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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璎珞

这一觉睡得安稳踏实,可当红衫女子睁开眼的那一秒,又习惯性警惕的弹坐了起来,玉手横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充满杀气的环顾了一下室内。寂静、安逸。

她努力的稳住心脉,走至门口挥开门帘,看到那个白衫男子果真在室外守了一夜!

晨光下他的面容更加的皎洁清逸,双目轻轻的闭着,仿若一尊琉璃菩萨般。红衫女子缓步走近,看见那根竹笛。昨晚那沁人心脾的天籁乐音就是这根古旧的竹笛吹出来的吗?她眼波流转,看到竹笛上刻着一个“风”字。

风是他的名字吗?

“你的体内还有残毒,怎么不多睡会儿?”温暖和煦的嗓音,原来是杜可风醒了。

红衫女子一愣,将目光从竹笛上移开对上了他清明的眸子:“你是个大夫?”

杜可风缓缓起身,宽仁的一笑:“略通医术而已。”他抬手覆上她的前额,好看的眉心微蹙,“还是有点发热,今日风大快进去吧。”

若是旁人这样碰她,只怕还没靠近就被她一刀砍断了手腕,殊不知是因为他生的好看,还是因为知晓他没有旁的意思,抑或是因为自己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居然就这样乖巧的任他触摸自己的额头。

她微微扬起脸,目光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桀:“我要你陪我!”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生性寡淡、离群索居,从来不依赖也不相信人,为什么会这么想亲近他?她喜欢他碰触的感觉,喜欢他身上温煦祥和的气息。

铁了心准备迎接他鄙彬者轻贱的眼光,谁知他只是宽仁一笑,每当他笑,都大有雨过天晴万物明净之感,杜可风温和的说:“是怕做噩梦吗?我陪你就是了。”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将竹笛别在腰后,行动的时候洁白的衣袂飘飘,更加光风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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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有药香氤氲。

“你叫什么名字?”红衫女子忍不住与他攀谈。

“我叫杜可风。”

“你是个汉人?”

“我的母亲是汉人,父亲是柔然人。”

她抬起美艳的眸子,东胡五族最讲求血统的纯正,她在库莫奚的时候亲眼看到有女人将自己怀胎十月的亲子溺死,只因她是外族人,无法承受自己的孩子将在别人的歧视中度日。她望着这个温情优雅的男子,他在灯下的身影是那么的温暖。

“我叫璎珞。”

“好美的名字。”

璎珞微微脸红,抬眼端看满檐挂着的画,有好多幅都画着同一个女人。

“她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杜可风微微一笑,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柔软,刚欲开口,安兮年已经闯了进来。

“杜可风,外面来了三个怪人!”安兮年惊惶的一个步伐不稳,踉跄着就往前跌去。

“小心。”他及时的接住了她。

璎珞认出她就是那个画中的女子,她是他的妻子吗?分辨出杜可风望她的眼神里有着不一般的柔情,璎珞的语调陡然变得冷郁,她问道:“你说来了三个怪人,他们是什么打扮?”

安兮年这才看到昨日救回的红衫女子醒了。

安兮年有一个天赋,若是旁人不喜欢她,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种能力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有。她很确定这红衫女子对她有敌意。

“他们的脑袋有一半是剃光了的,另外一半边的头发编成了麻花状,还缀着一个不知什么动物的头骨!”

“是蛇!”璎珞冷笑了一下,微微眯起美~目,有直冲云霄的杀气迸出!杜可风有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她已手握着弯刀冲出了帐篷!

“你的命可真大呀!”为首的那个扛着大刀,一副玩味的逼视着璎珞。

“少废话!”她怒目圆瞪,风驰电掣般将弯刀掷出,为首的那个只是一偏头,弯刀插入了黄土。

本是晴空万里、微风习习的好天气,转瞬却变得波云诡谲、黄沙漫天起来。

“上!”为首的一声令下,左右两名男子便如狼群狩猎般朝着她扑杀而去!

璎珞掏出后腰别着的长鞭,在空中挥舞出优美却极具杀伤性的弧线,直击了那两名男子的腰~际,二人应声倒地。

璎珞抬起坚毅冷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为首的那个,她极力的压抑着气喘和颤抖的双手,不让他们看出其实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刚刚那一下鞭子已经抽去了她仅存的力气,硬打下去只怕毫无胜算。

“年儿,你呆在这里。”杜可风点了她的穴位,急切的抓了一把胡豆钻出了帐外。

璎珞全然没有料到杜可风会出来:“你会武功吗?”

“不会。”

璎珞蛾眉倒蹙:“那还不快进去!”她从来不惜命,连自己的都没有爱惜过,却不知为何竟舍不得他受一点伤。看他这样子应该连条鱼都没杀过吧?

僵持下,那两个被她掀倒在地的男子也都站了起来,局面重新变成了一比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一个弱女子?”杜可风开口询问。

“弱女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那三个挂着蛇头骨的男子仰天大笑,“她是姑师燕子门的顶级杀手,磨牙吮血、杀人如麻!是她想杀我们的主人在先,你若是识相就快滚!不然休怪刀剑无眼!”

璎珞怒不可遏!他那么干净、那么慈悲,知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一定会讨厌她的!

正晃神,为首的那个趁机射~出一记飞镖,“小心!”杜可风想都没想,猛然将她护在了身后,那飞镖射中了他的左肩,雪白的衣衫瞬间绽出刺目的鲜血。

这一刻,璎珞感到了巨大的惊痛之情!他与自己素昧平生,却用身体为她挡去飞镖?!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谁这样无条件的对她好过!她麻木不仁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看着他洁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璎珞转瞬红了眼:“我要杀了你们!”

“璎珞!”杜可风眼见着她宛如咆哮的凶猛小兽冲向了那三人,他们人多力气大,虽然她身手敏捷,却受着内伤,持久混战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他们很快便对她形成了包抄的架势!

刀尖对准她的眉心就要刺下去!

杜可风不顾剧痛的肩膀,甩出了那几粒胡豆,胡豆打中了那三人的穴位,他们瞬间定格动弹不得!

“哼哼,原来你有点穴的本事!”璎珞死里逃生,抽~出为首的男子手里的刀,潇洒的转了一圈,割破了被点了穴~道的三人的咽喉,那三人瞪大眼睛就此赴死!

“不要!”已经晚了,她杀人的动作熟稔连贯。杜可风虚弱的按~压住涌着血的肩头,他看的很清楚,刚才那把刀直刺她眉心的时候,她并未像常人那样惊恐的闭上眼睛,而是直视着。常人是怕直面死亡的,她却不怕!她究竟杀过多少人?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璎珞转过身来,点点殷~红的血洒在她的红衣上,瞬间就隐没了。她玉白的面容也被溅洒了几点血迹,远远看着,既美艳又危险。

杜可风神色恻隐,因为失血和心恸不禁往后跌退了两步。

璎珞连忙丢下刀跑过去扶住他:“我帮你止血!”

“不用,我自己来。”他一挥云袖挣脱了她,舒朗的眉微微的蹙着,低垂着眼睛不去看她。他捂着伤口自顾的进了帐篷。

璎珞抬起颤抖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处,她感到心口一阵阵的揪痛。好奇怪,她麻木不仁的心居然也会感到痛?

“你受伤了?!快解开我的穴~道!”安兮年看到他左肩大~片的血迹,惊吼道。

“不碍事的,并没有伤到筋骨。”他的笑容和煦而苍白,轻轻的解开安兮年的穴位,“年儿,扶我去榻上好吗?”

安兮年忽然神色一凝,感觉到颈侧一阵骇人的冰冷!透过杜可风清澈而惊诧的眸子,她看到那位名唤璎珞的红衫女子正拿弯刀抵着她。

“璎珞,别伤她!”

安兮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刀顶着,可内心却很镇定,她敏感的察觉到璎珞并不是真心想要伤害她,所以她并不惊惧。

“她是你的妻子吗?”璎珞走至安兮年的身侧,偏着头打量她。她的肌肤若初雪般的莹白,容貌是绝尘的精致。

“不是。”杜可风诚实的说。

璎珞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从腰~际掏出一颗棕褐色的药丸。“吃了它!”

杜可风接过毫不迟疑的吞下,继而面色一顿,有血余炭、仙鹤草、紫珠等甘凉馥郁的气味,这是最上乘的治伤药:“这是止血的?”

“你以为是什么?”璎珞冰冷的眸子里有失落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以为她会拿毒药给他吃吗?他以为是毒药却还毫不犹豫的吃下,是为了她刀下的女子?

“璎珞,放了她吧。”他的眸色还是很温和,却蕴着痛惜。

璎珞倔强的咬着下唇,就算他讨厌她,觉得她残暴凶恶,她也要拥有他!不管用什么手段!

“我可以不伤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你陪我!”

“我答应你。”杜可风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他缓缓的伸手轻轻拂去那把抵在安兮年颈边的弯刀,继而心疼的将安兮年拥进了怀里。

醋意像烈火一样的焚烧在璎珞的心头,愈是在黑暗中独行久了的人,就愈渴望光明,她的心愈是漂泊无依,便愈想紧紧的抓~住他!她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一股腥甜涌上,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滑落,黑暗旋即夺走了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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