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未来何方，远处沧桑（5）

我想把沈宁舟拉开，可每次一接近她，就会被挡开，眼睁睁地看着沈宁舟仗着自己练过跆拳道的优势把温均柠掀翻在地，将脏兮兮的黑板擦往对方的头发和衣服上抹。.

沈宁舟一边继续着手下的动作，一边对我说：“温菀，看见没？对付恶人就该这样子。这家伙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居然还敢这么欺负你！……我沈宁舟的朋友也是你能碰的？”

围观的学生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上前劝阻。

伴着沈宁舟的这句话，大部分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灼灼得几乎能够烧起来。

我鼻头一酸，电光火石间竟然想起了父亲。

那年春节的时候，邻居家的小胖子抢了我的糖果，笑嘻嘻地跑到一旁去自在逍遥去了。糖果这东西我很少能够吃到，一年就这么一次，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可这么珍惜对待的结果，却是落在他人手里。

眼瞅着小胖子的身影越来越远，打不过他的我忍不住抹着眼泪跑回家，正好撞上了出门的父亲。.

他心疼地给我擦眼泪，把我抱起来问：“怎么了，小菀？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我哽咽着告诉他来龙去脉，更忍不住哇哇大哭。

父亲轻轻笑了几声，把我抱进家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另一把糖果，柔声道：“乖，小菀不哭。爸爸这里还有好多糖果，不哭了啊。”

他还说：“小菀答应爸爸，以后都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父亲把糖果尽数放进我的口袋里，眼里是温和的笑意，眼角处漾起了两三道纹。

我的父亲，一辈子如同天际浮云一般淡然，从未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却把这一生所有的温情话和承诺，统统送给了自己的女儿(当然，这其中得除去他对母亲的)。只可惜承诺还未到期，老天便毫不留情地把他带走，独留下女儿一人心心念念着承诺，孤单地游走在人世间。

沈宁舟的这句话像是火山里迸发而出的岩浆，几乎要将我的心烧了起来，暖意传遍四肢百骸。

自从离开村子，除了席以宸外，她是第一个对我这般好的人。

这场闹剧持续得并不久，最后终结在被班委匆匆找来的班主任手下。

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温均柠抹着眼泪，哭喊道：“老师，沈宁舟打人！”

“呸！”沈宁舟狠狠地啐了一口，清清秀秀的脸上充斥着浓浓的厌恶，“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要欺负温菀，自作自受！”

班主任颇有些头痛的样子，带着这两个小祖宗去了办公室。

他们在里边谈了些什么，我不清楚，只记得出来的时候，温均柠已恢复原状，面上如同往常一般带着淡淡的倨傲神情。沈宁舟则脸色无异，一派淡定。

我担忧地看着她，问：“谢谢你帮我……老师有批评你吗？”

“批评又怎么样，又不会少块肉。”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耸耸肩，“谢什么谢，你是我朋友，能帮你出口恶气打打温均柠，也值得了。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哼哼。”

我小心翼翼地回了她一句：“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恶人……”

沈宁舟一顿，啧啧地看着我，说：“孝子就是孝子啊。来，温菀，我告诉你。要想要把恶人扳倒，首先，你得把自己变得更加凶恶卑鄙才行。这是真理，你记住了哦。”

我：“……”

“对了，刚刚我听见班主任跟温均柠说，让她回去跟你叔叔反应一下，你这次的单元测验又拿了倒数第一，拖了班级平均分的后腿。”沈宁舟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不过没关系啦，成绩又不能标榜一个人的品行好坏。”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均柠，继续说：“有些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耀武扬威，嘚瑟毛线啊，人品低劣得无下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