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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刻,慕容启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窃喜,那里还能想的到那么许多,急忙拉着霍纤一进了里屋,兴高采烈又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一定消息都不知道呢?”
“我是昨天夜里回来的!”霍纤一只简短回答。
这时慕容长天突然问话:“婉儿不见了?”
“王爷,婉儿让我给送出王府去了!”
“果然是你!”慕容长天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隐隐透着些欣慰与淡淡的忧伤。
“你说什么?你把婉姐姐给送出府了?”慕容启犹自不信的问,片刻才似乎了然:“难道你让婉姐姐混在龚府的人里面出的府?”
霍纤一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对慕容长天语带歉疚的说道:“王爷,婉儿身子孱弱,现在王府也被皇上的人给软禁着,别说是请个大夫进来看顾婉儿了,就是要想煎上几副好药也不能满足。所以我才擅做主张,先把婉儿给送出府去。我已经嘱咐了婉儿,外面有爹爹的人接应,婉儿身边又有祥林嫂照顾着,只要顺利的进了帝都,到了爹爹的身边,到时候不论出了什么事,婉儿也定然会无虞的!”
慕容长天先是眉头皱的紧紧的,听霍纤一说完,过了许久,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早在苏姨娘来闹之前,我就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也是要想办法,让你们统统都离开慕容家的。只是当时那贱妇的话太过惹我恼怒,也就暂时没有与她提起我心中的计划。珞儿有龚家这个依仗,我是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结果的,可是婉儿与启儿两个,一个身子弱,一个年龄小,都是没有主意的,如今倒是你行事果断,想的也周全,既然婉儿现在也顺利的离府了,那还要多劳烦你,看再找个什么机会,也把启儿给送出去吧!清儿的过错,就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人担当即可!”
就算慕容长天不说,霍纤一也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救慕容家的人,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能救到一人终究就是好事。还没有等霍纤一表心意,慕容启却抢先跪在慕容长天脚边说了话:“父王,儿子不会走的!”
也许是没有想到平日里这个顽劣的小儿子,竟然事到临头却是个如此重情义的,慕容长天猛的睁开眼睛,俯视着趴在他膝头的慕容启,第一次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颅,语气放轻了说:“启儿,你还年幼,先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将来我们慕容家还要依靠你呢!”
慕容启也同样没有想到慕容长天居然会说和苏姨娘一样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在父亲的眼睛里还是个孝子,不免有些失落,眼眶也红了,却还执拗的说道:“父王,你不必多说了,儿子如果是贪生怕死的,早在刚才娘亲要带我一起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走了,现在兴许已经平安的在外面了。”
苏姨娘离开了?慕容长天心中冷哼一声,这个贱妇,居然就这么等不及么?不过慕容启的一番话让他很是动容,对于苏姨娘的背叛,他也不觉得是值得他为之头痛的事了。
只是劝诫道:“启儿,你自小就顽劣不堪,多少次明面上听了我的教诲,可是下来还是我行我素,但是这一次,不管你怎么说,爹爹也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霍纤一也暗暗的对慕容启心生敬佩之情!
“父王,我生为慕容家的男儿,就应该在慕容家有难的时候,走在最前头,断然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婉姐姐身为女儿身,自是我们应该保护的,即便是离开了王府也不会有人多与她去计较。但是我身为慕容家的男子,如果也这样一拍屁股走人了,也许是保住了我的性命,但是,不是更加坐实了我们慕容家的男人就是个缩头乌龟么?还有谁有理由相信哥哥不是那种宵小鼠辈呢?难道父王希望看到我们慕容家从此以后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吗?”慕容启突然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直视着慕容长天振振有词。
“这……”在大难面前,慕容长天只想着保护一家人的性命,可是却是忽略了这一点,自己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当即惭愧不已。
霍纤一的记忆中,慕容启虽然有些调皮,但是都不过只是侯门公子哥儿的一点小任性而已,也知道他心性其实是善良的,只是今天的慕容启还是让她频频感到意外。没有想到在慕容启小小的年龄里,居然能想得到这些,并且敢于担当,实不愧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慕容家有这样的男儿,就算暂时一朝失势,但是只要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再要重振家威,那也并非难事啊!
再看慕容长天,也是老怀安慰的湿了双眼,手掌拍着旁边的小几,口中大声的喊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慕容家的男儿,我慕容长天有此一儿,夫复何求啊!”
“父王……”慕容启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又红了两颊。
过去的十几年里,也许慕容长天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慕容启,霍纤一见状,忙退了出去,留下父子两好好说话。
走出房门,顺手带上了门,就看见七娘两眼微湿,语气激动的问:“小姐真的平安离开了吗?”
“放心吧,婉儿没事了!”七娘比自己现在身体的主人还要小两岁,现在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头还小小的,也正是如花的年纪,却已经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霍纤一不免心疼的伸手摸着七娘的头说道。
“那就好!只要小姐能平安离开便是最大的幸事了!”七娘感叹一声。
七娘小小年纪,在这大难临头的关头,却没有想过自身的安慰,只是真心的担心慕容婉的情形,让霍纤一也心生感动:“七娘,你放心吧,姐姐能让小姐安然离开,也一定能够护卫你的周全的!”
七娘蓦的抬头,看着霍纤一眼神里柔软,突然惊喜的叫道:“姐姐都想起来了吗?”
霍纤一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姐平安了,姐姐也记起从前了!”七娘到底是个孝子,忙拍手兴高采烈的说道。
是的,我一切都想起来了!这个时候也是该去会会那个让自己转了半年时间,才又回到这里的人了t纤一暗暗的咬了咬牙,抬头看天色已经过了晌午,大家都还没有用午膳,这才让七娘去厨房安排大家的膳食。自己却踱步去了芷泉阁。
望着芷泉阁院门口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霍纤一不免感慨。
想当初她第一次进慕容府,便是在芷泉阁门口遇到慕容婉与苏姨娘的,如今物是人非,恍若隔世!也不知道慕容清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抬脚进了院子,瞥了一眼正厅,叹了一口气,就往西偏院走去。
房间的门上了锁,连四周的窗户也都用木板给封的死死的,只听见月娘在里面怕打着门板,大声的嚎哭:“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啊……放我出去……”
霍纤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心生厌恶。
里面另外一个声音响起:“算了,月姨娘,我们命该如此,逃不掉了!”
“呸!你个乌鸦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接着就听见里面有扭打的声音:“你以为爬上了他的床,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不是还嘲笑我的吗,现在可知道了,都是无情无意的,大难临头,谁还记得你我是谁?”
便听见柳芽儿低声的哭泣声,吵的霍纤一头痛。
霍纤一抬脚踹开房门,脚步一滑,就飘进了屋子里,月娘与柳芽儿听见响动,同时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个人吓的双双往后面退缩:“鬼啊……”
霍纤一婢睨着地上的两个人,也不说话,可是冷寒的眼神,却更是吓的月娘与柳芽儿花容失色。屋子里到处都是凌乱不堪,两个人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双双抱做一团,紧紧的闭着双眼,只是口中不停的求饶:“不要过来……”
霍纤一心中一动,脚尖点地,脚后跟虚浮在空中,围着两个人转圈,口中呢喃:“我死的好惨啊,还我命来……”
柳芽儿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猛的一把将月娘推向霍纤一,口中大叫道:“不管我的事,这一切都是月姨娘的主意,与我无关啊……”
不管你的事,当初若不是见到柳芽儿,霍纤一也不会深信不疑的跟着去了后山,又怎么会被人推下山崖呢?霍纤一突然张开双手,五指握成爪状,作势要去抓柳芽儿:“是你,还我命来……”
“啊!不是我啊,姐姐,都是月姨娘吩咐的……姐姐饶过我吧……”柳芽儿一边求饶一边慌张的在地上到处乱爬,手心和膝盖上都扎进了好多碎裂的瓷片,痛的她嗷嗷大叫,却又不能停止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