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妖兽内丹
“阿妄，你可知孤为何要来找你？为何执意要你嫁给念儿，辅佐他为帝？”
“不知。”她真希望，澧帝从未来找过她，她也没进宫，该逃婚就逃婚，该出国就出国。
“因为，这是你母亲的遗愿。”澧帝说完，慎重地拍了拍阿妄的肩膀，然后背着手缓步走下凉亭。
“您不是说，我只是个孤女，哪来的母亲呢？”阿妄说得很小声，也很小心。
澧帝步子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她是念儿的母亲。”
独孤疏月不是她的母亲，却是夜无念的母亲，她嫁给他，那个女人仍然是她的母亲……
“对了，昨儿的白衣很衬你，母后宫里还有两匹云锦，孤会让念儿给你送来。”
隔了紫纱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揽月轩，清冷的院落只剩下风，在阿妄耳边不知疲倦的跳跃着。
云锦，白衣，天女袍。
是要做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做擅闯皇陵的罪人，帝王的威胁并不高明，就六个字，要么嫁，要么死。
夜国可真是冷啊，阿妄抱着手臂抖了抖，突然很想念妖满楼对面的屋顶，很想念权逯邪的声音。
***
澧帝走后不久，阿妄就离开了揽月轩，无奈深宫重重，她很快迷失在了鳞次栉比的宫阙间，误打误撞地到了初见梦寻的冰莲池。
天已经黑下来了，御花园凉风习习，宫灯渐次点燃，明明灭灭的挂在亭间殿前，黑暗还是轻易侵占了这方天地。
阿妄纵身跃上凉亭，却找不回上次的闲适心情，对面的岸边，也只是漆黑一片，没有深情款款的夜无忧，亦不见柔情似水的景兰妃。
坐了一会儿，灵宠空间的小家伙醒了，阿妄将它唤出来，许是睡得太久，还有些恹恹的，吮着小手指，迷迷糊糊的望着阿妄。
阿妄看着它迷茫的样儿，忍不住戳了戳它柔软的小肚子，随口问道：“小东西，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穆家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去妖满楼会连累权逯邪，只能留下来……嫁给夜无念么？
“嗷呜。”小螭吻见阿妄走神，一口咬住她的手指，歪着脑袋用犬牙细细碎碎的啃着。
“松口！”阿妄拎住它的耳朵，小家伙立刻松开嘴，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着她的手心，漂亮的湛蓝水眸无辜的眨啊眨，看得人心都化了，那还狠得下心责备它。
“你到底是不是星穹所说的宝物呢？如果是，你这么个小东西，连牙都没长齐，怎么带我找魔石？”
闻言，小螭吻不乐意了，抱着小手臂撇过头去，阿妄怎么哄都不肯搭理她。
“你果然找到了它。”
梦寻不知何时坐在了阿妄身边，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小螭吻，而后者一听到陌生人说话，抱着脑袋“嗖”地钻进了阿妄怀里，扯着她胸前的衣料缩成了一团。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着它了。”阿妄安抚的摸摸它的背，小家伙这才敢抬起头，眨巴着大大的蓝眼睛怯怯地看梦寻。
“胆小鬼。”梦寻冲它做了个鬼脸。
“嗷！”见有人藐视它的龙威，小螭吻也不甘示弱地龇牙，露出粉嫩嫩的牙床，和两个幼白的小犬牙。只是，它的小爪子还死死地抓着阿妄。
阿妄被逗乐了，笑够了才问梦寻：“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小怪物用看老怪物的目光眄视着她：“你说我来干嘛？”
阿妄被看得心虚，“不会来找我的吧？”
“不然呢？老子忙着抓魅妖呢，妖没抓着，先被夜无念抓来找你了！”梦寻气鼓鼓的伸手捏小螭吻的鼻子，被它狠狠地咬住，他嚷嚷着甩开它，“唉哟，怎么啃人啊！”
阿妄若无其事地顺着小螭吻的毛，“磨牙呢。”
梦寻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小磨什么牙？有这闲工夫不如快些把它喂大，不说喂到成年，至少要让它会说话吧！”
“怎么喂？”阿妄蹙眉，想到手指上被咬的伤痕，“难道要我喂它喝血？”
“你听说过龙喝血的？”梦寻擦擦手指上的口水印子。
阿妄摇头，“可我也没听说过龙需要喂养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
受不了小怪物看啥子似的小眼神，阿妄皮笑肉不笑地说：“梦大人见多识广，您且说说龙吃什么，小女子洗耳恭听。”
梦寻对她的恭维颇为受用，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地说：“龙为神兽，你可晓得神兽的来历？”
阿妄配合的摇头，示意他继续说。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要修成正果讲究一个缘字，寻常飞禽走兽若有仙缘，则可进化为灵兽，而灵兽分一至十二阶，然后可化人形，其为妖兽，十二阶妖兽再可修仙或者魔化，魔兽不再进化，而十二阶仙兽则能化神。”
说到这里，梦寻重重的拍了下小螭吻的脑袋，带着股子妒意，道：“兽的修仙之路可谓困难重重，可偏偏有些不劳而获的，就像你抱着这货，作为上古神兽的后代，它生来就是神兽，成年后自然就会拥有龙族的神力。”
“我明白了，所谓龙生龙，凤生凤，父辈是什么阶级的兽，子女亦然，是这样么？”
梦寻赞赏地点头，“不过也不尽然，就和人一样，两个修得仙身的上仙上神婚配，生下的孩子就一定有仙骨，而普通修士的子女最多有仙缘。兽类也是如此，灵兽生灵兽，妖兽生妖兽……”
“我只想知道螭吻应该吃什么而已。”阿妄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再让他说下去，他能把人妖仙神的史书统统背上一遍。
梦寻润了润嗓子，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内丹。”
“内丹？”就和魔兽魔核一样的东西吧，阿妄故作惊讶。
“就和人修炼金丹元婴一样，妖修炼内丹，灵兽没内丹，妖兽和仙兽才有，神兽魔兽则有魔核。”
“夜国连灵兽都没有，去哪里给它找内丹？”阿妄揉了揉小螭吻肉嘟嘟的身子，吃内丹还不如喝血呢！至少喝血可以就地取材……
“夜国有妖，”梦寻淡淡的一片烟眉轻轻一挑，“小娃娃忘记了么，这后宫不就住着一只妖精么？”
“你是说景兰？”阿妄当然没忘，“可是，她……我们俩能抓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