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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身份

而灵音阁里,痕妆消失了一整天,一直没有出现,石岩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虽然才刚来没多久,可以小姐的个性,却是从来都没有一下子消失这么长时间,也不告诉他们她去了哪里的。

正想着要去简府问问,却见简府里的式微突然出现在大厅里,一见了他就问:

“你们这里没出什么事吧?”

石岩疑惑:“没事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打听一下你家小姐的去向而已。”

式微随口一说,石岩的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难看。

“小姐不是每晚都去简府吗?你怎么来问我?难道……”

听着石岩的话,式微也突然严肃起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皱紧了眉头。

“你家小姐昨天去哪了?她有没有告诉你们?”

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式微赶紧问道。

“昨日燕使入都,燕世子说无聊,就请小姐和庄公子出去了。”

石岩也焦急地回答。

两人这一番对话,没一会儿便引来了灵音阁中的其他人。众人纷纷齐聚过来。

“之后再没有回来吗?”

石岩摇头,式微又看看其他人,都在摇头。

心里猛地一沉,式微紧皱着眉头嘱咐道:“这样,你去侯府问问庄公子,最好让他再去问问燕世子,如果是失踪了,就赶快来通知我们,如果找到了,就拜托她亲自来一趟了。”

石岩点头,式微的身影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简兮坐在床边等着,越等越觉得心里没底,越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突然有些后悔前天晚上不该将那件事情告诉她的。

回想起前晚式微告诉他的那件事情,简兮缓缓握起了双手。握起的拳头,指节分明,手背上青筋暴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她说血酬不如先前,那就是代表她先前找过我们。属于查了血酬近十年的记录,发现在六年前,她出十万两黄金要我们供的货便是云漪澜母女。在查李国公时,又查到李国公手中的把柄便是,六年前赵王与孙姨娘之间的那笔交易以及二十年前,前任赵王曾下令,导致了之后的三大世家灭门惨案,而那件事便是经由李国公之手。”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王室,最近痕妆又暴露了身份,只要是见过她的有心人就不难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如今真的是如履薄冰,随时都身处危险之中。

式微很快便回来了,将他在灵音阁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诉简兮后,简兮的脸色虽然看上去依旧平静,他却已经感觉到了那份平静之下的暗流汹涌。

痕妆在简兮的心目中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简府里的人个个心知肚明。虽然没有人挑破,痕妆在他们心中,却俨然已经成为了简府的女主人了。

“小丫头肯定出事了。式微,派去保护她的人呢?今天有没有回来?”

式微顿了顿,虽然已经猜到主人会非常生气,却没想到,他的愤怒会这么强烈,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还没有,还没到午时。”

“去找,立刻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快去!”

痕妆失踪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邯郸城,式微很快便发现了派去保护痕妆的人的尸体。

庄琉森看着得到消息之后甚至比他还要着急,还要坐立不安的父亲和叔父,一腔疑惑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知子莫若父,看着儿子,庄庆凌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却先问道:

“森儿,你可还记得你叔父的女儿,勤儿?”

“勤儿?”

庄琉森看看父亲,又看看叔父,两人的脸上都是同样慈爱的神情。

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稚嫩可爱的小女孩儿每日脏兮兮地就跑来找他,还不害臊地说长大了要当他的妻子。那时候,他可是讨厌即可那个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娃娃。

可是后来,那个小娃娃好像突然长大了,也不哭了,也不闹了,他却不习惯了。他逗她玩,逗她笑,可她却总是哭着说爹爹不爱她,不疼她了,爹爹有了另一个可爱又乖巧的女儿了。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个看上去总是十分开心,单纯的小娃娃,心里藏了那么多的心事。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庄琉森震惊地回视着父亲,惊呼道:“是她!所以,她才会那么奇怪的叫父亲伯父!所以她跟婶娘才会长得那么像!但,当时不是说她跟婶娘一起不小心落下岐山悬崖了吗?”

“这一点,我们也不清楚。但她是那孩子却是没错的。原本,我想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许去什么地方隐居也好,可那丫头却说服了我。她说的没错,只要《云水谣》出世,除非她死,否则就永远无处可躲。”

庄庆凌叹息一声,目光悠悠地转向门外。那片碧蓝的天空下,他似乎还可以听到漪澜和那孩子在一起玩闹的笑声。

“《云水谣》?那不是云氏的家传曲谱吗?据说那曲子格外好听,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听一次。可《云水谣》再好听,也不过是一首曲子,除了音痴之人之外,恐怕便无人会喜欢了吧?”

庄琉森更加充满了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当年天子突然驾崩,幼子失踪,天子分封的三王势力越来越大,天下由此三分,至今已有上百年。《云水谣》在很久以前曾响过一次,因此古来一直传颂“空谷传响云水谣,古来征战无人还”的歌谣。二十多年前,有一个江湖术士曾向三国王上预言天下三分的局面将要完结,还说‘奏响云水谣,天下尽归宗’。因此,《云水谣》便成为了三国竟先争夺的一首曲子。”

庄庆凌叹息一声,庄无涯也继续解释道:

“《云水谣》是云氏所做,而且,只有云氏传人才能完美的记忆并弹奏。因此,江南云氏一时便面临着重重危机,导致灭门惨案。世人一直以为《云水谣》传人应当是男子,因此漪澜才可以幸运的躲过那一劫。直到六年前,这个消息突然泄露……”

庄无涯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六年前云漪澜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整个天下的人都一清二楚。而那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庄琉森突然想起那日在茶馆中时,痕妆和独孤焱两人之间的对话,又想起那日那个奇怪的箫声。所以,那个时候,他们说的谈论的就是这件事情?痕妆当时所说的“生死由命”,其实也是十分的无奈吧?

逃无可逃,只能面对,而面对的结果却无法控制,幸则生,不幸则死,却是由不得她控制。

“若要活命,除非自己成为这天下之主,亦或者那位天下之主愿意护她周全。所以你们才会主张让独孤焱回国,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四太子争夺王位?”

他一直想不通,一向与世无争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一反常态地卷入党争,甚至不惜动用他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即便四太子是姑母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理会朝政,这次回来地这么突然,回来之后没多久就频频与朝臣接触。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痕妆,他的妹妹,庄勤。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一直喜欢的女子,竟是他的妹妹!

这是上天对他的嘲弄,还是对他的眷顾?痕妆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可是却再无从选择了。

以前,他总是需要不断安慰自己,他们是朋友。现在,他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站在她的身后,站在她转身便可以看到的地方,等待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

“琉森,不要怪你父亲,这是我们庄家欠云氏的。若不是我无法阻拦那个女人,让她进了庄府,漪澜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庄无涯的心情十分低落。双手掩面,很是羞愧,似乎根本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

叔父和父亲的痛苦那么明显,庄琉森无法再继续坐在这里。他猛地站起身来,便离开了,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事情。

他的思绪好乱,无法分析理清,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左缠右绕的,让他格外烦躁。

庄府,相府,再加上血酬和灵音阁的势力,整整找了两天都没有消息。

第三日,正是燕使动身离开的日子。独孤焱这两日到处寻找痕妆,几乎没有合过眼,胡子拉碴的他看上去很是疲倦。

简兮盈夜未归,简府里的人几乎都乱了套。式微跟着简兮出去了,硕鼠和音儿被留下来看家。

消息不断传来,却又随即被证明是别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硕鼠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份份飞鸽传书,然后着人去证实。

“硕鼠,你说咱能不能找到痕妆姑娘啊?自从跟了主人以后,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主人这么疯狂过!”

音儿边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将里面的信条取出递给硕鼠,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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