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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也会有这么温柔的笑容?!

叶凯邦吃惊的望着她笑起来十分甜美的脸庞。

因为跟刚才生气的臭脸落差太大,害他好一会看呆了。

小女孩抽噎了下,“姊姊?”

“以前你家里是不是有养小仓鼠?”

小女孩点头,“它叫果果。可是已经死掉了。”

叶凯邦听了她们的对话,头皮一阵发麻。

他懂了,在他肩上的是……

小仓鼠!

吴朗晨再回头回视脸色转为青白的叶凯邦。

见明白的他神色浮现恐惧,一副想逃,却受限于痛脚而无计可施的样子腹筋又开始抽动,很想欺负这位“善心人士”。

“你放心,”她笑,甜得像蜜,“仓鼠拉不动人的脚的。”

她笑颜灿烂如花,但,他却想抱头大叫。

叶凯邦的腿又断了。

如他所猜,断在跟上次严重车祸同样的地方。

他拄着拐杖,依靠着墙,一跛一跛的下楼来,在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

他这次又得跟拐杖相依为命两个月了,唉。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现在肩上可能有只小仓鼠在嬉戏。

他实在不懂,他是救了那个小女孩,为啥她家饲育的仓鼠灵魂会跑到他这边来?

这是什么“转移”现象啊?

“嗯咳,”他清了清喉咙,转头对着左肩道,“那个,果果,你可以回去你主人那里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总不会是我身上有装磁铁,把你吸过来了吧?”他干笑一声,“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回你主人那,不要跟着我呢?求求你了。”

他等了好一会,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他揉揉左边肩膀,又揉揉右边肩膀,比较不出两边有啥不同。

莫非是仓鼠体积太小,体重太轻,所以不像上次那只猫,常让他有肩头发紧之感,还以为是工作太累,白花钱去X神父全身按摩了一遍又一遍?

至少,它不会拉他的脚。

吴朗晨亲口挂保证的。

他自嘲的想。

第4章(2)

“凯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走进办公室的叶母好奇的问。

她还没进办公室就见儿子一直在揉肩膀,以为他又哪不舒服了。

话说她这个儿子喔,从小到大灾难不断,几乎可说是随便掀起衣服一角,就可看见伤疤。

前两天又因为救一个小女孩,搞得好不容易痊愈九成的腿又断了。人家说“打断脚骨反而勇”,她就怕她的儿子不是越来越勇,而是不知哪天会变成真正的残废。

她初一十五都有拜拜,寺庙也捐献不少,善事也没少做,怎么儿子还是大伤小伤不断呢?

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出来,这次又险险从黑白无常手下逃脱,谁知下次有没有这般幸运?

她叹了口气,想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真出了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受得了?

“没事啦,肩膀酸而已。”怕母亲担心,叶凯邦忙放下手。

他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个能让父母安心的儿子,国小郊游也就他一个人摔下水沟,到海边玩水就他差点被冲走回不来……擢发难数的大大小小灾难不断,庆幸的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所以人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他拉出颈项间的护身符,那是母亲从庙里为他求来的。听说护身符只有一年的有效期限,所以每年都得换新,换言之,他母亲每年都捐献了大把香油钱就想换他平安。

他记得,护身符可以隔绝不好的灾难还有魂魄吧……

不过或许,它只会排除恶意的,所以面对善意而来的鬼……不不不,是灵、是好兄弟……并不会产生格挡的作用?

他可以吸引灵,却看不到,说不定就是护身符的作用!

他不由得想到昨天下午,有个女孩激动的朝他吼着,“你永远也不会习惯的,你只会害怕害怕害怕,无止尽的害怕,只能想办法避免,只好把自己锁在家里!”

她一定常看见可怕的灵体,所以都衍早就下班的工作,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家里,都不出门。

那是怎样的生活?

他无法想像。

而他却想贪图她的便利,妄想跟她交朋友,好当他的神鬼探知器。

他深深懊悔自己昨日的自私与白目,被臭脸以对不过是刚好而已。

护身符上写着“应和宫”三个字,他将护身符塞回去衬衫内,做了一个决定。

“凯邦,你刚去哪了?”看到儿子回来的叶母好奇问道。

“没有啦,出去买个东西。”拄拐杖走路真的是件很累人的事,加上他残废太长时间,都没法运动,体力都差了。

瘫在办公椅上,他自上衣口袋拿出一个红包袋,红包袋下角就印着烫金的“应和宫”三个字。

他从庙宇离开后,就转过去吴朗晨家,但门铃摁了三分钟,却不见有人开门。

下午三点,她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是去哪了?

或是趁天未黑,赶忙去办事买东西?

她能活动的时间真的很短呢。

正出神发呆时,门口忽然有招呼声响起。

“你好。”那招呼声出自叶母背后。

叶母回头,讶异的喊,“朗晨?”

叶凯邦闻言亦抬头。

她怎会主动上他家?

莫非……

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来看一下他。”吴朗晨指着叶凯邦,“他发生车祸时我也在场。”四目相对时,吴朗晨心跳微微快速了起来。

他们的关系其实也没好到需要特别过来嘘寒问暖,她只是找了个理由过来,想看看他脚伤的情形。

她很少这样主动关心一个人,做着不习惯的事使她的脸颊有些微发烫。

“喔,我知道、我知道。”叶母很热情的笑着点头,“我先去忙,你们聊。”

叶凯邦自母亲的反应晓得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应该说,打自他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那次车祸后,她就一直在“误会”着什么。

只是母亲一直都没明说,让他也没个机会解释。

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吧……

吴朗晨走来办公桌前,办公室内的两名会计均好奇的望着他俩。

“你可以随意拉把椅子坐。”叶凯邦道。

“这给你。”一名约莫四十岁的会计给了吴朗晨一把办公椅。

“谢谢。”吴朗晨拉过椅子,在叶凯邦斜前方坐下。“你脚还好吧?”

“oK的啦!”他以很不在意的态度耸肩,“我已经很习惯跟拐杖相依偎了,它没有我会寂寞的。”

吴朗晨别过头去,掩嘴暗暗偷笑。

叶凯邦左顾右盼,再以坐在十公尺外的会计听不到的音量问,“是不是我最近又要出什么严重的祸事了?”

“你觉得呢?”她故意吊他胃口。

“这仓鼠能扭转乾坤吗?”

“你太看重它了。”手掌大一只,能有什么力气呢?

“我想也是。”叶凯邦叹了口气,靠向椅背,“我该写遗嘱了吗?”

望着叶凯邦俨然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却又感慨自己英年早逝的悲伤,吴朗晨得用力掐紧大腿才能不笑出声。

“上回你去看的那个老师怎么说?”吴朗晨问。

“什么老师?”他一时之间未想起来。

“跟你说我死了的那个老师。”可恶的神棍,她跟他是有什么仇,这样诅咒她。

“喔,他说……”叶凯邦努力挖回记忆,“他说我从小灾难不断,是容易吸引灵的体质,教我不要接近丧事。”

“你是这样的吗?”她问。

“我的确从小到大灾难不断。”他拉起左手袖子,露出一道长疤,“这是我大学时去爬山,不小心摔下山谷,被树枝划伤的。不过也还好我抓到了那根树枝,否则就粉身碎骨了。”

接着,他又指着背后,“背后有几处伤,分别是在溪流中被石头划伤,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伤,还有肩膀上有上次被钢筋穿过的伤。有次我在前面路口莫名其妙跌倒,膝盖现在还有疤。”

“你跌倒那次我知道。”她亲眼看到。

“你知道?”他讶异。

“你在我们商店门口跌倒的,我刚好要下班经过。”所以晓得事情缘由。不过他好像忘了她也在场,而且还转头与她对视过。

叶凯邦五官扭曲了一下,“那你有看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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