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如果你喜欢他

两个人都在琢磨着彼此的心思，房子里出现了一时的沉默，除了楼下偶尔传来车辆行驶的刹那声响。

沈慕拉着她的手，让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仰望着她的目光异常认真深刻。

“苏苏，我时常很害怕，我比你年长十二岁，你会……”说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嫌弃我。”

阮苏忍不住皱了皱秀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明明那么喜欢他，喜欢得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去嫌弃他。

沈慕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自顾自地讲下去：“我缺席了你五岁到十六岁这十一年的光阴，陪着你走过豆蔻，走过及笄的是另一个男孩。你和他感情好，我可以理解。”

阮苏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一愣神，再一感觉，却又不知道了。

夜幕渐渐降临，客厅周遭也越发越的昏暗，而阳台外的各户人家，早已灯火通明。

男人的嗓音温润低沉，像是触不见的柔软小分子，渗进黑暗之中，平添一点不知名的忧伤和悲哀。

“我也知道，十一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

“苏苏，他和你同龄，应该会比我更懂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

阮苏站在他跟前，小臂抵在他的肩膀上，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一瞬间，她可以清晰明了的感知到臂下那具颀长的身躯上，近乎隐忍而不为人知的颤抖。

像是后知后觉了什么，阮苏心头有了第一个自认为无比确切乃至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感知：沈慕在害怕。

她抽开死死交握的手，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去捂住沈慕的嘴巴，企图阻止他开口。但他的反应似乎一贯都比她灵敏迅速，已经先她一步把她的手腕擒在肩膀上。

沉吟了一阵，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狠狠地蹂-躏过了一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当机立断，唯有嗓音依旧同往常的一般好听得紧：

“苏苏，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放你走。”

那是他静坐了一个下午后，百般思量整理得出的结果。

从阮苏十六岁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意识到，他和小阮苏之间，还有一个跨不过去的穆竹西。

给小阮苏补课的那段时间，他时常站在二楼的阳台边上，看着眉清目秀的少年来接她，尔后目送他们远行。

偶尔，小阮苏会把他送给她的巧克力分给另一个男孩；偶尔，目光清冷的少年会把极具宠溺意味的眼神投在小阮苏身上。

少年也会替他的小阮苏围围巾，尽管动作很粗鲁，却敌不过满眼的温柔。

终于某次，他向她提议：“以后我送你回家吧。”

她正啃着笔头刷题，闻言，杏眸亮闪闪地看向他，嘴边带着如同酒心巧克力般让人甜蜜沉醉的笑容。

她拒绝了他：“不麻烦老师了哦，竹西会来接我。”

一切都让他嫉妒得发疯。

除夕当晚她的告白，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可却偏偏慌乱得手足无措。

生日当晚她的义无反顾，他想，他的女孩该是尘埃落定，真真切切地属于他。

但是，有些感情走不下去，那是因为即使爱对了人，时机也是错的。

十一年的羁绊，始终敌不过他们短短两年的相处。更何况，小阮苏怎么会记得一个沈慕哥哥的存在。

那时候，她不过四岁。

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

他痛苦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