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偷听会话
郭嘉看着憬集问道：“想不想去看看？”
憬集咬了下唇角，她真的挺担心貂蝉对奉先说出她的身份，这样她岂不是就多了一分危险。那时候凌钰只打算让刘辩知道她的身份，想必也没有想到她如今变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郭嘉他是个局外人，现在虽未事主，但是让他知道这些事情真的好吗？不是说知道得太多死得快吗，郭嘉这么聪明，知道一点后连猜带蒙岂不是知道得更多了？
憬集犹豫纠结不止，郭嘉却探头吹熄了烛火，拉住她的手腕：“你不想知道貂蝉要对吕布说什么吗？若是他对吕布投怀送抱，你不去可就阻止不了了。”
憬集实属无奈，貂蝉对吕布投怀送抱与她何干。等等，郭嘉怎么知道貂蝉是去见吕布？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挣脱他的手掌，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貂蝉去见吕布？”眼前一片黑暗，郭嘉轻微的呼吸声就在我的前方。鼻尖掠过一阵茱萸香气，脑袋上就被轻轻拍了一下。憬集懵了，对郭嘉这一动作始料未及。
“别乱猜了，再不走好戏都演完了。”说罢便精准地抓住憬集的手，听他之前的说法，似乎今夜不止貂蝉会去找吕布似的。憬集暗自决定等探查完吕布之后定要向郭嘉将事情问清楚。
郭嘉带着憬集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董卓的院子里，巧妙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圆月从乌云里露了半个头出来，静悄悄地照耀着暗波涌动的夜晚。憬集更加疑惑，郭嘉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躲进了离奉先房门稍远的树丛里，因为褚洋站在门口四下逡巡，故而郭嘉十分谨慎。毕竟说的是带憬集来看好戏，并不是来听壁脚。但是太过远了，她都听不见貂蝉和奉先在说什么。
突然貂蝉轻叫了一声：“奉先。”声音不大，刚好屋外能听到。褚洋急忙地推门进去，她趁此机会赶紧藏到了里吕布屋子更近的地方。郭嘉阻拦不及，这时候褚洋又出来了，郭嘉也没法再过来。
憬集十分庆幸，这下子他就不能听见太多的对话了。她就放心多了。
屋里是久久的沉默，最后还是奉先先开口：“既然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那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反正殊途同归。”
“难道只有牺牲这条路，你不能保全自己吗？”貂蝉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淡漠，对奉先似有责怪与心疼，声线压得很低，似是唯恐外面的褚洋听见。
“只要能报仇，能不能保全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奉先有气无力，话音落了便是咳嗽声响起。像要咳出血似的，咳得憬集的喉咙痒痒的。奉先这咳嗽实在不寻常，又没有大夫来瞧瞧，若是绝症岂不是等死了。
“貂蝉，为了报仇，我可以放弃你，每见你一面我总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我牺牲了这么多，如今我在董卓身边已经有这样的地位，我不能放弃。你别再让夫人来说服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自从我跟随董卓后，你见我总是冷若冰霜，我知道你埋怨我跟了董卓。咳咳······咳······我本想也对你狠绝些的······”说着奉先苦笑了一声，“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能再见面了。”
“奉先······”貂蝉声音怔忡，带着压抑的哭腔，奉先咳了几声，没再说话。不一会儿，貂蝉便从屋里出来了，轻声对除褚洋说：“带我去夫人那里。”
二人窸窣的脚步消失之后没多久，有人从院外小跑进来，月亮正巧完全从云里露出来，那人身形似乎是个小童，仿佛在哪里见过。他头上的布巾映在月光下，憬集突然想了起来，是那对兄弟，是那个头上与眼睛上均蒙着布巾的小童，他原来不是眼盲······
憬集心里说不清楚是气愤还是震惊，至少与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们帮过她一次，但是后来听见他们在人群中说察觉她很奇怪，又觉得心中不畅快。
不过，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来找吕布，而且，郭嘉是怎么知道的？他呢，难道也是来找吕布的？
据憬集所知，现在郭嘉并没有事主，若他也是来找吕布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是谁？”奉先似乎咳得没了力气，没有警惕也似乎是懒于警惕。
“在下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孙权。”尚且稚嫩的声音，不卑不亢的语气。憬集颇为惊奇，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孙权。她蓦地想起初次相见时候看到他的紫发，莫非孙权紫发绿眸确有其事？憬集回头看依旧呆在远处的郭嘉，他密切地注视着屋里，但似乎并不热衷他们在里面谈什么。
“这些日子我见董卓这般对你，有些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来瞧瞧。”
“有劳挂心。”不咸不淡的样子，没有继续交谈的想法。
“父亲常对我说奉先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他日有难，奉先兄只管支会一声，孙家定会竭尽全力帮衬。”
奉先没再说什么，孙权等了片刻才说：“在下告辞。奉先兄保重。”
憬集躲在树丛里，听到此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孙权小小年纪，竟然这么会说话。这话一听就是想拉拢奉先，偏偏又不挑破，只说自己父亲欣赏他。一开始就打感情牌，说什么担心奉先的安危。现在的孝子可真是不得了，一个刘协就够她应付得了，可千万不能让孙权抓住我的蛛丝马迹。
孙权一走，吕布又剧烈地咳嗽，憬集担忧的准备进去看看，却被郭嘉抓住了手腕，他摇摇头，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声，借着奉先的咳嗽声掩饰将她带走了。
憬集心里闷闷的，从初次见面开始，为什么郭嘉就这样帮她，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热衷知道什么。憬集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手腕上的温度灼人。
“貂蝉应该在你房中等着了。”
“你这样帮我，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憬集。”听起来像是玩笑的答案，憬集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郭嘉不予理会，憬集的戒心越来越重，突然谁也不敢相信，但从心底来讲，却又信任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