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比带把儿的差
“可他就是对我的眼泪和温柔熟视无睹。.”皇后叹了一口气,歪在榻上不再言语。只想着皇上对着众人微笑却唯独对自己板着的脸,心里有些难受。
李瑾之和陶素双双出了宫,正要回府,却被人拦了下来。
李缨拱手作揖,给叔叔婶婶请了安,将陶素拉到一旁。“那日,侄儿同婶婶提的事儿可有眉目了?”
他故意用李瑾之也能听见的声音,脸上却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李瑾之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佯装着浑然不在意,可耳朵却恨不能竖起来。听见李缨说有事委托,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转头瞪着陶素。陶素却是真的浑然不知!
挑着眉毛,推开李缨,“我说的话,你竟都当成耳旁风。达不到我说的条件,休想再见面。”
难不成她是在想着跟自己掰了,然后再跟李缨不成?李瑾之的绿茄子脸,又涨了通红,用喷火的眼睛看着这对儿奸夫**。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成双入对不要脸的,更没见过在夫君面前偷情还理直气壮的!
李缨用余光扫了李瑾之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拱手作揖,求着陶素。“你再容我些时辰,你知道如今我这样的身份委实尴尬,倒也不好去太皇太后那求亲。况且你又嫁给了惺叔,里外都带着亲戚。”
陶素推开向自己不断靠拢过来的李缨,“我嫁给安王爷,不是更好?亲上加亲,太皇太后没有一个不同意的。”
“怎么同意?”李缨拔高声音,“你想想,我的正妃是佟丞相的女儿,我要废了她再娶,这岂不是要费好大的力气。佟丞相掌握朝中大权,不是你我两家能惹得起的。”
陶素低头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可……也不能让我陶家受委屈。”
大哥虽是庶出,可却已是精忠报国的英雄。更是为了守卫边疆而丧命。他的女儿虽身份不足,可也是倾国倾城,又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虽是嫁进王府可也绝对不能做小。
“你放心。”李缨拍了拍陶素的肩,“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恩。”陶素点头,的确不能让嫣儿受委屈。
李缨解决完,又转头对火冒三丈的李瑾之作揖告别,拂袖得意洋洋的走了。.
李瑾之被气的半死,可陶素却浑然不知,依然想着要怎么能为嫣儿讨来这门她心心念念的亲事。
“你和庄王爷倒是很熟捻?”李瑾之看着跟自己比肩而行的媳妇,话语中醋味十足,一张玉脸涨的通红。
陶素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和李缨的关系,摇了摇头,“也不是很熟悉,如今是第二次见面罢了。”
见了两次就跟人家私定终身,还想着要人家休妻继娶?陶素也太厚颜无耻了。李瑾之被气的要死要活,偏偏陶素却是一脸的茫然无所知的表情。
心里一心一意盘算着陶嫣和李缨的亲事。更想着要怎么提醒一下嫂子,看好陶嫣。李缨那厮,一看就不是好货,若是骗了心思单纯的陶嫣,有了首尾,生米煮成熟饭,然后自侧门抬进王府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越发觉得心里不踏实起来,遂拉住脸色不愉的李瑾之,正要开口,却发现他脸色不好,忙关切的问道。“瑾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说着就要给李瑾之把脉。
李瑾之被她气的半死,将手抽了回来。没好气道,“用不着你管。你只顾想着你的庄王爷就是了,本王的死活同你无关!!!”
陶素被说的一头雾水,探手摸了摸李瑾之的额头,一脸渺茫。“难不成是来了葵水?怎么脾气这般古怪?”
“去你丫的,爷是男人,来你丫的葵水!”李瑾之恼羞成怒,终于忍受不了媳妇的荒唐,踩着风坏绝代的步伐,向马车走去。
“王爷怎么了?”陶素偏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牌九和博古。
牌九表情狰狞,狠狠的瞪着陶素,“王爷自然是在生军师的气!”语毕,便甩手追着李瑾之跑了。
陶素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博古,“我惹了王爷生气?”
博古不置可否,依然木讷,“请王妃一道回府。”
“不行,不行,我要回将军府一趟。家里还有事没有处理,你们先回去,晚间我再给王爷赔罪。”说着拍了拍博古的肩膀,匆匆走了。
“哎~”博古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也跟着李瑾之的方向走去。
陶素赶回将军府时,已经日暮黄昏。水榭里,传来阵阵病容相交的兵乓声。随着众人的簇拥,陶素加紧脚下步伐,快速走了过去。
正瞧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一人持着红缨长枪,一个持着长剑,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打的很是带劲儿。
水榭外面围了一群丫鬟小厮,小厮们皆拍手叫好,丫鬟们则大叫着要主子小心。
“自古英雄出少年。”陶素感叹着走上前去,十分欣慰的看着一对儿双生儿侄子侄女。
一旁的小厮丫头们,皆作揖行礼。
陶素摆了摆手,兴趣盎然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打斗。
陶瓷手执红缨长枪,小小的身子似乎有些驾驭不了吧,可动作却熟练精湛,双丫髻上扎着的蓝色丝绸随风摆动,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虽已处于下风,可却依然不肯认输,一招一式皆用尽全力,试图将对手置于死地。
陶誉手握长剑,身量不足,力道有余,每一个动作都到位标准。束发红绸随风翻飞,脸上堆着笑容,每一招一式都尽量嚷着对方,却不至于放水放的太多,让对方轻易取胜。
“好姐姐,你这样步步紧逼,岂不是要夺了小弟的性命?”陶誉手腕轻轻翻转,将陶瓷反扣在自己的怀里,嬉皮笑脸。
陶瓷在他怀中挣扎,粉脸涨得通红。“你放开我,我们再战,你不许放水,我一定要赢你。”
“赢我有什么意思?”陶誉松了手,翻身转开,离开陶瓷几步之遥。“我是你的亲弟弟,我们都是练得陶家武功,便是胜了又怎样败了又怎样?”
“我不管,再来!”陶瓷完全不听,手握住长枪,作势就要向陶誉刺去。
这明明是动了杀机的。陶素将藏在袖中的五菱花镖扔了出去。打在长枪之上,陶瓷手未拿稳,整只抢自手中脱落下去。正怒视着想要看看是谁在捣乱,侧头见到是陶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小姑姑,你来的正好!”心有余悸的陶誉迅速理好情绪,几步跑到陶素身边,脸上堆着笑容。“你若不来,姐姐定是要将我打的满地找牙呢。”
“置于如此?”陶素笑着揉了揉陶誉的头,又看向有些敢怒不敢言的陶瓷。“瓷儿,你的枪法如今越发进益了,吃了我一直暗镖,还能握住半晌委实不易。”
“小姑姑谬赞了。”小姑娘认真的行了礼,垂下眼眸掩藏着眼中的不甘和厌恶。
陶素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姑娘家到也不必这样认真练功,将来嫁个好人才是正经。”
陶瓷不服,猛然抬起头,“那姑姑做什么又上战场,又做军师?还被皇上疯了荣款?”
陶素被说的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你能和姑姑比么?”陶誉见此,戳了戳姐姐。“小姑姑是百年不遇的奇才。而且姑姑也不是以武功取胜,她是使得好暗器,懂的好脑筋。若不是战略部署得当,光靠匹夫之勇是无法战胜敌军的。”
“恩。”陶素点了点头,对于侄子的上道很是满意。“军中最忌讳的就是成匹夫之勇。我陶家军之所以百战百胜,并不是因为我们武功高强。那匈奴的百万雄师,武力并不在我们之下。我们之所以能赢是因为军纪严明,大家懂的什么是团结互助,各司其职。若是没有良好的配合,任我在前面功敌后面乱成一团,如何能够取胜?”
陶瓷听到这里,面上一红,低头,声音虽弱了几分,可却还是藏着几分固执。“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爹爹让弟弟练武,却不准我练。我明明比他用功,我明明比他更有资格接掌陶家军。姑姑也是女儿身,为什么姑姑可以上阵杀敌,姑姑可以为国立功,我不能!”
陶素眼底闪过几丝疼惜,又看着陶瓷倔强的小脸,突然就回忆起自己年少的曾经。
“凭什么女孩就不能上阵杀敌,凭什么女孩儿就要久居深闺?前朝女将军秦丝也是女儿,可不也一样保家卫国,巾帼不让须眉?太祖皇帝的姐姐长平公主不也是女儿,不也一样开疆扩土,同太祖一样打下这大秦江山?为什么她们可以我不可以?明明我比哥哥们都努力,明明我比哥哥们更适合接替父亲!”十岁的陶素握着同陶瓷手中一样的红缨长枪,仰着头义正言辞的看着站在对面已然被自己气的脸色发白的父亲。
“父亲偏心,阿素不服!”她不依不饶,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父亲。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儿就要放弃那份殊荣,就算上阵杀敌,她也不会比哥哥们差!
陶老将军看着陶素,神色又愤怒渐渐转成叹气。“那些女人生前备受争议,死后才为世人称誉。她们一生孤苦,未能觅得良人。荣耀背后是怎样的孤寂和清冷,又是要用怎样坚强的心才能躲避那样的流言蜚语?我不想我的女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