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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为什么要这样彼此折磨

宇文氏辽东

日暮时分,焰魔罗率着麾下终于抵达了宇文氏的领地。宇文的新汗王君霖早已等待在那里。

君霖是少年君主,他的仪表堂堂,英俊中透着几分文雅,一双笑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他戴着毡帽,身着华贵的貂袍,腰间束着镶有孔雀绿宝石的八环黄金蹀躞玉带,脚踏玄红色长靴,气宇轩昂的站在宇文族巍峨的石门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绽露无疑。

“焰魔罗,好久不见!能请到你喝酒可不是件易事!”他双手抱拳,笑看焰魔罗。

“宇文君霖的喜酒,我怎么会错过?”焰魔罗的语气依旧冷冷的,可是安兮年感觉的出他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他喜欢这个宇文氏的年轻汗王。

安兮年一双美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君霖。

君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这个被熊皮氅子包裹到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原来焰魔罗也会对女人上心啊?看来他那个骄纵成性的表妹紫姬又有的哭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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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大宴拓跋八十武士,载歌载舞、觥筹交错、划拳行令、大快朵颐,好一派酣畅的宴会景象,也有喝酒喝到半醉的,跑出去切磋起了刀法,反正漠北男儿间的把酒言欢就像这里的气候一样,要不就是酷暑,要不就是严寒,掺不得半点的虚的。

安兮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隔得那么远都能听见那鼎沸的推杯换盏声,她自己一个人吃了一整盘的烤牛肉和饼饵,还是饿,又找女婢要了一份!吃饱喝足,她想要睡觉,翻来覆去的却总觉得空虚的很。

她悲哀又无奈的发现,她已经习惯了在焰魔罗的怀抱里入睡了,她已经习惯了枕着他的臂弯,被他火热的气息所包裹。

她感慨了一会儿,重新下了床,又找女婢要了针线、棉布和棉花,她准备给他做一副手套!

一匹布铺在桌上,他的手有她的两个那个大,她比拟着裁剪了一个手部形状的布块下来,唉,歪歪扭扭的好丑啊!“将就点吧,焰魔罗!这可是历史上第一双手套呢!”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又裁剪了几块同样丑的布块下来,两两缝合,塞入棉花,再将上下两片合并到一起,大功告成!她把手伸了进去,虽然剪裁粗糙、线脚不均,看起来丑的很,但是真的很暖和呢!焰魔罗戴上这个拉着缰绳骑马,手就不会受冻了。

她双手托腮撑在桌上看着那两只“丑东西”,忽然间想到既然还剩下这么多的布料与棉花,就也为恒玉做一双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又做出了一双所谓的手套,可是焰魔罗还没有回来。她有些莫名的失落,心里空荡荡的,她在房间里绕着桌子来回的踱步,越等心里便越空。不!她才没有等他!她赌气的想。眼睛酸酸的,她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闭目养神,她想到上次在柔然,大檀曾送过一个美女给他,这个宇文君霖会不会也送他一个?他这么晚还没回来,是在与别的女子寻欢作乐吗?她猛然咬白了下唇。如若她够诚实,一定可以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如刀绞,可是她偏偏像只鸵鸟,拒绝深想。

焰魔罗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提起桌子上那奇怪的“丑东西”,看了半天竟然也没猜出是做什么用的。他好笑的看向她的脸,睡容娇憨,像只甜美的小兽,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今日喝酒,君霖重提联姻之事,他不是不明白娶紫姬有助于政治上的安稳,君霖也是在为他考虑——他血统不纯,需要一个高贵的妻子。可是她呢?焰魔罗心忧的看着她无比纯美的睡容,不禁蹙起俊眉。

他将她从桌边捞起,想将她抱回榻上睡。

“你回来了……”她半梦半醒的呢喃,将脸往他怀里揉去,“好大的酒气。”倏忽间她清醒了过来,望着焰魔罗的脸,语气一下子转恶:“你怎么不在她们那里过夜?!”

“她们?”焰色的美丽眸子微微眯起,焰魔罗不明所以。

“宇文君霖没有送你美女吗?你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不是在鬼混吗?!”安兮年蛾眉倒蹙,猛然抓住他的衣襟将脸伸了进去,又先入为主的叫嚷道,“好大的脂粉味!”

脂粉味?亏她闻得见!他一直与君霖两个人单独喝酒而已,哪里来的脂粉味?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故意说道:“喝着葡萄酿的美酒,枕着美人的肩,当真是人生幸事,若不是这两日行军累了,我还真不愿这么早回来。”他邪气的火红色瞳仁闪着戏谑的光。

果不其然,安兮年暴躁的在他怀里拳打脚踢起来:“你走!你走啊!去找你的美人,去她们的房里睡!!”她这副撒泼的模样让焰魔罗不怒反喜。

“你在吃醋。”他将她放到榻上,一双深邃幽静的焰眸摄人心魂。

安兮年被他一语惊醒,仿若是看到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心事,她脸色一白,急忙转过身躯面对着墙壁,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她没有,她没有为他吃醋……她爱的人是羿,她回到他的身边只是想偷到冰魄神草……

焰魔罗褪去外衣,拔去了长靴,躺到她的身后圈住了她,他敏锐的发觉她的背脊是僵硬的。“没有什么美人。”他放柔了语气哄着她。

“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她冷硬的说。

焰魔罗的心一沉,眸光变暗,他分不清她这样的态度究竟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真的不在乎,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他发现她可以轻易的影响他的心情。“不许背对着我!”他沉声的命令道,见她依旧倔强的纹丝不动,他毫不温柔的伸手将她大力的翻了过来,捏起她瘦削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每当焰魔罗隐约着怒火的时候,他的双眸就会由鲜亮的火红色变成深黯的酒红色,而现在他正以如此晦黯深沉的目光冷冷的逼视着她。好怕,怕他用这样毫无温度的眼光看她,怕他表现出只当她是一个奴隶、一个可以随意宣泄喜怒的玩物。

“你当我是什么?”她的目光微微颤动,幽戚的问。

焰魔罗没有回答,只是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像是揉碾着一片蔷薇花瓣,离开的时候他还略带惩罚性的轻咬了她的下唇。“你希望我当你是什么?”他望着她嫣红的小嘴,压抑着满心的酸楚,他何时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过?他承认最开始想要她是因为他的报复心理,可是纠缠到现在早已经变了样。

“你会娶我吗?”她扬起下巴,冷笑着问。

“不会。”冷冽的声音从他的齿缝里迸出,他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他可以一生都宠爱她,却无法娶她。他作为东胡五族之一拓跋氏的首领,身体里却流着一半西羌人的血,他需要娶一个高贵的东胡妻子来帮他维系联盟。

有一双无形的铁手瞬间箍住了安兮年的喉管,她没有办法呼吸了,因为有冷硬如铁的寒冰顺着她的心脏快速的冻结了她整个胸腔,她紧紧的揪着焰魔罗的衣襟,等待着那张铁手缓缓松开。他的眼睛沉寂的宛如深海,却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安兮年兀自冷笑,胸口却愈发的疼痛。明明就知道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心酸?为什么要自取其辱的问他?她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允许自己不假思索的问出这样教人瞧不起的问题。她想起肩后那个代表着女支的烙印,心一下子被凄楚击穿!她怎么可以恬不知耻的问他当她是什么?!怎么可以恬不知耻的问他会不会娶她!!像是被烫到似的,她猛然松开拉着他的手——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将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娼妇,一个不知廉耻、朝三暮四的娼妇!如果他对她还算有兴趣的话,那也是因为她带给了他征服欲!他想要驯化她,他享受这样刺激的挑战!当她开始在乎他,开始对他表现出柔顺与降服,等待她的就只会是被抛弃、被遗忘的命运!

多可悲。

从她眼底透析出的恨意让焰魔罗感到心慌,他忽然间感到她就宛如一阵轻烟,仿若随时都会消散,而他也好似就要失去她了。为什么要这样彼此折磨?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焰魔罗宛如猛虎,猝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手宛如铁钳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牢牢的扣在她的头顶,他的眼中有激烈的情绪翻涌:“你想要我怎么样?!你在胡闹什么?!”

我在胡闹什么?原来我是在胡闹啊!

“我不要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我都不媳!你放开我!!放开!!!”

“该死的!你是在逼我生气吗?”

“我怎么敢?你是高高在上的汗王,拓跋的焰魔罗,连狼群看到你都要避让!!我又算什么?自从你掳走了我,我就不再是楼兰的圣女,我什么都不是!我只配做你的女奴,你的娼妓,你高兴时亲亲抱抱、不高兴了就动辄打骂!”

天,他要被她气死了!他何时打骂过她?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

焰魔罗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石墙上立马现出了一个蜘蛛网状的裂痕。

安兮年惊呼一声,这样的怪力若是砸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会当场吐血而亡的吧?她泪如泉涌,胸口那揪心的疼痛浓的化不开。

“你是故意要惹怒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何时当你是女奴,何时当你是娼妓了?”

眼泪汹涌横流,而安兮年的心却一点点沉寂了下去,她挣脱他的手,大力的将自己的衣服拉至肩下,她转过身去伏在榻上,将雪白的肩膀对着他,细腻玉洁的肌肤上一块深深的黯红色烙印。

这一个烙印已经结痂,此刻却宛如赤焰,灼痛了焰魔罗的眼,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了她的肩头,他的声音沉寂悲恸:“你要我怎么做?”

安兮年趴在枕上,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背。没有用了,已经撕破了脸,他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他自诩的对她的好,不过就是恒玉所说的“少主可从来没留过女人在自己的榻上过夜,姑娘是唯一的。”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他帐里留宿的女奴,她就应该知足,应该三跪九叩,应该没有一句怨言的做他的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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