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再起波澜
东方做了个葱油拌面,还炒了个土豆丝,很好吃,真佩服他,干什么像什么,把围裙、套袖一戴,和真事儿似的,刷刷切菜秀着刀功,有那么点意思。
我们俩像一对幸福的小两口儿,有吃有喝,说说笑笑,虽不至于相敬如宾,但确实举杯齐眉了,喝了点儿葡萄酒。
吃饱喝足,一切收拾停当,闺房首入式开始,我有点儿鬼子进村的感觉,拥着东方走进小巢,不知这一瞬,对我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他把房间内的小床、桌子、电脑、衣柜、窗台、书架和电视机扫视了一遍,似乎在感觉我卧室内的全部家当是否有灵性,然后嗅着空气的味道,说,好清香!
我没有香水,那是雪花膏和护肤霜的味道,很淡。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室内摆设,说到底是女儿家,格调与其他房间就是不同,有都市女孩闺房的风格,看来这个房间是主人自己做主。
在床边电脑前,他坐下,看着屏幕里映出的影子,抬头问,我们就是从这台电脑里相识的?
我说对呀对呀,亲爱的,网络情缘由此而起,网络恋情从这里诞生,这才是真正的电脑红娘呢。
他盯着电脑的开关,问,可以打开电脑么?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就算了。
我笑骂道,你个老狐狸,欲擒故纵啊,就是真有什么不想让你看的东西,也不敢现在拒绝啊,那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引起你无限遐想才怪。
他笑了,说都是前科闹的,遐想也不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我脸红了,想起了达达的密码和余竹的走私,但东方肯定是指达达,他不知道余竹与我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一通键盘的敲击声,眼花缭乱的密码组合,我设置的道道开机关卡被打开,东方进入了我的“堡垒”。
电脑里达达的聊天纪录早被删除了,南屏晚钟和蓝狐的聊天记录不但已删除,而且都被拖入了黑名单,他们再也不可能制造什么风浪,东方不会在电脑上看到任何对我不利的东西,我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疏忽,就是设置了这么复杂的开机密码,东方话里有话地说,在自己的家里何必用这么复杂的密码保护。
我不得不解释,虽然爸妈不懂电脑,可万一哪天他们找来一个懂电脑的家伙来窥视,电脑里的秘密就全暴露了?小心为妙。
东方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理解,他一定以为我是怕与他的关系暴露了,根本想不到在他之前的诸位男士的存在。
我们上网浏览了一会儿新闻,QQ今天挺冷清,好友名单上一个也没有在线的,刚要关机,一个陌生人闯入了我们的视野,要求加好友通过认证。
自从与东方相爱并且断绝与南屏晚钟和蓝狐的关系之后,对陌生人加好友的请求我一般都不予理睬,东方却好奇,点开了那人的附加消息,我一看顿时傻眼了,是余竹!附加消息是:苗,我是余竹,亲爱的,好想你!
我目瞪口呆,偷偷的看了下东方的脸色,他倒是没生气,只是呆呆的望着屏幕,面无表情。
这个余竹真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对东方的打击太大了,他能接受我和达达藕断丝连,绝对无法容忍和面对一个与我如此亲热的新面孔,天哪!老天在捉弄我么?真后悔把我的QQ号告诉余竹,纯属自找麻烦。
东方扭头看了我一眼,问,该怎么回复这个余竹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怎么应对呢?我此时就像如何向东方解释,可晕菜了,几年前担心自己怀孕由妈妈陪着去医院检查时,巧渡难关的智慧全没了,现在脑子不转了,一片空白,停摆。
还是争取主动吧,我搂着东方带着哭腔说,对不起,他就是那个新东方的同学,我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东方还是面无表情,问,你答应他的追求了?
我哭着说没有,绝对没有没答应他,但也没拒绝。
哦,那就是默认了?东方说。
我点点头,算是吧,随即哭得更厉害了,悔恨交加。
我真怕他问是否接吻了?是否如何如何了?我要是失口否认,他马上就可以从余竹这里套出事实的真相。
但他却叹了口气,说,我累了,咱洗洗睡吧。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关上了电脑电源开关,强行关机。
显然,他什么也不想再问了,问得太清楚知道的太多平添烦恼。
我给他打了一盆洗脚水,他泡着脚还是不说话,气氛沉闷,几乎令人窒息。
他洗完脚,我默默的把水端走倒掉后,决定主动打破沉默,毕竟今天的不快因我而起,我应该主动。
我顺手把他的袜子洗了,烘在暖气旁边,然后走到他面前,撒娇摇着他的肩膀说,亲爱的,你就原谅我吧,好歹说句话,不要这么闷着,我刚才都给你倒洗脚水了,就算赔罪了好吗?我妈可从来不给我爸倒洗脚水的,在我们老家倒洗脚水就是表示彻底臣服,我服你了还不行么?你以后就是我的主人,我当你的奴仆,伺候你,还当填房大丫头,白天伺候你,晚上陪你睡觉。
东方终于开口了,说他没想到倒洗脚水还有这么重大的意义,不可思议。
说完,他平静的表情出现了和蔼,认真地对我说,亲爱的,我们不是相约以后结婚么?你为何在北京那么短暂的一个月,就制造出一个桃色事件?将来我要是娶了你,守住你这山头儿是不是太难了?当然,我丝毫不怀疑你爱我,也知道你在爱我的同时,偷偷与别人调情是心理上出了问题,自己管不住自己。
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了,理解万岁啊,东方真是我的神,我的主人。
我说,亲爱的,你比爸妈都了解我,没错,我就是心理有问题,自己管不住自己,是不是人们常说的花痴?
他给我擦去眼泪,说,别胡扯,忘掉过去吧,把小时候受到过的影响和侵害都忘掉,战胜自己,让病态的心理痊愈。
我说好,一定努力,可小时候爸妈天天吵闹争斗,邻居大人男女偷情,等等等等,我见到的事情就像印在脑子里,怎么忘掉呢?我一直与单亲家庭的孩子比,别看我爸妈没离婚,但比离婚对我的折磨更大,至少单亲家庭清净,我应该算是准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发育的畸形程度比那些单亲家庭孩子更甚。
我的一番话让东方很吃惊,说,原来你对这些都明白,怎么知道的?
我眼泪再次流出来了,告诉他,这是查阅了很多资料文献的结果,我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我恨自己。
东方扼腕叹息,说倒也不必恨自己,你的遭遇值得同情,童年时代心灵生长在一片沙漠上,心苦啊。
我说,我虽知道自己,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比如我的一些怪癖习惯,要不要改掉?能改掉么?
东方再次为我擦去泪水,说只要不危害他人,不加重自己的心理疾病,倒也不必改,有些习惯很难改。
随后,我们休息了。
这一夜,我们和衣而卧挤在小床上,东方说,在这里过夜已经是深入虎穴了,如果再脱衣而睡,那就太嚣张太疯狂了,嚣张疯狂的人,一定会有严重的后果等着他。
但他这一夜并没睡好,为了不影响我,很多时候都是在装睡,装的很逼真,这家伙演技太棒了,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他的表演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