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云莺阁着火
夜半三更,丞相府里除了守夜的巡逻的小厮之外,大大小小的都已睡下。一个黑影与这黑夜浑成一色,在丞相府中到处穿梭着,无比自由。最后,黑影落到了云莺阁。
今夜无月,空中乌云遮星。一股白烟在秦拂莺漆黑的房中飘散着,使这黑暗也模糊了些。
黑影轻轻地从窗户中一跃到了房中,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竟能行走自如。
黑影在房间里逛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终,在独幽停下,只小心地摸了两下,便悄声离开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感觉这个黑影大概已经离开丞相府了,秦拂莺才睁开眼,手还依旧捂着口鼻。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迷魂香,秦拂莺拨下发间唯一的一支尖锐的银簪,单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一刺。
秦拂莺皱着眉闷吟一声,疼痛让她的意识越渐清醒。拖着流血的腿走到桌边点上蜡烛,又走到了独幽前。
独幽还是独幽,安然放在琴桌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秦拂莺退后了一步,眉头始终皱着,手中的烛火一窜一窜的,很不安分。看了良久,秦拂莺索性坐下来。又思考了一会,她突然将手里的蜡烛朝着纱幔扔过去。
子时三刻,丞相府中一片明亮。
“走水啦,走水啦。”
守夜的几个小厮一边敲着锣一边四处大喊,不少被叫醒的丫鬟小厮们都匆匆套个衣服拎起屋里的脸盆,水桶,瞧见水就一装朝着火光冲天的云莺阁奔过去。
没过多久,云莺阁就挤满了人。
“怎么回事?”秦季也慌张跑过来,一腔怒火,“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了?”
紧随着,李悠然带着秦浣若也匆忙赶了过来。
秦澜此时从云莺阁中走出来,怀中抱着昏迷的秦拂莺,而秦拂莺的怀中抱着完好无损的独幽。
“阿澜。”秦季一惊,忙迎上去,“莺儿怎么了?”
“没事。”秦澜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轻轻将秦拂莺放到地上,自己则疲惫地瘫在一边。
秦季也顾不得去问秦澜,自顾抱起秦拂莺,“莺儿,莺儿,醒醒啊,莺儿。”他一声喊得比一声响,似乎这样就能叫醒自己的女儿。
秦澜恢复了一些力气,深呼了几口气,瞥了秦季一眼,撑起身体掐着秦拂莺的人中。
“咳咳咳!”秦拂莺猛咳起来,怀中的独幽也落到了地上。
“莺儿,你怎么样?”秦季担忧地看着秦拂莺。
“爹,我没事。”秦拂莺缓过神来,看了一眼还在烧着的云莺阁,突然想起什么,望向秦澜,“阿澜姑姑,你……”
“我没事。”秦澜没等她说完就回了一句,随而,望向秦季,“我听见有人喊走水就马上往这边赶过来,到的时候见梧儿说莺儿还在里面,浇了水就冲进去了。幸好,火还没那么大,莺儿也没什么事。”
“夫君,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无故着火呢?”李悠然看着这片渐渐变小的火光,突然说道,“难不成这云莺阁还有人纵火吗?”
“来人。”秦季目光顿时闪着凶光,怒喊一声。一个救火的小厮忙放下水桶,害怕地跑过来,“小人在。”
“把今晚守夜的几个都给我叫过来。”秦季看也不看那小厮一眼。
小厮忙回了声“是”,战战兢兢的逃似的跑了。
不过片刻,五个小厮陆续到秦季的跟前站着,怕得头都不敢抬。
“说,云莺阁到底是如何着火的?”秦季横眉一皱,俊美的脸上有着让人恐怖的气势,那五个小厮虽然没有抬头看他,却都忍不住一颤。
“怎么?你们五个今晚负责守夜巡逻,就连云莺阁怎么起的火都不清楚吗?”秦季气得一甩袖,恨不得一人给一个巴掌。
这五个小厮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小人……小人……小人也不清楚。”
他们五个本来是分五处巡逻的,可这半夜三更的,各个屋里都睡下了,除了几盏挂在屋檐前的灯之外,几乎是没有烛火的,几乎是没有着火的可能的。
“不清楚?”秦季看着他们,冷眸中透出丝杀意来,“哼,养你们难道只是为了让你告诉我‘不清楚’的吗?”
秦季在府中下人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温和可亲,有着身为丞相该有的威严,却没有身为丞相的傲然。一直以来,对下人也都是极其宽容,若非大错,向来不会多加苛责。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关系到的是他最重视的女儿的问题。这仇,险些让他的女儿葬身火海。
“把云莺阁的人都给我叫过来。”秦季低吼一声。
李悠然立即挥了挥手,一个丫鬟跑去将云莺阁的几个丫鬟小厮都叫了过来。
“梧儿,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查出云莺阁失火的原因。否则,你们云莺阁一干人等,都别想好过。”秦季扫视了跪在地上的加上守夜的几个统共十几个人一眼,抱起秦拂莺往自己的盛季轩去。
盛季轩中,屋里只剩下秦季和秦拂莺。
秦拂莺躺在秦季的床榻上,思绪有些游离。
“莺儿,到底为什么会失火?”秦季声音有些低沉,他似乎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亲女儿。
“失火前,莺儿看到一个黑影闪进房中。”秦拂莺回过神来,淡淡地回了句。
“黑影?”秦季一愣,疑惑地看着她。
秦拂莺点点头,“那个黑影在独幽前呆了一会儿,然后女儿就点了烛灯……”她并不打算隐瞒秦季,她知道秦季必定暗中派着人在保护她,同时,她的一举一动秦季也会知晓。
况且,他们两个是血脉相联,有着共同仇人的亲父女,她更没有必要去瞒着他。
“莺儿!”秦季愤怒地打断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女儿知道。”
“只差一点,你就会葬身火海。”秦季的愤怒似乎更加浓了。
秦拂莺想起那个奢华的宫殿被火光吞噬,连同着她一起。那种被火灼烧着的痛还那么清晰,让她的感觉到浑身的皮肤都发烫起来。
“可是女儿现在一点事都没有。”秦拂莺抿嘴一笑。
“你……”看她这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秦季的愤怒减了几分,却显了几分无奈和自责,“为父说过,有为父在,你什么都不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