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答应
适逢周末，萧年墨看着刚刚接好骨头的季暄礼一脸谁敢惹我的恐怖表情，默默的拿上包关上门去超市采购。.现在他这副样子简直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还是少惹为妙。不过想到他刚刚接上骨头咔嗒那一声，还有他顿时煞白的脸色和咬紧的牙关，她居然不厚道的想笑了，还好没有笑出声，不然会受到他更加惨绝人寰的仇视。算了，认识他以来他就大伤小伤不断，而且都是伤在手臂，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今年遇小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骨头脱臼的确是挺冤枉和委屈的，为了安慰他，萧年墨决定去买骨头给他补补身体，以形补形。
萧年墨是在超市的出口处看到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长长的辫子，头顶的蝴蝶一颤一颤的，她孤零零的站在人来人往之中，时不时被人碰撞一下，小脚步踉跄几下，大眼睛中满是不开心。萧年墨紧走几步上前将她扶住，免得她摔倒。女孩很有礼貌，抬起圆乎乎的脑袋，葡萄大的眼珠咕噜噜的的转，奶声奶气的跟萧年墨道谢：“谢谢姐姐。”
萧年墨看了看四周，问这年娃娃似的小女孩：“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女孩闻言悄悄后退了一小步，警惕的小眉毛竖起，不太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姐姐，妈妈说现在外面很多拐卖孝的骗子，这个姐姐不会是来拐卖她的吧。
萧年墨一愣，很是诧异这么小的娃娃居然就有如此的防备之心，看来父母对她的教育和叮嘱也十分认真，但既然如此认真细致，怎么又会让一个小女孩走丢。
“宝宝，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迷路了？”
小女孩包子一样的脸蛋鼓了鼓，小嘴巴一撅，很傲娇的一扭头：“我才没有迷路呢，我只是在这里欣赏风景。”说完转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萧年墨哑然失笑，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虽然说着反驳的话，但是语气却十分害怕和不安，萧年墨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笑道：“姐姐不是骗子，你跟爸爸妈妈走失了是不是，我们就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他们好吗？”
小女孩狐疑的抬头，不确定的问：“你真的不是骗子姐姐吗？”
骗子姐姐！这称呼倒是新鲜，萧年墨轻轻摇头：“姐姐不是骗子，姐姐在这里陪你一起等你家人好吗？”
毕竟在人流这么多的地方，人多眼杂，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独自在这儿的确十分危险。
小女孩不确定的打量了萧年墨几眼，然后裂开小嘴绽放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嗯，我跟姐姐一起等。.”
不过五分钟时候就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她们耳边响起，萧年墨正在和小女孩说话，突然小女孩兴奋的尖叫一声，然后撒开小短腿就朝前头跑去，萧年墨一抬眼，愣在原地。
“舅舅，你终于找到我了，呜呜，糖糖很怕的。”
程致渊抱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娃娃，宽厚的手掌看似用力的打了她的小屁股一下，声音也藏着指责：“不乖，舅舅一转头你就跑没影了，万一让坏人逮走你怎么办，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知不知道。”
“呜，糖糖知道了，糖糖以后再也不敢了。”
程致渊教训完自己的侄女，然后看向一直陪在糖糖身边的女孩，不禁愣了一愣，然后微笑：“萧小姐，好巧。”
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萧年墨脆生生的道：“舅舅，就是这个姐姐陪我在这里等你，她怕我被坏人拐走，姐姐是个好人。”
程致渊听罢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头，而后看向萧年墨，眼角疏离的笑意多了一份真诚：“萧小姐，谢谢你，多亏你。”
萧年墨轻轻摇头：“没事，孝子多爱乱跑，你以后要牵紧一些。”
“舅舅舅舅，这个姐姐好好，你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哦。”
程致渊轻轻拧了一下她可爱的小鼻头，然后眼神望向萧年墨：“萧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请你喝杯茶吗？”
萧年墨提着袋东西，本欲拒绝，结果小女孩从程致渊怀里跳下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椅：“姐姐去嘛，我很喜欢姐姐的……”小女娃仰着脸，一脸的诚恳与天真，葡萄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跟蝴蝶一样上下展翅，萧年墨本想拒绝，但是小女孩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角，权衡再三，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哦也！”小女孩欢呼一声，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向着萧年墨道：“姐姐，抱。”
萧年墨应她要求将她抱起，结果还真有些吃力，她看向怀里一直拱啊拱的小女娃，心中柔软一片。程致渊眉眼之中皆是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着点点星光。
“我来抱吧。”程致渊伸手想要抓回她，笑着责备：“被我们宠坏了，吃太多，有点重了。”
糖糖敏感的捕捉到重字，虽然还是个毫不顾忌形象和体重的孝，但也知道这不是好话，瞬间嘴巴一撇，不高兴的瞪着程致渊：“舅舅坏，糖糖才不重，老师都夸我可爱呢。”
的确很可爱，这是实话，要不是自制力强，她都想要捏一捏她鼓鼓的包子脸了。脸蛋滑滑嫩嫩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满脸胶原蛋白，怎能不让人心生怜爱。
还好萧年墨不用抱太久，程致渊的先走几步从车库取了车出来，糖糖乖巧的跳下来，拉着萧年墨进了车内。
程致渊边开车边和她们聊天，不过大部分都是和萧年墨说话，糖糖拿了糖果就跟小松鼠一样专心致志的啃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两人开车到本市一家颇为有名但风格很低调的咖啡厅，程致渊抱着糖糖出来，糖糖似乎吃了东西就犯困了，脑袋搁在程致渊宽厚的肩膀上一点一点的，萧年墨看小女孩困顿的样子，笑道：“总裁，您还是带糖糖回去吧，她貌似很困。”
程致渊无奈的笑笑：“无妨，这小妮子练成了随时随地都可以睡觉的技能，待会她眯够了精神又好的很。”见如此萧年墨也不好太推脱，毕竟人家是他上司，不能忤逆。
因为天还早，他们并没有进室内，而是在外头开辟的露天咖啡厅中，糖糖才眯不到几分钟就醒来了，转着脑袋到处看。
“今天多亏了萧小姐，我应该好好感谢你。”程致渊眉眼笑意盎然，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总裁您别放在心上，这只不过举手之劳。”
程致渊微微蹙了蹙剑眉，而后道：“在外就不要这么客气生疏了，你叫我zain就好。”
哪敢啊，虽然只是个英文名，那也是直呼其名，她还没那么没上没下。萧年墨应承，但一会儿还是一口一个程先生。程致渊无奈，也只有随着她去了。
“据我所知，萧小姐在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学，为何最终选择了在行政部门。”
他这话问的直白也一针见血，萧年墨想起那天他在天台对她说的话，心中想法又加深了一分，她斟酌着如何开口，思考了一会儿。岂料程致渊不容许她如此糊弄过去：“据我了解，萧小姐在岗位上做事严谨认真，并且十分出色，我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该埋没，不是吗。”程致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若有若无的轻叩着，眼中的神色笃定而又深沉，他开口对着萧年墨道：“我刚接任总裁这个职位，发现公司存在很多问题，但仅凭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为之，我希望身边有人可以帮我，萧小姐，我发现你可以帮我。”
萧年墨愣神，呆愣的看着这张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凌厉的英俊脸庞，内心一片翻江倒海，面上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凭着本能问到：“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萧小姐。”程致渊微微一笑，如修竹般的手指交握，明明一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模样，但她却无端端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风。
这是一个属于上位者特有的骄傲和自信。
萧年墨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细细的观察他的脸上的神色，双手紧张的蜷握，细密的汗在纹路中蜿蜒而下。向来都知道一个公司上位者交替都会令公司陷入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而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样单刀直入，毫不犹豫的寻求合作伙伴，一丝一毫犹豫都没有，或者他将她的底都摸得一清二楚，或者明白她什么都没有，所以会为他鞠躬尽瘁。
不管是什么原因，萧年墨此刻的内心只有一句话，即使这是个泥潭，即使这是个万丈深渊，她也要答应，因为这也许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可以为他做的事情。
她甘之如饴。
他眉眼之间一丝玩笑的神色都没有，虽然嘴边噙着柔和的笑意，但墨黑的眼眸是一片的笃定与认真，萧年墨咬着嘴唇低头沉思，程致渊亦紧紧的看着她，过了许久萧年墨抬起头来，眼中俱是坚定的神色：“我答应。”
程致渊闻言眉头舒展，眼眸中是赞赏和认可的笑意。
萧年墨在内心苦笑，这我答应三个字，真的是很沉重。
正在吃蛋糕的糖糖前面一颗心都放在精致可口的蛋糕上，所以大人们的讨论她也没认真去听，也听不懂，但最后一句话她听懂了，舅舅问萧姐姐你答应吗，萧姐姐回答我答应。咦，电视剧里头这句话不是男女朋友用的吗，难道是舅舅在向萧姐姐求婚。
糖糖抬眼细细的看着萧年墨，心想，如果萧姐姐做她的舅母她也是很开心的，孝子的开心都是立马表现出来的，于是乎她抛弃手中的蛋糕，手舞足蹈的就往前扑去：“耶，姐姐答应嫁给舅舅了，我有舅母了。耶耶耶耶耶！”
萧年墨一口咖啡呛在喉咙处，程致渊差点喷了。
不远处一双眉眼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处在阴郁之中，此刻听到小女孩夸张的大叫，脸色更是难看的很，男人豁然起身，差点撞倒身边的椅子。另一个眉眼精致的男人看着他不高兴远去的背影，啧啧叹：“哎哟，小处男情窦初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