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祭子的眼泪
chapter 39 雨夜
当细细密密的小雨落下来时，穹上月影终于在一个叫做【暮光】的酒吧里找到了已经喝得微醺的祭子。
在这样一个有些微凉的夜里，祭子却换上了一件吊带的黑色裙子，裸露着雪白的胳臂，握着透明的高脚杯，笑靥如花地站在一群男人之间。
穹上月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正想上前阻止，却又在看到祭子那甜美而放纵的笑容以后生生地停下了步伐。
这时候的祭子……和平时不太一样。
平常在穹上月影的面前，祭子永远都是中规中矩地穿着裙子，弯着嘴角眨着眼睛，如同邻家少女一般清纯乖巧。而此时此刻的她……那纯黑暴露的吊带，微醺迷离的表情，纯情却又妩媚的气质，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充满诱惑又不失天真，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这……才是真正的祭子吗？
周身闪耀着无可比拟的光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她灿烂的笑容之上。
穹上月影往后退了几步。
酒吧里变幻莫测的灯光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光晕，将他掩藏在光影之间的不可捉摸的表情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
这些看向祭子的视线，会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来不及想清楚这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穹上月影便听见了身边的两个男人的对话，注意力也随之被吸引过去。
“这个小妞是谁？新来的？”
“谁知道Ｃ像是叫什么Lilith……唉，这个不重要，你看这丫头，长得可真是水嫩，酒量也好，说喝就喝，爽快的很呢！”
“哈哈，邦尼尔，你这语气……还真是看上这小妞了？”
“什么看上不看上？玩玩罢了……”
“那你不到前面去看看？”
“去就去！你等着！”
……
说着，那个叫做邦尼尔的男人便端了一杯酒，拨开人群走了进去，直到走到祭子的面前。
“美女，我们俩喝一杯？”
邦尼尔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慢慢靠近祭子。
正当穹上月影以为以祭子的聪明伶俐，一定拒绝这种心术不正的男人的邀请时，祭子却笑了笑。
“好呀。”
穹上月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迅速地穿越过人群，朝着祭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小姑娘长得也好，又会喝酒，我还真是喜欢啊！哈哈……要不，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说着，邦尼尔便伸出自己那双肮脏的手抓住了祭子纤细的手腕。
穹上月影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怒气直冲大脑，就像是……
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般。
所以，最后穹上月影的那句“松手”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
邦尼尔一惊，不禁松开了抓着祭子手腕的手。
而酒吧里也是一阵哗然。
祭子歪着头看过来。
微醺的酒意顺着她微红的双颊，一路延伸到那上扬的眼角。见到是穹上月影来了，祭子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对甜美的酒窝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她慢慢地转过头去。
就如同是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人。
这样冷漠的忽视让穹上月影想要上前的步伐又停了下来，他紧紧盯着祭子，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收紧，垂在身侧。
祭子眯着眼睛看着愣愣的邦尼尔，勾着嘴唇笑了，然后一把抢过邦尼尔手中的酒，“怎么了？”
“没事没事！”
邦尼尔狠狠地瞪了穹上月影一眼，却迫于托穹上月影强大的气场不敢上前，只好又赔着笑脸看向祭子，“来来，Lilith小姐，我们继续喝酒吧！干了这一杯如何？”
“好。”
祭子举起酒杯，对着邦尼尔眨了眨眼，然后便一饮而尽。
有魅蓝色的鸡尾酒从祭子的嘴角溢出，滑过她小巧的下巴，顺着那白皙的脖颈落下，留下了一道引人遐想的痕迹。一时间，祭子整个人显得靡丽而又荒废，勾人魂魄。
邦尼尔的眼神又黯了几分。
他大胆地贴近祭子，“Lilith小姐，果真是豪爽呀……真是让我一见如故啊！怎么样，Lilith小姐今晚有空吗？”
祭子挑了挑眉毛。
“怎么？你想要约我？”
“没错！”
邦尼尔见祭子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顿时眼中的兴奋更盛，“那么，Lilith小姐可愿意赏脸？去我家看看，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
“去吧去吧！”
“邦尼尔今晚上艳福不浅呀！”
“小姑娘，去玩玩吧！哈哈哈！”
……
祭子脸上的笑意加深，她斜靠在吧台上，*在外的手臂闪着雪白的光芒，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空空的高脚杯，整个人都显得慵懒而妩媚。
“既然这样，我……唔！”
祭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件大衣从天而降，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在内，遮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她不会跟你去的。”
穹上月影不动声色地站到了祭子和邦尼尔的中间，直视着邦尼尔，冷冷地说。
祭子一愣。
在听见了穹上月影的声音后，她想要挣扎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你谁啊！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
邦尼尔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得宛若神只的男人，想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的“好事”，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穹上月影漠然地看了邦尼尔一眼。
“我是谁不重要。我说了，她不会跟你走的。”
邦尼尔顿时怒火中烧。
“你是Lilith小姐的什么人啊！Lilith小姐都没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这件事！”
你是她的什么人……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
穹上月影的身体一僵，瞳孔迅速收紧。
对于邦尼尔提出的这些问题，他居然找不到言语来反驳眼前这个庸俗的男人。
“对了，我也想问问你。”
祭子挣扎着从穹上月影的大衣中钻出来，轻佻地冲着穹上月影笑笑。
“这位先生，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我的去留啊？”
连祭子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看向穹上月影的眼神中多了一点期待。
穹上月影僵硬地站在所有人或揣测或看笑话的目光中，沉默不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祭子看向穹上月影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最后，她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居然期待着你可以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算了，穹上月影，你回去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祭子……”
“我不想听你说话！”
祭子把身上的大衣扔给欲言又止的穹上月影，手中的高脚杯也随之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邦尼尔和围观的人们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祭子推开酒吧的大门离开，穹上月影又紧接着追出去，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已经收尾。
穹上月影随着祭子离开【暮色】之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正淋得欢快，尽管雨并不大，但却很急，将路边的樱花纷纷击落下来，最后黏黏地粘在地面上，再无人问津。
祭子的步伐很快，几乎是迅速地掠过。穹上月影不得不使用了瞬间移动追上去，才追上去拉住头也不回的祭子。
祭子的脸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穹上月影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依稀地感觉到有又急又密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然后顺着她的精巧的下巴滴落下来。
穹上月影弯了弯手指，正想要给祭子使用一个避雨诀，却在下一秒被祭子推开。
“你让开！”
祭子退后了几步，声音有些许的颤抖，“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
“祭子，别任性，跟我回去……”
“任性？穹上月影，你告诉我，我做什么任性的事情了？”
隔着浓重的雨雾，祭子几乎声嘶力竭，“我知道，你现在来找我，不过是因为我拥有可以取出主神神力的能力Ｇ，我告诉你，穹上月影，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世界上的魂术师那么多！请你找别人！你们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
“祭子。”
穹上月影额头的青筋又开始隐隐地跳动，有雨水顺着他银色的长发往下流，衣服也都有了潮意，这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的穹上月影有些暴躁。
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又上前，强行箍住祭子的手腕想要解释，只是他的声音里也不免带了一些不耐烦。
“之前是我冲动，祭子，你冷静一下！我们……”
穹上月影的话戛然而止。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幽暗潮湿的空间里只剩下雨声。
穹上月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就像是心中猛然塞进去了一块软软的棉花，暖暖的，柔柔的，却也让他难受。他甚至没有办法再狠下心说出自己原先想要说出的话。
或许从他感受到那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到他的手背的那一刻起，对于祭子，他就已经溃不成军。
祭子流泪了……
这个认知，让穹上月影莫名地开始心慌起来。
他已经认识祭子那么久，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甚至在受了那么重的伤时，她都没有流过眼泪，反而是笑得更加没心没肺。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心肺不全的女孩，会在他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留下这样滚烫的眼泪。
……滚烫得简直要灼伤他的心。
“祭子，你……别哭。”
一向冷漠如同神只的穹上月影此时却慌张得如同一个最普通的男孩子，他手足无措地低头看着祭子无声的眼泪，最后只好用力地拥抱住那个哭泣的女孩。
“对不起，祭子……”
“我不该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对你动手……是我的错。”
“祭子，别哭了，好吗？”
……
穹上月影的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和温柔。
此时的他们就像是尘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男孩紧张地看着怀里哭泣的女孩，低声温柔地哄着，拥抱着她就像是拥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再舍不得伤到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