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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罹患

郗安修是个普通的女孩,很普通很普通的双子座。

当然再普通的人也有特别的地方。

她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很别致,气质不算高雅但是很脱俗。她的成绩一般甚至是不忍直视,但是她有着想要努力的想法,尽管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她也不曾要放弃,虽然仅仅是三分钟热度。她时而品行不端遭受着世人的唾弃和谴责;时而积德行善见恃强凌弱者勇敢上前;时而胆大包天指着冤枉自己的班主任的脑门破口大骂;时而脆弱不堪在看见成绩的一刹那口吐白沫晕死过去。她性情乖张阴晴不定,从未有过安分的时候,可是紫梦溪和靳小茶依然陪伴其左右不曾离去。

她说,这辈子能有知音相伴不离不弃,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头脑简单想法不多做什么事都是一时冲动,丝毫不去计较后果,就算是有什么责罚也是一个人挺下来,消沉一阵子又恢复活蹦乱跳的模样。

——

炎炎烈日烤着大地,柏油融化着好似泼洒的汗液。这般的盛暑之时,惹得人们也是焦躁不安,无不大旱望云祈祷着天降甘霖消除暑气。

却是午后一过,云层密布天色骤黯了下来。细而疾的雨滴如绵里针般急速而下,刺在地上漾出一颗颗美丽的楔。可是温度却没有特别大的变化而是愈加闷热,空气被稍加润泽而变得异常湿黏,哪怕是坐在室内,雨水混着泥土的腥潮味传进来也是令人作呕不安。

这该死的天气。

坐在礼堂静静等待的郗安修等不了了,她怒气冲冲地望向门口,丝毫不见明泰兰的身影,随即猛地站起来心中很是恼火。

突然她弯下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光洁的额头上浮出大颗的汗珠看着密密麻麻的一片,顺着脸颊滴落在地。她皱紧眉头,不停地喘着粗气,脸色涨得如同猪肝,喉咙堵塞后背起伏,她快要窒息了。渐渐地,紫梦溪和靳小茶担心焦灼的面容渐渐模糊,歇斯底里的呼唤也慢慢消失在耳畔。

压抑的冷空气,郗安修的心脏病犯了。

——

小时候的郗安修央求苏卉为其报了一个芭蕾舞舞蹈班,浓厚的兴趣、刻苦的毅力和突出的气质身材身高都是倍受老师夸赞的对象,曾一度想要培养她到国外最好的舞蹈学校学习,也得到了苏卉郗文尹的同意和支持。尽管当时年龄很小,郗安修对未来却有了十足的把握并充满了无限期望。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个人改变了郗安修的命运。

这个人就是柳雯,郗安修小学时候的班主任。

柳雯是个胖子,看不过所有的瘦子自然也是正常的。因此她总是在中午盛饭的时候给所有人的餐盘添得满满的,还命令必须吃完,吃不完下午课上接着吃直到吃完。就这样,一直懂事听话老实本分渴望得到老师的夸赞和表扬、平凡安静默默藏匿于人群中的郗安修总是吃得最快最干净,不知不觉地身材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在这霸王一般不合理的压迫下,身材渐渐臃肿的郗安修让舞蹈老师很失望,最终不得不把机会给了其他人,对郗安修也渐渐不上心越来越淡漠了。

可怜的郗安修也因暴饮暴食不幸罹患心脏病。

安修却说,这不怨任何人,是自己太傻。

那无奈的笑看得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眼神中满是后悔和失落。

小时候的郗安修总是怯懦的,因此也没少被柳雯拎出去一顿教育。最严重的一次是二年级时仅仅因为郗安修不开口回答问题和忘带作文本就让她站在讲台上给同学们鞠躬道歉,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郗安修的东西统统塞进书包,而后就连人带包地把她赶出了门外。试想,这对于一个年龄不到十岁的孩子将是一个多大的伤害,这也有可能是造成郗安修现如今看似精分性格古怪的缘由之一。

郗安修永远记得她和柳雯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年,苏卉和郗文尹领着豆大的郗安修来到了柳雯所带的班级。那时的柳雯就胖胖的,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光景,扎着长长的马尾满满青春洋溢的气息。和苏卉郗文尹简单寒暄了一会,就蹲下身亲切地环抱着郗安修,微笑着轻声说,“你好啊安修,我是柳雯老师。柳呢,是柳树的柳,雯呢,是雨文的雯。注意,是大雨文章的雯哦,不是语文课的文哦。”

看着柳雯单纯无害和蔼可亲的笑容,郗安修顿时暖上心头,甜甜地笑着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洒脱地告别了苏卉郗文尹,跟着柳雯走进了教室。

自幼以来郗安修的想象力就不同于常人,思维跳跃涣散游离且上课也是经常思绪万千心不在焉,做事还总是马马虎虎粗枝大叶,可是对待柳雯的批评郗安修总能态度端正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并且虚心改正。可是看着笨手笨脚总是一声不吭的郗安修渐渐地就让柳雯心生反感,对郗安修不但不悉心指引,态度反倒是愈加恶劣,致使郗安修就算没做错什么也常常被她严厉指责或明嘲暗讽。

那时的苏卉和郗文尹事业正值瓶颈期,在家的时候也少之又少,郗安修没处说只好把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她年龄虽然小,可心里明镜儿着呢。她总能瞧见班长的妈妈拎着大包小包在柳雯的办公室里说说笑笑嘀嘀咕咕,她也总能瞧见柳雯在家境最好的女生面前低声下气地嘘寒问暖,她还总能瞧见有的家长鬼鬼祟祟一脸谄媚地往柳雯手中塞着红包,柳雯笑逐颜开半推半就地装入包中。

这些郗安修都看见过,怎么回事她心里也很清楚,只是她不相信这究竟会有多大的用处。

她还是太小了,看不清这个社会的黑白。

有一天郗安修的奶奶过六十大寿,一上午郗安修兴奋得很,把祖母过生日的消息告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到了中午郗文尹以家里有事为由把郗安修接走了。可是第二天,当郗安修一只脚刚踏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柳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正在上英语早课的男老师阴阳怪气地说,“有的人参加个生日宴会就连课都不上了,干脆回家得了,一次玩个够多好。”顿时全班哄堂大笑。郗安修站在教室门口低着头脸羞得通红,手指死死拽着衣角,咬着牙想不哭,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可当她看见自己所谓的最好的朋友笑得更是前仰后合的时候,委屈一下子就转变成悲愤了。她大步上前,怒目圆睁眼圈通红地死死盯着所谓最好的朋友,一个拳头打了过去。

这是郗安修人生以来第一次名副其实的打架。

当然柳雯不会善罢甘休,立刻就把苏卉郗文尹都找了来,风波经过好几天,赔了不是和医药费写了检讨,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才算平息。

这些算是郗安修黎明前的黑暗,是难以回忆和启齿的童年阴影,那里充斥着伤痛和斥责,她总是暗暗下着决心让自己变强,可是心中的伤痕却总是难以平复。

我问她,你现在这么成功,为什么不到柳雯面前去证明你自己呢?

她淡然一笑吐出一句话,我的努力和成功不是为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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