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都有为父

三日后，秦季忙完了公务，正陪着秦拂莺用着午饭，梧儿却捧着一堆的衣服走了进来。

秦拂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哪来的？”

“方才倚悠院的人送来的，说是夫人做了给小姐您在百花盛会上穿的。”梧儿停下脚步来。

“她倒是有心。”秦季看了看这些衣服，无论是做工面料，还是款式，都是当下最流行的。

“夫人差来的人可还在？”秦拂莺吃着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还没走了，说是等着回话儿，若是小姐不满意，她好回去同夫人讲。”

“你先把衣服放下吧，跟夫人差来的人说一声，就说我很喜欢。”秦拂莺吞下一口饭，见梧儿转身要出去，突然又道，“等等，跟她说，我喜欢得紧。”

梧儿微微一笑，略有深意地看了秦拂莺一眼，懂了她的意思，放下衣服，转身出去了。

梧儿一出去，秦季便将这几件衣服丢到一边，“这几件衣服，回头烧了罢。”

“爹，您太浪费了。”秦拂莺微微一笑，又看了这几件衣服一眼，“爹位及丞相，当做出节俭的表率来。”

“你这小丫头，为父是为你着想，你倒打趣起为父来了。”秦季宠爱地看着秦拂莺笑着，可瞥见这几件衣服，脸又沉了下来，“李悠然不知道耍什么花样，怎会这么好心让你去百花盛会？”

“无缘无故的，女儿将这几件喜欢得紧的衣服都烧了，岂不是惹她的怀疑？”秦拂莺好笑地看着秦季，并不回答他的话，只还纠结在衣服上。

秦季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那为父便去做几件一模一样的。”

“爹这不是让夫人的一番心思白费了吗？”秦拂莺一脸遗憾地看着秦季。

秦季抚着秦拂莺的头，突然有些哀伤，“莺儿，你娘的仇，为父一刻都不敢忘记。可是这些，都有为父。至于你，为父同你娘一样，只希望你无忧无虑，不受伤害。”

秦拂莺望着此生做为她父亲的人，目光变得深遂，“爹，女儿是死过一回的人。爹不敢忘记的事，女儿何曾敢忘记？”嘴角微微扬起一笑，她能感觉得到，这个爹是真心待她。

秦季心中一动容，将秦拂莺搂入怀中，眼眶红了起来，“从前是爹懦弱，只能敢你们母女二人藏起来，sp；也害死了你娘。但是现在，爹便是拼个一死，也要保你的周全。”

秦拂莺并不言语，她怎能让真心待她的人拼个一死呢？前世不会，今生亦不能。

眸中闪过一丝悲痛，秦拂莺挣开秦季的怀抱，轻声道，“爹，放心，女儿一生都会安然无恙的，爹也会。”

秦季只当她懂了自己的意思，心里只觉得欣慰，感谢着老天给了他这样一个女儿。

梧儿打发了李悠然差来的人，进了屋，见那几件衣服都被扔到了地上，不由得一愣，看了看这父女二人的神情，瞬间明了，也不多言，只默默招了小丫鬟来将桌上吃剩的饭菜都辙了。

午饭用完了，秦季想着今日反正也是空闲着的，便牵着秦拂莺在府中的花园里逛着，也消消食。

“少爷，小心点。”

两人正闲话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的小男孩埋头狂跑着，身后一个二十来岁，梳着妇髻的女子在后面大喘着气追着。

“奶娘，快一点，我要去前面捉蝴蝶。”小男孩稚气的声音略为响亮，时不时还转头往那妇人看了一眼。

“啊。”突然，这小男孩一头猛撞进秦季的怀里，正要摔倒。秦季伸手一把，又跌进了他的怀里。这小男孩扬起脸，看着秦季，咧嘴一笑，“爹。”

“秋儿，你不好好念书，跑这里来做什么？”秦季虽然责备着，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却是疼爱。

“大人，奴婢拦不住少爷。”奶娘惊恐地朝着秦季跪了下来。

“算了，少爷还小，也要玩一玩。”秦季扬扬手，回了一句。

奶娘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有想到向来对少爷严格的秦季会这样说。但她做为一个下人，也不便多说什么，只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小少爷。

“爹，爹，带我去捉蝴蝶。”秦秋扯着秦季的衣袖，撒着娇。

“秋儿。”秦季握着秦秋的小手，笑盈盈又将秦拂莺拉到他跟前，“这是你二姐姐。”

秦秋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秦拂莺，张张口没有说话。

“怎么？不喜欢二姐姐吗？”

秦秋嘟着嘴想了一会，突然去牵起秦拂莺的手，仰起头，“爹，二姐姐好漂亮。”

秦季欣然一笑，“莺儿，你弟弟虽是你母亲所生，但是自小就是为父亲自教养的。”

“莺儿明白。”秦拂莺跟着一笑，反握住秦秋的小手，“秋弟。”

秦秋看起来尤其欢快，俨然一副天真无邪的孝子模样。

秦拂莺眼里中闪过一丝哀伤，她的脑海里闪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欢快地喊着，“皇姐，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