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们都是敬老的人

司幽台台主和兰亭从未传授给和夏任何武功，所以和夏被阿错追得气喘吁吁，累得在一块滚圆的赤黄大石头前停住，手撑在石头上连连求饶：“不玩了，不玩了，我跑不过你……”

正说着，和夏敏锐地发现树林中有人，堪堪拦下阿错前扑的身形，右手食指竖起噤口，暗示阿错那边有人。

阿错敛起笑容，提剑肃容绕花穿树寻去。当磐郢架到树林中那人脖子上那刻，阿错怒斥：“什么人？”

和夏紧跟而来，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位老伯，急忙赔笑道歉，上前搀扶：“抱歉，抱歉，老伯，我们不知道是您，海涵，千万海涵。对了，您为什么躲在这树林里边呀？”

老伯年到五旬的样子，紫脸粗脖子的，面容倒还算和善，摆摆手道：“什么叫躲啊？我老汉做完了活好不容易寻了处清静地想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被你们两个女娃给搅和了！”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问：“你们两个面生呐。是新到的女子？”

阿错急忙否认：“才不是呢！前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丁点都不晓得吗？”

老伯疑惑地问：“啥事？”

阿错抄手道：“死人啦！京都司都来人了呢！这么大的动静后院的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老伯苍老褶皱的脸皮紧了紧：“死人了？谁死了？前厅后院隔得挺远的，老汉耳朵也不好，没留意。”

和夏拉回欲详谈的阿错，对老伯说：“没什么，老伯这跟您没什么关系，您也不必晓得的。知道的多了也许对您不好。您还是多歇歇，呆在后院，千万别去前厅。那里全是京都司的衙役。”

老伯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竹篓背在背上，一瘸一拐地走回不远处的土坯房。

老伯身上粗麻布做的衣裳被湿润的泥土粘得脏兮兮的，腰处的衣服不知在哪里勾破了，几根线头垂着，竹篓里全是青油油的草儿，还带着土儿，露着根茎。

时近黄昏，西边的日光打了个圈儿照了过来，竹篓里有道白光一闪而过。

“等一下！”阿错的警惕心瞬间起了，走到老伯身边笑笑问道：“老伯，您篓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

老伯黑黢黢的脸上的皱纹抖了抖，笑道：“嗐，都是些野菜。老汉钱不多，又爱喝点小酒，刚巧树林里头长了些野菜，所以去挖来当下酒菜。”

阿错靠近竹篓探了探头，“这里头儿是刀吗？”

老伯面色如常，笑容可掬地解下竹篓搓了搓手探进野菜里拿出了一把铁锹：“哪儿是刀啊！女娃你年纪小，兴许没接触过农事，不知道这玩意儿。”

和夏笑出了声，拍手道：“这我知道，是铁锹！师兄弟们下地干活的时候我见过的。”

老伯一笑，把铁锹放回去。

夕阳渐沉，和夏恍然想起前厅的事，急忙拉着阿错跟老伯告别回前厅。

回去的路上，阿错依旧若有所思的样子。

和夏拿肩膀撞了下阿错的肩膀：“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错眨眨眼，说：“我还是觉着不对劲。铁锹需要那么锋利吗？”

和夏蹦跳着一拍阿错的后脑勺：“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干嘛？你该不会怀疑那位老伯就是凶手吧？”

阿错：“我……”

“别开玩笑了！”和夏惊讶地喊道，“老伯那么老，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怎么可能是杀害海婷的凶手呢？何况谁规定铁锹不能锋利一点啦？锋利一点挖起野菜来也便利省力许多嘛！阿错，你别疑神疑鬼了。我们还是快回前厅看看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

阿错跟在和夏身后嘀咕道：“紫元说了，直觉有时候很准的，特别是我的。”

“什么？”和夏右手放在耳边廓耳，侧头坏笑着问：“阿错，你是提到了紫元吗？”

阿错一瞪眼，一跺脚：“怎么可能！快走吧！”

和夏一见到阿错提到紫元就忍不住脸红，“扑哧”笑了出来，追着疾步而行的阿错说：“别装了，你只有在提到紫元的时候才会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