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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可怜君王天下事

听闻步妃尘虚情假意的夸赞自己,岚烟不屑的别过头,可就在转头的那一刹,看见远处红墙边靠的极近的夜澜和瑾瓛,她眸中的不甘和决然更多了几分。

闻人巳申嘴角一挑,眸子中的阴厉忽现,他微低着头,靠在步妃尘的耳畔,喑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嘲讽,“看来世间如你这般,为情所困的痴儿还不少,那个夜澜就有那么好?当真是可笑。”

步妃尘薄嗔道:“你一个修真的道人知道什么?男女情爱之事,你又如何能参的透?再说了,”她悠悠的接着说道:“夜澜身上的好,自是世间任何男子所不能及。”

听闻步妃尘如此言说,一旁的岚烟忽的回眸,她顿着眸子想了半晌,遂又傲然的道:“夜澜的好,你又是如何知晓?”

“呵呵。”步妃尘嘴角一顿,转瞬却仍旧笑的风情万种,“我如何不知道啊,妹妹看上的人,定然是极好的,言他是世间男子所不及,也不为过。”

步妃尘眸子流转,上前牵过岚烟的手,“这风流才子配如画佳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像妹妹这样风华绝代,自然要有夜澜此般男子来疼惜。”

岚烟眸子一缓,骄傲的仰起头掩上心头的欢欣,“夜澜自然是会疼惜我。”

“好了好了。”闻人巳申不耐的一挥袖,“女人还真是麻烦。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天下之大,宇宙之广,又如何再寻不到其他。”他率先抬起脚步,旋着袍子迈开步走在前方,“莫说我没奉劝。最好收起你俩那一副少女痴心,勿坏了我的大事。”

“若不是为了夜澜,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合作。”岚烟眸子瞥了他一眼,嘴角不屑的一挑,“真是笑话。”

步妃尘笑着牵着岚烟的手,“是啊是啊,能和我们合作,简直是妹妹赏脸。既然我们决定站在一条船上,那必然要同心协力,妹妹你说是吧?”

言罢,拽着岚烟的胳膊便往闻人巳申走的方向行去。岚烟被步妃尘牵着向弄堂的里侧走,却仍旧不忘一步三回首的望一眼红墙底下的夜澜和瑾瓛。

碧柳溪垂,暖风熏的人醉,大片的芍花随风簌簌曼舞,似是一场前世的花雨,一直飘落至今生。

夜澜眸子笑的风情,他微垂着头,望着眼前双颊通红的瑾瓛,心情竟是没由来的欢喜。

“阿瑾。”清凉的手指缓缓抚上她清秀的眉宇,动作轻柔。

见夜澜半晌不说话,瑾瓛不解的抬眸,一双若水的眸子微怔的望着他,“嗯?”

“呵呵,无事。”夜澜轻缓的收起素手,“只是想唤一下阿瑾罢了。”他微微侧身,牵着瑾瓛的手腕往怀里轻轻一揽,一贯清凉脱尘的眸子也染了几分人世迷离,“阿瑾,阿瑾...”

“我在呢,夜澜。”

“嗯。”夜澜缓缓放开怀中的瑾瓛,眸子中的不舍已然掩的干净,他牵着她的手腕,步子不急不缓的向街道踱着,“也罢,一切皆是因果。”

瑾瓛微抿了下娇唇,“为什么会如此说?”

“有感而发罢了。”夜澜叹了口气。

“是何感?”

“呵呵。”夜澜的指尖到瑾瓛小巧的鼻子上轻轻一勾,“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瑾瓛轻轻的吐了下舌头,见夜澜眸子清冷,也不再开口问他。

行了半晌,天角已然暮色渐近,昏黄的余晖打在两人素白的云裳之上,顿时有一抹身披日月,夜沉而归的味道。

瑾瓛低垂着眸子,素手被身边人轻轻的牵着,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斜阳日暮,日暮归途。如果也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他在的地方,不就是江湖。

正在她思绪万千之时,只感觉牵她手指的指尖徒然一紧,方才温柔的力道也是用了几分,瑾瓛不解的转头,轻声道:“怎么了?夜...”

还未待口中的话道完,她的嘴便被夜澜一把捂住,冰冷如许的指尖触在她温热的娇唇之上,脸颊也染上一道清凉。

“莫说话。”夜澜微微靠在瑾瓛的耳畔,声音温柔且小心。

瑾瓛听他如此言说,不禁神色微怔,她眸光慢慢随着夜澜的目光方向寻去,一双若水的眸子因紧张,顿时漫上一层迷离。

只见眼前一个身着黑衣长袍的剑客,手提长剑,杀气横生,生生的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因为夜深,街道上已然人影稀疏,见到此般情景后,更是一瞬间落荒而散。

望着街角仓皇而去的人们,随着他们的疾奔,她心头的恐惧更是分明。瑾瓛微微抿唇,试探拽着夜澜的衣袖也跟着人们一同躲避,可刚一迈开步子,眼前的黑衣人眸子立即一凛,右手紧握的长剑顿时缓缓抬起。

相较于瑾瓛的忧心,身侧的夜澜则是表现的十分泰然,丝毫不把黑衣人一身戾气放在眼中。

他牵起瑾瓛的素指,微微笼在自己的掌心,为了安抚瑾瓛,夜澜口中的话道的也异常温软,“阿瑾,莫怕,无论何时,我会站在你的身前。”

恐惧的心绪就因为这温软的一句话,顿时变得分外安稳。瑾瓛微微点头,“不要你站在我身前,我们一起并肩而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身前的黑衣人轻笑开口,尽管看不清他遮掩在黑布下方的面容,口中的嘲讽却是那般分明。

一道异于本土的口音让瑾瓛不禁秀眉微蹙,那黑衣人口中传来的微微上扬的语调,分明不是月支国生人。

瑾瓛缓缓舒了口气,为了稳住眼前的黑衣人,她顿了顿,轻声的开口道:“你今日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自然是取你性命。”

“听你这口音,定然也不是本土生人。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来取我性命之说?”瑾瓛淡淡的开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姑娘莫再啰嗦了。”黑衣人长剑微倾,眉目的杀气徒然升起,他轻巧的步子凌空轻旋,长袍在剑锋处翻飞浪滚。

夜澜嘴角一挑,就在黑衣人身影幻近的那一刻,清凉的声音缓缓倾口而出,“本公子还未说允,你怎么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呢?”

执剑的黑衣人顿时眸光一顿,似是有些犹豫不决,瑾瓛看在眼中,不解的一怔。

夜澜轻笑,白皙的手指缓缓从云裳袖袂中伸出,素手弹在剑刃之上,在幽深的长街发出清脆的回响。

“若这长剑再近阿瑾一寸,你说你的下翅是如何?”

见眼前的黑衣人身影微怔,瑾瓛心头的疑虑更是多了几分。夜澜侧目,轻轻给来人行了个眼色,那黑衣人复阴冷的开口。

“这位公子还真是大话了,今天这位小姐的性命,我是如何都要取下的。”言罢,手腕急转如风,手中的长剑已然堪堪向瑾瓛刺来。

夜澜一把将瑾瓛护在身后,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摇开,镶玉描金的折扇扇底生风,直直挡宗衣人手中的长剑。

描金的扇边与长剑交锋之时,发出脆鸣的声响,瑾瓛在身后轻唤出声,黑衣人手中的动作猛的加快,手腕轻轻回旋,便将夜澜身后的瑾瓛打晕。

他抬起胳膊欲再打一下,身侧的夜澜眸子一瞥,冷冷的开口,“够了。”

“是!公子。”黑衣人原本伸出的手立刻收回,恭敬的低下了头。

“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夜澜徐徐摇开手中的折扇,悠悠的开口。

一道清凉温润的声音宛若磬音丝竹,却让闻言的黑衣人肩膀不禁一颤,他面色上的恐惧分毫不掩,头垂的极低,“属下不敢!”

“是吗?”夜澜一声轻笑,“我看你们敢的很,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嘭——’的一声,黑衣人双腿一曲,生生跪在了地上,一身黑色的长袍在地面立即漫上一层尘土,显然是跪的极其用力。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口中的话铿锵有力,道的异常干净利落。

“呵呵。”夜澜缓缓的摇着折扇,轻笑出声。“这就知错了?你错在何处?”

“......”

不等跪在地上的人回答,夜澜笑着微微探身,广袖一拂,风雅的收起手中折扇,右手缓缓向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探起。

眼看着夜澜的手缓缓伸近自己手上的长剑,黑衣人深深的倒吸了口冷气,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夜澜手中的动作,因为恐惧,额头上顿时染上密密的一层冷汗。

“如果我手中的剑再近一寸,你说后果会是如何啊?”剑尖微微直指黑衣人的喉咙,夜澜笑着把玩手中的剑柄。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顿时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双眸子闭的紧紧的,不敢看眼前执剑的夜澜。

半晌,仍是未感觉危险。地上的黑衣人眉毛紧蹙,犹豫的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

指在自己喉咙处的长剑已被夜澜轻松的执在手间,他笑着悠悠的开口,“紧张什么?”

黑衣人死死的抿着唇,如何也不敢开口。

夜澜清冷的眸子缓缓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挑,笑的让人如沐春风。他清明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自己的手腕处,长剑一挥,动作分毫不犹豫,生生的划破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顿时蕴染了他整个袖袂,宛若幽深暗夜,妖娆绽放的繁花。夜澜嘴角潜着的笑意,自始至终却分毫未减。

“公子!”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猛的抬头。

“你走吧。要如何做,以后定然不用我交代。”

缓缓抱起身侧瑾瓛的身子,微微揽在怀中。白衣在黑夜里魅如幻影,脚下不急不缓的踱着,宛若瑶台生莲步步,凡尘寂寂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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