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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祸乱生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长孙婉碧的哀求听在陆昭纯耳中无非就是对自己悲惨命运的嘲讽,人人都有苦衷,人人都有哀求别人放过自己、可怜自己的说辞,但一切放在她的身上,瞬间就变成了虚无。

无话可说,又能说什么呢?

沉默再度占据了房间,陆昭纯扭头不想再说任何一句关于这件事的话,无视长孙婉碧期盼的目光,她觉得如果再不喊停,自己会做什么连她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长孙姑娘还是请回吧。”下了逐客令,陆昭纯的声音越发冷淡,“面具放在这儿就好,反正……我也没得选,要杀要剐要利用,悉听尊便。”

有些尴尬,长孙婉碧虽知自己已经伤害了陆昭纯,但看着对方冷淡不愿再与自己对视的神态,还是万分着急。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式,如果陆昭纯不心甘情愿帮助君逸尘,那她现在的态度,无疑只会使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而一旦她有心揭穿或者反抗,那等待着几人的,就是万劫不复。

看着陆昭纯不动声色地戴上面具,手法娴熟似乎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习惯,心头虽然不忍,但长孙婉碧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静站在床榻边,缓缓道:“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只是这件事毕竟是府中秘闻,说出来也只是不想你一直被困其中,是对是错,我也不好定夺。昭纯,话已至此,我还是希望你……”

“长孙姑娘无非是怕我心有旁骛,无意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打断对方,陆昭纯冷声道,“姑娘多虑了,我日日夜夜被君逸尘困居于此,即便想说,也没什么机会。况且就算有机会,看在我师傅和师兄还在他手里的份儿上,该如何,我很清楚。”

明显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图,陆昭纯的逐客意图越发明显。不好再多呆下去惹人生厌,长孙婉碧微微叹气,只道了声“你好好休息”,便准备转身离开。

本就空荡的房间越发冷寂,无端就让人的心生出寒意来,无法自持。

“真是好巧,长孙姑娘不应该日日里忙着王爷吩咐的事儿吗,怎地每次来这儿,都能碰上。”

俗话说得好,祸不单行。在陆昭纯刚刚得知一个让她无法正视的消息时,安倩滢又偏生在这个当口前来添堵。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屈身前来这下人居住的地方,只是差了身边最为得力的露儿前来,挑事儿意图明显。

长孙婉碧立刻庆幸这露儿来得时间敲,若是早一步来此,就会听到刚才那些让人揣测的秘闻,而若是晚一步在自己离开以后寻事,只怕陆昭纯今日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回头看了眼丝毫不为所动的陆昭纯,长孙婉碧恢复自己一贯清冷的模样,看着露儿冷冷回了句:“我也不知你既然这么有空,不用伺候滢夫人吗,没事儿总往这个地界跑。”

露儿此次前来自然是得了安倩滢的吩咐,平日里她虽然对长孙婉碧还算毕恭毕敬,可此刻却也狗仗人势狂傲道:“我来这儿,自然是得了滢夫人的令,前来带屋里那个贱人过去问话的。倒不知长孙姑娘在此,又是什么原因呢?”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肌肤相触的摩擦,引得陆昭纯不得不回头看了眼。

却是长孙婉碧冷着脸,给了那露儿一巴掌。

“且不说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你根本没资格知道的。单凭你刚才口出狂言,我便能依照逸王府的家法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硬声提醒,长孙婉碧对着一脸含恨的露儿道:“滢夫人平日说习惯了,偶尔蹦出几句‘贱人’那无可厚非,她毕竟是主子,想怎么说怎么做那是她的本事。可你不过是随身伺候的小丫鬟,位份连我都不曾越过,何时就学的这样狗眼看人低?当我长孙婉碧这个府中丫鬟掌事是死人不成?”

声严厉色,长孙婉碧确实动了怒气。虽然往日里在府中一贯秉持着自己清冷的模样,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不会多说什么。然而今日眼看着连一个小丫鬟都极其放肆,她又何必总摆个好脸?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长孙婉碧这般凌厉地惩治下人,陆昭纯总算明白了对方为何会被君逸尘重用的道理。本还有些疑惑如此善于迂回走转的女子怎能被君逸尘放心交付管理整个王府,现在看来,倒是全都解答了。

这般凌厉出手又言辞有力,气势上就已经比旁人高出许多,更何况还有些她根本不知道的手段?总归是君逸尘身边的人,想必连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会差太多。这样因为自己而对一个小丫鬟变脸,也许往深里探究,也只是向自己示好的方式吧。

摸摸脸上面具是否固定服帖,陆昭纯撑着身子下床,几步走向门边二人,道:“既然滢夫人派露儿姑娘前来传我,想必是有要事。我去换身衣裳,这就跟姑娘一起去。”没有多看长孙婉碧目光中的担忧,陆昭纯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安倩滢此举如果不出意料当是为了昨晚的事,平日那般受宠的女人因为冒失闯入而被君逸尘冷眼对待,心中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因着不能对君逸尘表示什么,一切埋怨和愤恨自然只能落到自己身上。陆昭纯明白,即便今天因着长孙婉碧的干涉她可以不去,但明天呢,后天呢?长孙婉碧不可能时时在府里守着她,君逸尘也不会一直无理由的偏帮自己,与其一拖再拖,还不如一次性叫对方高兴来换几日苟延残喘休养生息。

只不过令陆昭纯没有想到的,却是长孙婉碧竟然陪同自己,一起来到了安倩滢所居住的“倩影小筑”。

许是为了证明是这逸王府最为受宠的夫人,安倩滢的居所布置得相当明媚艳丽。脚下小路皆为琉璃石所做,内里渗透着淡粉色的流光,晶莹剔透,娇美动人。两道的树木全都被移植成了大朵大朵芍药花,团簇绽放,光彩明媚。空气中隐隐散发着淡薄却又腻人的香味,陆昭纯只闻了一点,便不动声色地掩住口鼻。

她是大夫,自然知道这味道的来历。不过是男女欢好时,具有催情作用的媚香,只是安倩滢却很有心机地用冷香气息将其全部遮盖,让人初闻只觉舒心,再闻却觉燥热。

如此举动,除了争宠留住君逸尘的脚步,还能有什么用?但这样也说明了一点,安倩滢的得宠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有心机为之的手段。不过如此劣质又下作的方法,君逸尘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一直表现得乐此不疲,看来,也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

顺手推舟,掩人耳目。

陆昭纯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像生活在无数漩涡中的同化体,耳濡目染,连她都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有心机之人。

“夫……夫人,人带来了。”露儿自从挨了长孙婉碧一巴掌后,便安份许多。小心地福了福身子,便退到了一边。

一向话多聒噪的侍女瞬间变成了小绵羊,安倩滢正觉得奇怪,却看到露儿微微肿起的侧脸。一把扔开手中水果从软榻上跳起,冲着陆昭纯便一巴掌挥去。

“贱货,还敢打我的人?”

陆昭纯冷冷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动弹,反倒是长孙婉碧上前一步,架住了安倩滢的手。

“滢夫人不了解清楚事实便冒然惩罚,似乎不像是个妾室该有的风度吧。”紧紧握住她的胳膊,长孙婉碧道,“人是我打的,有什么话,滢夫人可以跟我说。”

冷哼一声甩开长孙婉碧的手,安倩滢声调抬高道:“我说长孙姑娘怎么有心情来我这儿,半天是为了这个贱人。”说着,做作一笑,嘲讽道,“也难怪,这贱货刚刚爬上了王爷的床,想必长孙姑娘是想好好跟她学习学习,取取经吧。”

出言不逊太过难听,长孙婉碧早已经习惯安倩滢的这个德行,可陆昭纯却不行。昨日种种分明是君逸尘开的头,怎么眼下却成了她勾引在先。心中不满越发高涨,陆昭纯看着安倩滢一脸嫉妒的模样,冷声开口:“若说到学习和取经,滢夫人才应该是大师。日夜留着王爷在您的房中颠鸾倒凤,这不正是您引以为傲的吗?”

直视着安倩滢瞬间投过来的慑人目光,陆昭纯冷冷一笑,扬声道:“不过滢夫人如果愿意将房中媚香拿出与众姐妹分享,想必人人就都可以爬上王爷的床了。而您,也会成为万人敬仰的榜样,毕竟,用一盒媚香就能勾住男人,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围守在一边的人们只要多加思量,便能明白安倩滢长久受宠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心中不由鄙视万分。而长孙婉碧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因,所以并未太过惊讶。只是看着陆昭纯眼下不怕死的架势,她怎么会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个贱货!贱货!”被拆穿的安倩滢怒极暴躁,一把推开长孙婉碧上前就给了陆昭纯一巴掌。随后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发髻,直接向着柱子撞道,“给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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