛然起身,不去看被自己弄地一脸忧伤的人,大步离去。
无心的拳头紧紧握着,看着褚月那决绝的背影,那一秒,他竟然觉得是那样的心痛。
有种呼吸突然停止的感觉。
※ ※
因为无心的先下手为强,朝堂之上,他和众大臣决议,按照本朝长幼有序的制度,立皇长子冥千幻为太子。
于三日后举行立储大典。
幽暗的宫殿,容月一身妖娆,于青花帐子下坐着,旁边是两名宫女揉腿,两名宫女垂肩,另两位宫女则蹲着在给容月修理指甲。
常儿站在旁边,看着容月如此悠闲的样子,不禁提醒。
“太后难道真的纵容皇上如此吗?”
眼睛眯缝着,容月唇角勾起一弯阴狠算计的笑。
“本宫与皇上谈了条件,这太子之事暂时册立,今后还是要废黜的,并且绝不可立端氏的儿子为太子。本宫拿解药为筹码,他便信以为真。呵,册立那日,便是林静雪毒发身亡之时!”
常儿谄媚地笑着,一脸宫闱和佩服的模样,直称赞“娘娘妙计!”
褚月回到中宫后,心里还是置气的,只是如月传了小李子来的消息,说是确定三日后举行册立大典。
手中的花瓣揉捏着,褚月摆了摆手,心里因着有气,吃过午饭,便早早休息了。
这几日她常常做梦,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总之心里很不踏实,眼皮子也跳地飞快。
“娘娘,您身体不舒服么?”
如月见褚月睡了一个下午都没见起来,走进掀开帐子,关切地问道。
褚月午睡一般很浅,只是微微眯缝着眼睛,摆了摆手,“有了身子会贪睡的,你且自个儿去休息吧,本宫想再睡会儿,晚饭也不必喊了,没胃口。”
为着今天的事,她是当真心里堵得发慌,在□□辗转了几个来回,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终于沉沉地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当褚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遭已经一片黑暗,屋子里静悄悄的。
头也昏沉,许是睡了许久的原因,褚月刚想坐起,却感觉有一双手将自己的腰肢环抱住,惊地她猛然瞳孔放大,想要呼救。
只是很快,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耳边浅浅一声低低的呼喊,“姐姐娘子。”
心扑通狂跳,那一刻,褚月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她睁大着眼睛,呆愣了半晌,却猛然回头。
黑暗里,看不清楚人的样子,可是那轮廓,那气息,褚月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了,一把便将眼前的人抱紧。
“傻子,怎么是你?我是在做梦么,肯定是梦,你怎么会进宫呢?”
褚月喃喃着,竟忽然就开始流泪起来,她抱着殷青钺,身子颤抖地厉害。
只是殷青钺脸拧地厉害,他完全被褚月禁锢地不能呼吸里。
大手拍上抱着自己人儿的脑袋,像哄孩子般,殷青钺浅笑着,“乖,姐姐娘子哭,难看。”
噗此。
褚月带着笑又哭,把殷青钺放开,手胡乱在他脸上摸着,又欣喜地蹦了起来,一把再次拥入他怀里。
“就算是梦我也要抱紧你,让你永远不准走。”
“不走,冥冥想娘子。”
殷青钺看着怀里的人,也联想起了很多。
他在浅水村的山头坐等,每天鸡鸣了就带着二宝去,到了太阳下山才回来,如此足足快两个月了。
就因为隔壁的二婶子跟他说,这样等着,娘子就会回来,只要每天在山头喊几句,娘子就能听见。
“冥冥每天等娘子,每天喊,姐姐娘子听到?”
殷青钺忽然也孩子般语气撒娇了起来,似乎有些委屈。
“每天等?”
褚月将殷青钺推开,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借着月光看清他眸子里一阵晶莹的东西。
“傻子,真傻!”
边哭着,小拳头已在殷青钺的背上不断地砸着。
“娘娘。”
夜色里,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将褚月吓住,原来是甲子将殷青钺带进宫的,如今的殷青钺,一身太监打扮。
甲子在黑夜里看着褚月和殷青钺你侬我侬,忍住,终究还是说了声。
“娘娘,青龙姐姐一直在暗中调查,发现了一件事!”
此时褚月已将殷青钺拉到榻前,而甲子也站在旁边。
因为怕人发现,所以不能掌灯。
听甲子如此一说,握紧殷青钺的手忽然一紧,“什么事?”
甲子上前了两步,对上褚月的耳朵,“皇上是雪国的无颜大皇子。”
褚月知道无颜大皇子指的就是无心,她本以为当自己再听到无心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会气地跳起,然后愤恨地拿起刀,将他杀死。
可是此时,手抖了抖,嗓子干涸地来回了几下,她竟觉得一阵心痛起来。
为何是他,为何?
心里默默念着,眼睑低垂。
殷青钺坐在旁边,感觉到褚月的异样,急忙抬手抚上褚月的脸。
“不怕,在,保护娘子。”
甲子见褚月半晌不说话,也不再多说,只是想要拉殷青钺走。
现在殷青钺有了新名字,大家都喊他冥冥。
“冥冥,我们该走了,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此时甲子将殷青钺留在一个很秘密的地方,那里一直以来都是荒无人烟,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加之甲子轻功甚好,而殷青钺躲在深宫里又是一身太监打扮,平常不四处走动,根本无人发现。
要走了?
殷青钺一听甲子的话,便闹别扭起来,不断地摆着褚月的手,嘟囔着嘴。
“睡觉,姐姐娘子一起。”
手不依不饶地抓着褚月,甲子又不敢勉强,甚是难为起来。
秀眉一蹙,褚月一把将殷青钺的手握紧。
“甲子,你明日鸡鸣前来接他,今晚,就让他留下吧。”
褚月也是很久没见殷青钺,甚是想念,此时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又怎么舍得,见甲子应声,然后小声从窗户外出去,褚月这才转身,看着眼前的人。
头狠狠贴上,霸道地就吻了上去,褚月双手紧紧环抱住殷青钺的脖子,人倒是小别胜新婚。
此时的褚月只是觉得,她好想好想他,就算他在自己面前,她也觉得好想。就怕自己一松手,人就会消失般。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了好几个来回,终是忍不住,顺着脸颊一直流进唇上。
眼泪苦涩,咸。顺着唇进去。
褚月就那么吻着,似乎是想把自己这些日子受地委屈都一并哭完般。
殷青钺轻轻推开褚月,伸手给她擦拭眼角。
看着她哭,他也不好受。
“不哭不哭,冥冥抱姐姐娘子。”
一把将人儿揽入怀中,手依旧在她后背轻轻拍打,像是爱惜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东西般。
只是褚月原本好了些,但却在听到殷青钺的安慰后,哭地越发大声音起来。
“不哭,被发现。”
殷青钺很懂事地嘘了声,伸手贴上褚月的唇。
哄了许久,褚月总算是消停了,躺在殷青钺的怀里,偷偷笑了起来。
“睡觉,一起,困。”
身子被褚月压着,殷青钺揉了揉眼睛,他今天才进宫,而且还是打扮成杂役房的小太监,跟着搬了好久的货物才混进来的。
现在真的是腰酸背痛了。
“哦,那好吧,你睡吧,我睡了一下午,不困。”
轻轻挑眉,眼中一丝调皮,褚月猛然一个翻身,把殷青钺推到里面,自己则躺在外面。
“那姐姐娘子干嘛?不,要抱抱,睡一起。”
感到身上一股暖意离开,殷青钺不满地嘟囔起嘴巴来,侧身紧紧抓着褚月的手。
“我看着你睡啊,我不走。”
褚月宠溺地笑着,仿佛两人又回到了悠然谷般,两夫妻甜蜜的日子。
殷青钺乖巧地哦了声,但是左手还依旧拉着褚月,右手,已开始在自己胸前摩挲起来。
“你干嘛啊?”
看着殷青钺笨拙地在衣襟前的扣子来回,褚月眉头紧蹙,有些鄙视地看着,不禁嗓门放大了一倍。
他,他不会是又要把自己□□光吧。
“睡觉,要脱,姐姐娘子也脱。嘻嘻。”一脸无辜地笑着,殷青钺猛然松手,直接做了起来,双手解起扣子来。
这厮离开自己两个月,居然手脚这么麻利了。褚月的下巴几乎快掉下,可是殷青钺只是咯咯的笑着。
“冷,屁股。”
在褚月别开头之际,殷青钺已经完事了,十分得意地拍了拍,不是拍脸蛋,而是自己的屁股。
脑门前三根黑线,如果有铲子,她真想铲死眼前这个男人,褚月无语地别开头,“冷就进被子啊,跟我说干嘛?”
她不是神仙,在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此,若还能保持淡定,或者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话,那就见鬼了。
要么,她是百合花,要么,她暂时性脑缺氧。
“啊,你,你!”
手被人拉着,带进了被子里,殷青钺笑嘻嘻地抱紧褚月,嘴贴上她的脸。
“取暖,冷,病,不要。”
殷青钺歪着脑袋,往褚月怀里蹭了蹭,又十分委屈地凑了过来。
手一摸,便是光滑的肌肤,让褚月忍不住脸就红了下来。
“洞房,洞…”
看自己的小阴谋得逞,殷青钺偷偷笑着,大手便在褚月胸前不老实地摩挲起来。
只是他的手太笨拙,还未成功,就被褚月一把打了下来,力道不大,嘴上却是挂着甜蜜的笑意。
“不能洞房,冥冥乖。现在娘子肚子里有了小小冥,和你洞房小小冥就会死掉,你想他死掉吗?”
褚月故意恐吓着,现在孩子不大,确实不能行房,虽然自己也憋地难受。
叹了口气,猛然拍了拍自己,汗死,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就老想着圈圈叉叉那些事啊。
为了防止殷青钺的猪爪子趁虚而入,也为了防止自己兽性大发,最后,褚月决定两人分头睡。
殷青钺瘪着嘴,无奈地只好抱着褚月的脚丫子睡了一夜。
仍是一片寂静的时候,耳边忽然想起了三声敲窗户的声音,褚月警觉地醒来,将殷青钺喊醒。
黎明前的黑暗虽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当耳边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时,她还是十分不舍得。
“冥冥,起来了,再不起来就要被发现了哦。“
褚月拍着殷青钺的屁股,眼中满是宠溺。
微微嗯哼了几声,又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这一夜真的睡的好想,殷青钺坐起身,那被子也顺势从身上滑下。
“冷,被子,”
“谁让你非要卖弄风骚,偏偏要学人裸睡,冻死活该!”
褚月嗔怪着,眼中却满是笑意,眼睛习惯了黑暗,这才捡起地上昨晚被殷青钺胡乱丢下的衣服,快速给他套上。
殷青钺只是瞪着大眼睛走下床,忽闪忽闪一阵,“姐姐娘子,不走,舍不得。”
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褚月淡淡地笑着,“放心,咱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再说,这些天,晚上你都可以来啊。”
和他叨唠了许久,好哄歹骗,这才看着他跟甲子乖乖地从窗户爬了出去。
只是凭窗而立,看着那消失在黑暗中一股三回头的背影,褚月忽然发现眼角渗出了许多泪水。
他以前是多么威风,高高在上啊,可是如今,却要受这种屈辱。
想着,拳头不禁紧紧握住,脸上立即浮现出无心那张面容来。
银白色的头发,浅棕色的眼睛,那笑永远是那么邪魅,他就是个妖孽!
重新回到房间,褚月已觉得不困,索性穿好衣服,开门走到了庭院。
年味仍旧没过去,只是在皇宫里根本感觉不太到,若是在民间,那肯定是很热闹的。
微微抬头看了眼那走廊里挂着的红灯笼,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眼神无精打采的四处看着,多半也只是看看这中宫的变化,院子里新开了什么花?
当视线忽然注视到那鲜亮的一品红时,褚月身子猛然一颤。
而再一看,宫门院落,正消失着一个背影,那人似乎察觉自己被发现了,故而跑的飞快。
褚月也急忙抬步,追了过去,边追边喊着,“站住。”
那身影却不听,依旧跑着。
只是眼睛一眨,闪过一丝机灵,褚月忽然坐在地上,大喊了起来,“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那人听到后面的喊声,身子一颤,几乎是慌了神,又转了回来,跑到褚月身边,一脸焦急。
“娘娘,怎么样了,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啊,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奴才,奴才使不出力啊。”
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便知是个太监。
褚月动作极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李子。
四目相对,小李子忽然察觉自己中计了,猛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皇上吩咐奴才小心送来的,千万不可让娘娘知道。”
“为何送这些?”
褚月示意小李子将自己搀扶起来,秀眉一拧,急忙问道。
小李子只是低头,他也恨,皇上对娘娘多好啊,为什么皇后总是要和皇上置气,让他不快呢?
一咬牙,小李子忽然直视起褚月来。
“皇上日夜记挂着娘娘,每日深夜睡前,都会来娘娘这看看,只是隔着远远的宫门,看看娘娘屋子里的烛火是否熄灭,上朝前,皇上也定是早起来看看娘娘,只是每日到了门前,又不进来了,昨儿个皇上宿醉,所以来不了。”
说到这里,小李子有点气愤地看了眼褚月。
只是摆摆手,褚月示意小李子退下,然后转身而去。
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他的手里欠着一条人命,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当初他的所作所为,她始终不能原谅。
叹了口气,小李子忽然也难过起来。
他没有胆子去恨褚月,但却为皇上难过。
昨儿个皇上并不是宿醉,而是宫里进了刺客,皇上被砍伤了右臂。
可是为了不让皇后担心,皇上只是把事情压了下来,吩咐人秘密调查。
※ ※
长生殿
宽大的龙榻旁,无心斜依着,而他身旁,是一个小宫女正在为他包扎伤口,伤口不深,但是出了血,不注意的话,还是会溃脓或者留下疤痕的。
此时,影卫黑风不知从何而入,双手抱拳,表情十分凝重。
“皇上,属下跟着那刺客,到御花园后就不见了,今日大早,属下再看,发现中宫皇后娘娘寝宫的窗檐下有不明血迹。”
“什么叫不明血迹!”
在听到黑风口中所指时,无心立即就恼怒起来,他不想任何人污蔑他的雪儿。
“属下该死,属下定再仔细查清。”
摆了摆手,无心一脚将身旁散落带血的绷带也一并踢开,冷喝了声,“退下!”
见皇上忽然发火,小宫女吓得一身哆嗦,急忙看了看小李子。
见小李子摆了摆手,那宫女才敢退下。
毕恭毕敬地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小宫女仓促离去。
大殿里死一般寂静,小李子几步上前,声音很低沉。
“皇上,要不亲自去看看?”
对上小李子那澄澈但却担忧的眼神,无心心里猛然一抽。
若他去了,则是不信雪儿,若不去,他又不心安。
“这些都是什么折子?朕要立谁为太子,还用的着这些狗奴才来左右?!”
御书房内,无心一座就是一早上,可是越看折子,心情就烦闷。
大臣们近日无非就是互相弹劾,要么就是劝说与翼国重修旧好之事,在者,就是关于册立太子的事。
早上因为得知刺客与褚月可能有关,无心便烦闷不看。
只见偌大的大殿,折子满天飞。
小李子狂擦着汗,一边捡东西。
“不看了,摆驾中宫。”重重按了按太阳穴,无心还是忍受不住,决定亲自去看看。
他不是不相信褚月,而是真的怕。
※ ※
昨日殷青钺进宫,并与自己同睡的事,褚月巴不得第一个就让采儿知道。
所以一大清早,各宫来行礼问安后,褚月便把采儿留下,拉着她说悄悄话。
红纱帐子里,两人紧握着手,褚月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小姐是怎么了?红光满面的。”
见褚月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意,采儿也跟着开心起来,不过越是这样,她也越觉得着急,想要知道究竟。
四处张望了会,确定屋子里没其他人,褚月这才示意采儿坐近一点,然后贴着她的耳朵,悄悄了说了句。
原本平静的脸上忽然神色大变,完全是被吓住了。
采儿哆嗦着唇,说不清楚,“是,是真的?”
“嗯嗯,千真万确,而且你不知他自从坠崖后,脑袋受伤,已不是从前那个令人厌恶的他了。”
褚月说着,嘴上脸上,都是慢慢的幸福。
“小姐开心就好,采儿也开心。可是你们这样也太大胆了吧,皇上随时都会来你这,你就不怕被发现啊。”
捂着胸口,采儿是一阵担心。
可是狐疑的眼神对上的却是一双坚定无畏的神色。
“明日,明日不就是册立大殿了么,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到时候也不会有假皇帝了,不是么?”
说道假皇帝的时候,褚月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哀伤。
暴风雨前的平静,就是如此。
此时看似风平浪静,可是山雨欲来的时候,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采儿正想说些什么,可是耳边却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
“皇上驾到!”
两人相视一看,皆是一惊。
不是听说近日皇上操劳国事么,怎么这会子来了。
何况,褚月现在与他正置气,怎么?
还未等多想,便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而来。
只是当他看到褚月的时候,步子明显一怔,有些迟疑。
采儿急忙三步上前,行礼作揖。
但褚月只是呆愣在原处,轻轻俯身,“皇上吉祥。”
语气是一阵凉薄,听地无心猛然抬眸,嘴唇微微抽搐。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尴尬起来。
采儿正想作揖告退,却见褚月一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走。
“皇上坐,如月,去把上号的龙井拿来泡茶。”
褚月只是木讷地说着一切,却并不靠前,而是坐在了离无心很远的地方。
采儿对小李子摆手,示意他下去。
此时三个人坐在里面,气氛更加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