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洁

白敏思瞪了她一眼,红红的眼睛像兔子一样,“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说完,扶着她慢慢走出洗手间,接着说:“在飞机上是一名男医生救了你,你发烧快到四十度,是他给你打了一针才把体温降下来。”

苏幕念愣了一下,昏迷的时候她依稀记得手臂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被扎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你留了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么?”她问,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白敏思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那个男医生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是个好人。”

病房里突然传了来手机铃声,马文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着眉把电话挂了。.苏幕念听出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站在洗手间门口问:“谁的电话?”

马文才看着她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病床上原来是空的,走过去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们下飞机后她就一直打过来,我怕影响你休息就挂了。”

苏幕念把手机接过去看了一眼,是一个国内的号码。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在国内,想不到是谁的电话,随即回拨了过去,那边不到三秒钟便接通了。

“小姐,我是Vikay。”手机里传来了如释重负却依旧焦急的声音。

欧铭阳下飞机后直奔一家屹立在海岸边的私人医院,金黄的海滩像块细腻的棉布平铺在住院部楼下的长廊前,迎面扑来的海风带着温热潮湿的甜味,柔和安详,一点一点熨帖着心腑。他朝着一朵硕大的五色遮阳伞走过去,墨灰的西装随意地拿在手上,细长的领带烈烈飞扬,一步一个脚印。

西裤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停下脚步,干净的手指触开短信,然后唇色飞扬。

不远处的沙滩椅上,欧洁脸上带着硕大的墨镜正在小憩,金黄的阳光浓密地如同轻柔的针芒,随着海风轻轻荡漾着,在碧绿的波浪上留下缜密的金色针脚。手边的杯台被阳光染上一层热度,高脚杯里的红酒一点一点蒸发,香气浓郁而悠扬。

欧铭阳慢慢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妈。”

欧洁从梦中惊醒,摘掉墨镜后眼角犹湿,似乎是忆起了前尘往事,那些镌刻在眼角的皱纹华丽地像在最美年华里的割裂。她看着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欧铭阳,脸色转而又变得欣慰。

“妈,我来接你回国。”欧铭阳坐下来,眼睛慵懒地眯成一条缝。

欧洁笑着摇了摇头,拿过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尝尽的全是红酒的苦涩,说:“他是不会同意的。你明知道,他这辈子大概都不想见到我。”

欧铭阳不以为然,想起刚刚那条短信,心情虽不算多好,但至少无风无浪,“他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还顾得上我们?”

手上的高脚杯突然从手中脱落,嫣红的酒汁让弥散的砂砾聚成一团深红色,欧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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