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佬的袁伯阳

群芳阁一楼大厅。

袁伯阳将擦拭手的帕子丢给心腹王一，然后慢慢坐下来。

顾眉命人端茶上来，然后问：“袁大人，到底如何了？”

袁伯阳深呼吸一口气，口张得老大，又慢慢合上了，踌躇片刻才说：“……是被人谋杀的。”

顾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我当然知道海婷是被人谋杀的！我现在问的是她到底是被何人谋杀，因何谋杀？您在里面查了快有两柱香的时间了，有没有查到什么关键证据吗？”

袁伯阳干咳两声，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回答：“证据嘛袁某倒是找到了些许，可至于凶手……夫人莫急，查案子快不得，须得慢慢来。待袁某将这群芳阁上上下下的人盘查一遍，想必凶手自会露出原形了。”

顾眉蹙眉：“您的意思是说凶手是群芳阁中人？”

袁伯阳瞧了顾眉两眼，考虑到楚皇和信国公的脸面，少不得多给顾眉一些耐心。要是放到往常，他的案子哪里准妇道人家在旁磨磨唧唧。

“没错，必定是熟人作案。至少也是对群芳阁的情况了如指掌的人。夫人如果想早日找到真凶，还是让您的人过来挨个接受询问吧。切记，一个不少。”

顾眉点点头，对旁边的龟奴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女子房间里唤人，之后转过身笑着对袁伯阳说：“袁大人，我这里的女子向来胆子小，还望您的人审问的时候千万莫过于严苛了。”

袁伯阳又捋了把胡子：“放心，放心。”于是一挥手，等在群芳阁正门口的一批衙役呼啦啦涌上来列队站好。

“王一、吕二、张三、李四，你们四人各自带十个人找一间房，将群芳阁的女子分为四堆，逐一排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

袁伯阳带来的四个心腹抱手：“是。”

袁伯阳背手在大厅里晃了一圈，指着在半空中飘荡的绚丽多姿的软烟罗幕布笑道：“夫人，群芳阁可谓是日进斗金呐！如果袁某没有看错的话，这些大概就是西域过来的软烟罗了吧。啧啧，听说价格不菲呢！”

顾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软烟罗虽来自西域，但是本国早已有匠人会制。我这虽然是软烟罗，但并非是用名贵丝线制成，卖给我的也只是江南的一家织布坊而已，称不上价格不菲。”

袁伯阳“哦”了一声，继续在群芳阁内转悠。

顾眉跟在他身后白了他不止一眼。堂堂京都司的长官，遇上命案只是敷衍看了下现场，随便叫手底下的人去盘查。只怕到最后也未必能让他查出什么来。

顾眉很清楚袁伯阳这人的秉性，人虽不坏，但极度瞧不起女子。今天要是死的是名男子，袁伯阳的脚不知要跳多高了。他对她客气，只是因为她头上的“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仅此而已。

软烟罗婆娑飘荡，人影隐隐绰约。

“谁？”袁伯阳大眼一瞪，大嗓门一吼，立即就有衙役上前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