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水落石出
“明慧。”
南吴熏听了赵亦的计划之后便招来了明慧。明慧拜了拜，她心思缜密，自然是知晓如今在她眼前站着的是何人。她看了一眼赵亦，便低下头来听从南吴熏吩咐。
“明慧，将华仁宫宫女遇袭之事散出去。越快越好！”南吴熏吩咐道。
明慧并未多言，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让所有人来大殿。”明慧叫来阿紫道。
阿紫点头以后便速速离开，一会儿功夫便召集来华仁宫所有的宫女太监。
宫女太监们集合在一起，定然是知晓是有何要事发生，所有人也不敢再嘀嘀咕咕，只等着明慧进来。
“大概你们心中也想知晓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明慧走了进来道。
明慧看了众人脸上的变化之后，便知晓她们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今日召集他们前来，是为了今日在华仁宫外宫女遇袭之事。自受伤的宫女被送入华仁宫之后，所有人心中便惶恐不安起来，都想知晓这事情到底如何了。
不过明慧接下来要说的这一番话，怕是让这些宫女太监们心中会更加惶恐起来。
“今日在华仁宫外遇袭之人是华仁宫的宫女，方才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明慧故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果然，这宫女太监们便如明慧所愿，十分恐惧不安起来。
“死了？”
“怎么会死了！”
“我想我爹娘还有姊妹。”
“以后再也不愿一人出宫了。”
几个宫女忍不住哭出了声，可是这当中却有一人，神色有些奇怪。明慧仔细看了她几眼，便将此人留意了下来。
“王后。”明慧在门外轻声道。
南吴熏已做沐浴，她浸在水里，传了明慧进来。
“你们先下去。”南吴熏道。
南吴熏让伺候她沐浴的宫女们先行离开，只剩下她与明慧两人。
明慧从宫女手中接过浴帕来。
“何事？”南吴熏道。
明慧在南吴熏身边轻轻擦拭着她的白嫩如雪的香肩道：“王后，明慧有一事觉得有些蹊跷。”
“是有关遇袭之事？”
南吴熏抚着自己臂膀手指稍微停了停。
“是。方才明慧在召集宫女之时，发现一个宫女神色有些奇怪。”
明慧将方才自己所见详细道来。
“此事定有蹊跷，趁着夜深，你奉本宫之命速去剑门司一趟。把你所知晓之事详细告诉韩觉、赵亦两人。”南吴熏道。
“是。”
明慧便要离去，便被南吴熏叫道：“万万不可惊动安吉。”
南吴熏知晓韩觉、赵亦是私自调查，也不便让安吉知晓。她对这事如此上心，心中也是想着正好可以抓住这机会，树立她王后之威。她本就是这后宫之主，如今苏靳慕在昭扬殿不见众人，她也必须替苏靳慕分担这宫中之事，何况这宫中已经进来了许多佳人。明慧一直在提醒着她，时刻谨记自己是这宫中的王后，不能让这些佳人们处于上风。
明慧趁着夜深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剑门司，她穿戴着黑袍，分不清她是何人，不过见她手上拿着南吴熏的玉佩，剑门司之人还是放她进入了剑门司。
“此事王后特意吩咐，还请剑门令勿要惊动安大人。”明慧道。
守门的剑门令按照吩咐便未有惊动安吉，直接领着明慧去找了韩觉与赵亦。
“见过两位剑门令。”明慧拜道。
韩觉与赵亦正在屋中商量着下一步计划，如今明慧一来，他们也正好想要通过明慧将下一步计划告知南吴熏。
“王后派你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韩觉道。
赵亦站在韩觉身后，他脸上的血迹还未有全部清洗干净。
“明慧今日在华仁宫发现了一件蹊跷之事。”明慧轻声道。
“不碍事。这里是剑门司，有何事你直说便好。”韩觉道。
明慧将华仁宫之事仔细讲给韩觉、赵亦两人。
韩觉、赵亦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
“你先回去吧，至于之后之事，我会亲自派人去往华仁宫向王后禀报。”韩觉道。
明慧点了点头，便疾步离开了剑门司。
韩觉与赵亦回到了房中，计划进行太快，两人还未料到。两人之意，本就是想引出这人，如今看来，这计划的第一步便就此达成了。
“未有想到，这人竟然似是这华仁宫中之人。”韩觉若有所思道。
赵亦擦拭着脸上的血渍，他缓缓道：“接下来我们便守株待兔，只等着那人自己出现。”
韩觉看向赵亦，心中倒是笃定有数。不过这接下来，两人倒是需要再演一出戏。那便是再次生出宫女遇袭之事，如此一来，便不是巧合。
果然如韩觉与赵亦所料，两人正打算在华仁宫外再演上一出戏，这袭人者便被韩觉抓了个正着。
韩觉心中欢喜不已，这一次管狱司之人定将不会再如此叫嚣。韩觉有些快刀斩乱麻，他将那宫女打晕之后，便扛送至了华仁宫，交由南吴熏处置。
“韩觉，她虽有罪在身，不过她这毕竟是一个女子，你怎么忍心将她打晕过去。”
回剑门司的路上，赵亦忍不住说上了韩觉一句。
“如若不然，你认为还有些其他的法子？万一这人畏罪咬舌自尽，你又该如何？”韩觉反问着赵亦道。
“如若她醒来之后便打算咬舌自尽，这结果还不都是一样？”赵亦道。
赵亦心思本就严谨，不过韩觉虽然平日里虽然思量不周，可这事，韩觉倒是有了定数。
“既然我怕她会咬舌自尽，怎么会不早做打算？”韩觉笑道。
赵亦倒是有些不解，他道：“是何打算？”
韩觉故意不再言语，直到赵亦有些怒了，他才道：“你还记不记得，香儿曾经从宫外带回了一样东西。叫做安神丸。”
赵亦回想起来，墨香儿曾带过这么一个安神丸回宫。有一日他心中因为韩觉戏弄他之事，正在气头上，正想拔剑与韩觉较量一番，便被韩觉一锤胸口，服下了一颗安神丸，这安神丸刚一入口，赵亦心中之气便被这冰凉感觉一触即散。他心中也不恼了，而且以往忘记的事情，似乎都一一浮现在了眼前，头脑里清晰无比。
竟然把安神丸给了这宫女？赵亦更是不解。这韩觉与管狱司到底是结下了什么样的梁子？
而此时，华仁宫灯火通明。
南吴熏坐在殿里，她脚下跪着这被擒住的宫女，她被绑了起来，十分安静。
“事到如今，你竟然未有半点害怕之意。”明慧责道。
只见那宫女也不抬头看向南吴熏，明慧心中也有些恼了。
“明慧。”
南吴熏轻声唤道。
明慧低头往后退了一步，也带着其他人全都退了下去。
南吴熏看着此人，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将死之意。南吴熏并未想到，这人竟然真是她华仁宫之人。她对于华仁宫之人素来宽厚温和，如今这宫女竟然在她眼皮底下做出这事，她心中也是痛心。
“你抬起头来。”南吴熏道。
那宫女终于抬起头来，她的脸色惨白，眼睛红肿不堪。这宫女对她所做之事已经供认不讳，南吴熏想要从她口中问出的是她这样做的缘由。
“这里只有你与本宫二人，你为何这样做？倘若你如实招来，本宫定会保你一条性命。”南吴熏道。
这宫女因为吃了安神丸心中安然如水，她看着南吴熏，竟然也没有一丝畏惧之意。南吴熏不经后背有些发凉，这宫女的确是有些异样。
“王后。”宫女终于开口了。
她看向南吴熏，一滴眼泪落到了地面。
南吴熏紧盯着她，只见这宫女的眼神有些悲愤起来。
“王后可还记得，那日红袖佳人来这华仁宫请安之事？”宫女心力交瘁，她咳嗽了一声道：“那日，红袖佳人从华仁宫离开之后，便被贱婢的表姐发现，她暗中在与一宫外之人相会。红袖佳人这时已经发现了表姐，便传表姐去了她宫中。表姐回来之时，心中忧心忡忡，便将此事告知了我，表姐说，红袖佳人让她就此出宫，不然就废她手足，可是表姐念着我一人在这宫中也无人照应，便拒绝了她。次日，表姐便失足落入了池塘。”
南吴熏心中不经一怔，难道此事与红袖有关？可是这些日子与红袖相处，她并不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就连明慧如此灵清之人都未有让她提防着红袖。
“可你为何要迁怒这些无辜的宫女？”南吴熏道。
宫女轻笑了一声道：“我本就是一贱婢，连她身子也近不到，怎么能伤了她半分？不过伤她宫女，也便可以伤了她。”
南吴熏心里有些痛心。她也不在替红袖辩驳，便让明慧命人将她送去管狱司。
明慧回来之后，见南吴熏还在殿里，便走了进去。
“王后，可是审出什么事情了？”明慧道。
南吴熏摇了摇头道：“明慧，这宫女告诉本宫，她所做这一切皆是因为这红袖佳人害了她表姐之事，她蓄意报复。”
明慧听了南吴熏所述之后，心中也开始疑惑起来。
“红袖佳人，想来并不是如此之人，可这宫女所说也不能全盘不信。”明慧对南吴熏道。明慧心中开始忌惮起来。
南吴熏心中也有些不安，倘若真如这宫女所说，岂不是自己将危险安置在了后宫？
“王后也不用心烦，王后待人宽厚，想来也并未有人敢加害王后。”明慧道。
“本宫担忧之事，并非本宫自己安危，只是，这后宫已经有些不安生起来，北王操心国事以无暇顾及后宫。本宫既然不能替他分理朝中政事，这后宫之事又怎么再让他分了心思？”南吴熏道。
明慧见南吴熏有这风度，心中不经放心不已。如今南吴熏已经愈发有了这王后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