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偶尔的莽夫

战莲心精致的眉眼之间蕴染着怒意,罩在纤细身体外的黑色披风漫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寒气以她为中心开始席卷周围的一切。

寒气侵入双易薄薄的衣衫,疾步走上前去,“小姐!……”这寒冰功虽厉害,可是反噬的危险也是极大,轻则泡药浴、喝药、没日没夜的多睡几日,重则连小姐的内力也会被封,损伤内脏。

朔天傲一拉将双易拉退了几步,低斥道:“你不要命了!”这等阴寒的武功对女子的伤害最大。

“那是我小姐,你放手。”黑暗中双易红了眼眶,一次一次用力的抽出自己手,奈何都未成功。

在那两人的拉扯之时,朔尘缘已将生气的人儿抱入怀中,“心儿别生气,我帮你出气。”低浅的声线带着杀意。

左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右手环着她的纤腰,源源不断的内力渡向她的体内,逐渐卸掉她寒气的阴气。

“我去救。”战莲心退出他的怀里,他们二人并未成婚,不用什么事都牵扯他,“双易,随我下去。”

“是,小姐。”

一黑一青的身影拔地而起从洞中掠出,眨眼间,她们已立于雪狼铁笼旁。

绸带像极了死神的镰刀轻易的收割了围着雪狼的异族,一座山般宽广的地洞只有二三十人,人比较分散,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铁笼最小的也有人高,将她们的身影完全隐藏。

而对于这些猛兽,最敏感人的气息,一时间,兽叫不止,猛兽躁动不已猛撞铁笼,有些铁笼已经翻滚在地。

战莲心手握着一个掌心大小的铁锁,一转眼铁锁就似被猛然用力敲击的冰雕,蔓延着裂纹,成了碎块。

雪狼绿幽幽的狼眼闪着幽光,低低的哀嚎一声,似在控诉这几天受的痛苦。

“你怎得这般无用。”看着那身上血肉模糊的伤痕,冷眸闪过心疼。

待看到从伤痕处钻出来的蛊虫,双易讶异,“小姐,这与黑蟒身上的蛊虫一模一样!”上次黑蟒中蛊时,那蛊虫便是怕了小姐身上的寒气所以爬了出来,而这次小姐身上的寒气更重,那虫爬出来时已死。

“你带雪狼去医治。”她本以为黑蟒只是巧合,这次雪狼和这数以千计的猛兽都遇到了!那就是策划,她虽不善,却见不得有人打雪狼的主意。

这么危险她怎么能离开,“小姐……”

“心儿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朔尘缘悄声站在身后,有他在还不用别人担心小东西。

“我们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你带着雪狼出去,不得违命。”那洞口是唯一的出路,双易带着雪狼出去必会被发现。

双易将雪狼双手抱起,低声道:“是,小姐。”小姐是怕她有危险,她怎么会不知道。

“哥!快去救父皇赐给我的狗啊!那狗可是进贡的贡狗。”朔天娇就嫌那狗体型太大,性子太暴躁了,所以她才让人把它丢在这山林里,想着它没有食物,等她带食物来时,它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谁知道居然被人逮了去。

朔天傲已经后悔替她解穴,又再一次封了她的哑穴,不发一言的看着那逐渐接近异族的人,要不是刚刚看到朔尘缘那似瞬间移动的轻功,他一直以为这尘王是个容貌好看了些的平凡人,有这样武功与相貌的怎会平凡!

“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战莲心风姿悠然的站在装着奄奄一息花豹的铁笼之上,手上的绸缎已经缠上了一个女人的脖子。

所有的异族人全被引了过来,虽穿着异族服饰,可那相貌却与朔天人无异。

“呸!我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快放了我,不然我不客气了!”被缠着脖子的女人恶狠狠的说道,姣好的容颜憋成了绛红色,听听这地道的语调,肯定不是异族。

其余的人有老者,也有年轻力壮的青年,更有花季年华的女子,不过都没说话,只是神色危险的看着突然闯入的二人。

战莲心细细看着这个女人眉目,这张脸她在那里见过!不对,是她见过与这张脸很像却比这更漂亮的女人或者说画上的女人。

她又看了看其余几个女子,无一例外皆与那张画像有五分相似,却没有人有七八分相似,她能想到的一种可能就是,这里的异族是那女人的家人。

她闯进了一个或许关于战王府的秘密里,而这些人的背后或许正有人准备对付战王府!这些人留不得。

“若我杀了他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说话间绸缎下的女子已没了气息,可她的眼神还是如平常般透亮,这些人不死,死的就会是她身边的人。

朔尘缘坦荡的看着她,低语,“不会。”他的怜悯之心没有心儿重要。

面纱下的嘴角勾着淡笑,她现在很开心,手中的绸缎就像舞者的丝带,起舞的时间到了。

异族看着已死的一人,并未有什么仇恨的情绪,而是退到各自身边掏出钥匙,猛兽出笼最先死的往往是开门之人。

战莲心收回绸缎,眼眸闪过惊讶,这些人连反抗都不愿,居然选择同归于尽!

所有的异族人已丧生在兽口之中,连尸骨都被啃食的干干净净,而这些猛兽已杀红了眼,逐步围向他们。

看着同伴被放出了血腥的铁笼,笼里的猛兽怒气冲天,已有好几只雄狮撞开了铁笼。

三只花豹猛的飞扑过来,尖锐的裂齿还滴着鲜血。

浓郁的血腥味熏的战莲心有些反胃,素手一挽,三只花豹被捆在一起甩向一旁的狮子群,太恶心了!

狮子群被打散,长啸一声,卯足了劲扑向朔尘缘,它们许是看到了战莲心的厉害,便转头攻向另一人。

朔尘缘将那被熏的有些无力的人儿抱在怀中,足尖一点,飞身至半空,肉眼可见的空气波动从他足尖点的地方蔓延开,出笼的猛兽齐齐的拦腰断裂。

“你……”战莲心讶然,全然忘了恶心这回事,居然一招灭了出笼的猛兽,他们不是可以直接飞去洞口吗?这些猛兽可都不会爬墙。

朔尘缘淡淡扫了眼遍地的横尸,“让心儿知道我有能力保护你。”

她一直都知道这男人有能力保护她,这分明是在显摆好吧!

这些铁笼关不住猛兽太久,没人给它们投食,它们会自己出来,此地不宜久留。

妖冶的蔷薇在一块嵌入土壁石块上开的热烈,现在虽是开花的季节,但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洞里,那朵花太特别了!

既然来了战莲心也不愿空手而归,与朔尘缘一同去看看这唯一的蔷薇有何玄机。

素手拿出银针试了试,并未发现毒,这生长着蔷薇的石头边缘有移动过的痕迹,“这石头后面有东西!”

朔尘缘将她拉到身后,右手凝聚内力,云淡风轻的一掌,石头缓缓的向后移动露出一条可供一人过去的缝隙,“好了。”

有未婚夫在,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刚刚试毒的行为都是多余的,玉指有些泄气的戳了一下那朵花,她不是那么弱吧!

石头突然向右侧移开,向他们两人亮出了一条宽敞的小路,路两侧的墙体上每隔五丈便有一颗猫般大小的夜明珠。

“明明可以不用武功!”战莲心嘟囔道,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的相处,她总是在弱势的一方,会让她觉得她是附属品,她很不安心,这下好了!总有未婚夫不能想到的事。

朔尘缘目光柔和的睨着那个别扭的小东西,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心儿能卸下心里的负担,他怎样做都行,何况只是成一个莽夫,“心儿说的对。”右手牵起那柔软的小手,一同迈入看不见出口的地洞,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是地狱他也不畏惧。

这条路并不想最开初那条的曲折离奇,而是笔直的一条,宽敞且明亮。

两人的步子都是缓而无声,倒是想来这里见老友般的闲适,突然一个转角,入目便是一道石门,门的上方有一句诗:一日不见兮。

战莲心看了看周围,除了墙上有一个点着蜡烛的烛台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我们能进去吗?”

“有心儿在就能。”心儿说什么他都支持,他也相信她,她虽避世却有一颗玲珑心,那皇位最喜欢的玲珑心。

面纱下如画容颜又染上一抹绯红,眼眸不自然的四处看了看,心里细细品着那句诗,透亮的眼眸闪过光彩,将烛台取下来,用烛台的底部在沙子铺成的地面上写着:思之如狂。

石门并没有开启,秀眉微皱,怎么回事。接着又用蜡烛的底部写,依旧没有一丝变化。

纤细的身躯乖巧的蹲在地方,细细思量该怎样打开,鲜红的蜡烛滴着红色的蜡滴,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凝固的蜡滴。

素手执着烛台依着她写的几个字,将蜡滴依次滴上去,最后形成了鲜红色的:思之如狂。

门轰然打开,她做到了!战莲心惊喜的看着一直看着她的朔尘缘,“我们进去。”声音里带着难得的雀跃。

朔尘缘拉住她递过来的手,要是一直都能这样,那他的求之不得也不过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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