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春风一度
“我希望我们还能够保有家人的情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外人。”秦桑慢慢靠近她的脸庞，轻声得让她心痛，“清姿，你等的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你知道吗？如果你还幻想我是你记忆之中的那个秦桑，奉劝你早点清醒吧，我实在不想看见你失去快乐。”
清姿颤抖着，没有说话，秦桑缓缓松开她的手，“对不起。”又说道，“等妈的身体好一些，我会找一个最圆满的方式处理好，清姿，很抱歉，我这样一个最坏的人，占据了你十年最宝贵的人生，不管用任何方式，将来我都会补偿你。”
“不，这些话，就当我没有听到，就当我没有听到！”清姿奋力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清姿，你冷静点！”秦桑一把按住她，拉过安全带给她绑住，开车回去。
纪莘看到车子在自己眼前消失，眼神幽深到了极点，宁雅的电话打进来，“事情都办好了。”
“是吗？”纪莘随口说道，“我知道了。”
宁雅听出了异样，“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呢？”
纪莘笑笑，“我一个单身汉，还能够去哪儿？”
“人我可是给你打点好了，愿意不愿意去你身边，看她的心思。”宁雅停了一会，又幽幽说道，“纪莘，别轻易陷得太深，我怕你还会受伤的。”
“说什么呢。”纪莘轻微皱眉，“秦氏的接洽事宜你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知道你的心意，已经最快了。”宁雅在电话那头飘出一句。
罗珊珊硬是拖着清姿陪自己逛街，从高端大百货公司一直逛到贸易街区，东拉西扯的，咋呼咋呼，把清姿拉得晕头转向。说也奇怪，罗珊珊一反常态，绝口不问清姿感情的事情，只是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清姿身上比划。
“嗯，这件不错，你穿好看。”
“这款就你能穿，别人都没法比，没那个味道。”
“清姿，晚上再去逛逛夜市好了，那边有许多新货呢。”
罗珊珊津津有味，像是一百八十年没有逛过街似的，恨不得把整条街道都买下，什么东西都要上手看一看，清姿跟着她简直有点吃力，“珊珊，你能不能歇一歇？”
罗珊珊绝对不停下，“可不能停下来，你不知道，这卖场一天翻几次货呢，要是赶不及时可就错过了。”
“你的东西够多了。”清姿不管她怎么说，还是停下了，“珊珊，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能够做什么？”罗珊珊回身说道，“我不是三天两头这样疯的吗，你又不是才知道。你看，今天阳光多好，该出来晒晒，小心发霉了。”她抓起清姿的手，“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
清姿坐在金华大餐厅的檀木餐桌边，心疼得不得了，以她的习惯，在外面的餐点随便吃一点就已经很好，经济又实惠。但罗珊珊坚持来这样的地方吃，尽管才刚刚拿到餐单，清姿却已经有些食不下咽的难受。她喝了一口水，看着大厅里头，这罗珊珊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每一样东西都贵得有点吓人。清姿想破脑袋，还是想不出省掉应该哪一样，正出神，忽然闻到丝丝古龙水优雅的清新气息，她一转头，先看见了平整贵气的西装，笔直不苟的裤子裁剪合身，清姿一抬头，马上站起来。
她对上了纪莘的目光，他是彬彬有礼的，稍带温文谦和，散发生意人特有的精睿干练。
“宋老师，这么巧？”纪莘笑道，遇上清姿，他有种遇上初春的美好感觉。
“纪先生。”清姿略略点头，微笑道，“又见面了。”
“我们真是缘分。”纪莘看看四周，“你一个人过来吗？”
“不，还有一位朋友。”清姿看向他身后，还是不见罗珊珊的身影，于是收回视线，看着纪莘，说道，“纪先生也是过来用餐吗？”
“是的，但是我约好的人却临时有事，这样好了，难得偶遇，我请你们吃个饭，宋老师赏光吗？”纪莘那样真诚，叫人不好拒绝。
“这不好，怎么能叫纪先生破费？况且，我们才见过几次面。”清姿轻声回答。
纪莘听到她说“我们”，不禁微微一笑，“虽然才几次面，可宋老师对我有教导之情，又不可同一而论。”他只是过来跟人聊几句，应酬一下就走，但是看见独自坐在大厅的宋清姿，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清姿正不如如何婉拒，罗珊珊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清姿，你朋友？”
“珊珊，这是纪先生，夜校法语课程的学生。”清姿介绍，又对纪莘说道，“这是我朋友珊珊。”
“天哪。”罗珊珊犯了花痴，看见纪莘相貌堂堂，几乎要晕过去，可是很快发现不对，仔细一看，“你是，你是，上次那个，那个…”
纪莘礼貌一点头，“没错，上次在西服店，我曾经跟两位偶遇过。”
罗珊珊一拍手，高兴地说，“这太好了，去哪里找这样的巧合？”
三个人吃不了什么菜，但还是上了很多，罗珊珊胃口很好，纪莘看着清姿，“宋老师好像吃得不多。”
清姿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他，回答说，“只是累了，所以不怎么想吃。纪先生请自便，不用在意我。”
罗珊珊朝清姿盘子里面加了两片肉，说道，“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本来开心的时候就吃得不多，现在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更加吃得少了。”
清姿一震，纪莘听了，不动声色，看着清姿道，“为伊消得人憔悴？”
罗珊珊这才感觉自己失言，于是转口，问道，“纪先生从事什么工作，方不方便说一说？”
“我只是个无业游民。”纪莘说道，“每天的工作就是最大限度地自由。”
“哇。”罗珊珊极端羡慕，又说道，“你可不像是无所事事的人，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纪莘不说话，从身上拿出名片递过去，“我是纪莘，幸会。”
罗珊珊接过去，看着名片上那一长串的开头跟纪莘的头衔，张大嘴巴，筷子啪啦掉下去，“天，天晟集团？我居然遇上了天晟集团的…”
后面的话罗珊珊没有说下去，其实，她的潜台词是，天哪，我居然遇上这样极品男人。当初在西装店，罗珊珊看到纪莘，就猜到他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一般的大路货，只是没有想到，纪舍居然是这样难得的珍世资源。
“像你这样的级别，还用的着去夜校听清姿的课程吗？”罗珊珊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