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戏楼（3）

清妍本想就此绕过，却不想定眼一看，看到的是赵泽霖的大哥赵泽风，他似乎没认出她来，毕竟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过三次。.他许是喝得太醉，连步子中都带着椅。

就在清妍想装作不认识，直接绕他而过的时候，赵泽风突然拉紧了她的手臂“你是周清妍，周家六小姐，我的妻子”

清眼的脑中一时间嗡嗡做响，他赵泽风的妻子，是她周清妍，简直荒唐至极。

她尽力忍下自己此刻暴戾的情绪，一把甩开他，权当他酒后胡言。而后，连一秒的停留都没有，直接朝楼下奔去。

她当时的脑子已全然乱了思绪，却不知怎么的摸索，就冲撞进了周妙歌的房中。

她正在换衣，换下那件轻若细纱的戏袍，寒冬降至，这样的衣裳，确是太过单薄。

仿佛没有预料到清妍的突然闯入，赶紧随手拿起一件披风披上，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惊恐。

清妍一时间定在原地，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周妙歌整理自己的裙衫，脑子里回荡的还是赵泽风的那番话。

“你既知进错了屋子，还不快些出去，一直待在这里做什么”

周妙歌的声音中带着鲜少的怒气，清妍如梦初醒般怔在原地，直到周妙歌叫来了戏楼里的护卫，才硬是把清妍拉出了房中。

但她没有离开，就这样不知道在门口立了多久，时而缩在墙角，俨然像被丢在街头的孤女。这里是苏州，不是上海，这里不是她的家，所以她不敢任意妄为，也不能。在这里，她不能像在上海那样，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家六小姐。

待到周妙歌出门的时候，清妍还待在门口。看到她，周妙歌的眉头挑了挑，许是想起了刚刚的事情，脸色间，鲜少带着尴尬。

“你一直在这吗”

清妍微微抬头，刚好落进她那双荡漾着水波的眼中，她的嘴巴微张，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令一个声音打断。

“妙歌，快些过来”

那个声音熟悉中又带这陌生，让清妍感觉如沐二月春风般温暖。她猛然回头，看见张承浩半倚在拐弯处，他同样一身白衣，不羁中又带着洒脱。

张承浩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看见她的眸子如夜色般浓重，他的心口竟恍然露了一拍。

周妙歌绕到清妍眼前，挡住了她与张承浩眼神的交汇，而后朝她莞尔一笑，带着秘而不宣的亲密：“我名妙歌，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见过”

她笑得很温婉，但清妍明显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冷意。清妍微微别过身子，故意不去看她，继而回答“或许是呢，机会那么多，在街头见过一眼，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刚说完，话音还没落，张承浩就走进她们，一只手习惯性地揽上了周妙歌的腰，嘴角鲜有笑意：“很巧，又遇上你了，不过像这样的地方，女孩家还是少来比较好”

清妍知道他的意思，但又忙于回答，嘴里也不知胡乱说了些什么：“我只是来听周姑娘唱戏的，听闻她的戏细腻如水”

周妙歌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隐去：“真是高看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随便卖弄几把嗓子罢了”

她说得很客气，好像故意演给张承浩看那，语气极为温婉。

暗处穿着黑色皮大衣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在张承浩耳边轻语了两三句，便退回了暗处。

不知道是什么事，总之张承浩原本平静的脸上，微微紧绷了一些，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让他们先行离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