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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决心解甲归田

洪仁斌省亲回来的第三天,洪长廷领着伍笑之来见洪仁斌,介绍说,伍笑之是游击队上级的上级,特来谈独立支队和游击队合编的事。

本就是熟人,自然好说话。在参谋部里,三人边吃饭边交谈。伍笑之说,准备成立邵洪军分区,直属湘鄂贵边区领导。由洪仁斌任司令员,洪长廷任政委兼参谋长。林牧全为副司令,张喜奎任执法部长,肖金凤为后勤部长。鲁炳南为副参谋长,韦克铅则任政治部主任,兰仲武为作战部长,肖玉蝶为情报部长,汪百昌为副官,罗先明为通讯部长。

至于下面各大队的改编,伍笑之说想听洪仁斌的意见。洪仁斌把温维贻来这里的情况谈了,也说了他们建议改编的事。洪仁斌说,每个大队只改番号,其它不动,一个大队为一个团,中队为营,小队为连,大多数连暂时缺排,保留班一级。再到全陵、金沙两县招一些人,估计能招到一千多人,加上现在我们的两千多近三千人,扩大到四千人应该没问题。人多了再设排一级。

伍笑之连连称赞,说想法很好,只是武器弹药一时不好找。洪仁斌说,他们的弹药库里还有二三百支新枪,另外,原来换下来的旧武器也有近千支,武器应该不是大问题。伍笑之听后,高兴得大声叫好,说就这么办。

洪仁斌接着说,再组建两个营,一个工兵营,杜力任营长;一个运输营,羊铁石任营长。把原来的炮兵大队改称为机炮团,暂管这两个新营。伍笑之又连连说想得很周到,很好很好。

伍笑之接着说,七宝山游击队改编为第七团,原副队长王子冲任第七团团长。

各团政委、各营教导员及各连指导员由七宝山游击队的人担任。洪仁斌想了想说,他没意见,但是——他看了洪长廷一眼,说必须由鲁炳南任参谋长。伍笑之也看着洪长廷说,作为政委,长廷的担子的确很重,不兼参谋长也好,这事应该问题不大。过了几天宣布任命时,果然是鲁炳南任参谋长。

洪长廷提议说,军事核心小组由七人组成:洪仁斌、洪长廷、林牧全、张喜奎、肖金凤、何忠实、关有义。等于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林牧全。主要还是独立支队的原班人马,也即原来鲁仲源任命的少将、上校。

洪仁斌也提出了一点不同意见,说既然是军事核心小组,肖金凤管后勤,没必要参加了,不如换成鲁炳南。因为他知道,肖金凤是不会再来了,挂个虚名有什么用呢,不如换成鲁炳南,一旦要投票表决,能得到实实在在的一票。洪长廷想说鲁炳南的级别低,话没说出口,伍笑之抢在前面开口说可以,他也就不好反对了。这些事基本上定了下来……

第二天,林牧全赶了来,参加了七人核心小组会。这时伍铭已调任邵州地区负责人,已离开游击队。但他妻子张金玲还在游击队工作。鲁炳南新加入核心小组,虽陪坐末位,毕竟不同以前,自然十分感谢洪仁斌。

会上,林牧全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后来把政工人员名单交给了伍笑之。伍笑之没看内容,递给了洪仁斌。洪仁斌想那些人除韦克铅外,大多不认识,单看名单有什么用呢,也就没看,把名单递给了洪长廷。

伍笑之看了眼洪长廷,对洪仁斌说,任命还是由他宣布,他们来了,还要请他和洪长廷给他们讲话,鼓励鼓励他们和指导他们。听伍笑之这样说,洪仁斌把名单又接了过来。

随后又召开了校级会,传达布置了,又让服装厂赶做了一些领章帽徽,全体立即投入到了整编之中,洪长豪负责组建工兵营和运输营……

肖玉蝶把这些情况详细地告诉了肖金凤,肖金凤很快回了电报。

肖金凤在电报中强调说,据她了解,游击队那边的军令特别严,生活也很艰苦,强调官兵一致,不能有私产,并严格实行一夫一妻制。她说,哥身边这么多姐妹,怎样安排?没有私产,我们怎么生活?人生苦短,何苦那样舍命?现在日本鬼子都已经投降了,我们何苦还要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她力劝洪仁斌激流勇退,退隐山林,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人。

这些话让洪仁斌沉思起来,别的且不说,单是这七个女人就不能离弃,离弃谁都不好,都会对不起她。他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那个“一夫一妻”的话,给肖玉蝶的震动特别大,哥身边的这七个姐妹,谁都不能离开哥。那天晚上,肖玉蝶劝洪仁斌,要那个虚的名号干什么,不如解甲归田,和众姐妹生活在一起,过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多好。

洪仁斌暂时没答复她,后来,他说洪长廷可能是那边的人,才这么迫切地要我们同游击队合编。听到这里,肖玉蝶突然说,洪长廷是那边的人,他不也有两个堂客吗?这里有个白玉燕,虽没正式结婚,可个个都知道。家里的堂客还生了孝,不是说“一夫一妻”吗,为什么他可以讨两个?

是呀,一语喊醒梦中人,第二天洪仁斌去找洪长廷,说是要了解游击队那边的法令规章,洪长廷耐心地说了,最后说,与我们的“规矩八条”差不多,没什么冲突,请大哥放心,我们暂时还按“规矩八条”办。

洪长廷丝毫没提到“一夫一妻”的事,洪仁斌只好直言问他。洪长廷这才想到,这位儿时的玩伴,算是艳福不小,明里就有五个堂客,虽然陈雪莉和陈雪芹去世了,还有肖金凤、肖玉蝶和林妙虹三个。他在猜测,除这三个外,暗中可能还有,像吕冰秀就有可能。他根本不知罗素钗的事。郑小媛和凌小贞两人,还不足十七岁,相信哥不会乱来,他丝毫没怀疑。因为当时说林妙虹不是独立支队的人,不受独立支队“女方十七岁”规矩的约束。郑小媛和凌小贞是情报处的,肯定受规矩约束。他哪里想到,洪仁斌现在还有七个堂客!

当然,说起来洪长廷自己也有两个。不过,在他和白玉燕好之前,也曾仔细想过,不办正式结婚手续,只是互相喜欢而相好,不属一夫多妻。严格地说,他和白玉燕之间不是夫妻,硬要追究,则叫生活作风不正。这种情况,如果没造成大的影响,一般不会追究,即使追究,也不很严厉。

洪长廷把自己的事轻描淡写地讲了,才对洪仁斌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没人指责你,你就别费那个心了。洪仁斌问他,既然违背了规矩,如果有人提出来怎么办。洪长廷说,有人提出来,你只留下一个嘛,把另两个打发走不就行了。

那神态,好像“另两个”就是破衣烂衫,随便扔掉就行。洪仁斌反问他怎么能那样。他劝洪仁斌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儿女情长耽误大事嘛。

洪仁斌无法理解,刨根问底起来,说把她们全都留下,会怎么样。洪长廷想了想,才作古正经地说,还没人敢那样做。

这话,让洪仁斌来了兴趣,他继续问,如果有人不管不顾的,硬要找六七个女人做堂客,会有什么后果?这话问得带有情绪,洪长廷根本没想到洪仁斌是在说自己,加上反复在这件事上纠缠,心里也有点烦了,没想其它,就说人又不是畜性,要那么多堂客做什么?不可能的……

洪长廷的话,极大地伤了洪仁斌的自尊心。他当时没说什么,他在思考,两难决定之下,洪仁斌听从了肖氏姐妹的建议,选择了逃避,决定解甲归田。他想先到黔灵湖边暂住些日子,再想办法说服肖金凤,到香港买房,把一家老少,包括父母,全迁到香港去最好。

洪仁斌分别跟何忠实、鲁炳南、洪长豪、罗先明他们谈了话。

要何忠实绝对相信鲁炳南,无论公事私事,多向他请教。又提醒鲁炳南,游击队不讲军衔,说他的职务比鲁成元高,千万注意搞好同鲁成元的关系;政治气候不可轻视;一定要关照好何忠实、洪长豪、罗先明、汪百昌、洪良谷几人。对洪长豪说,牢记祸从口出的话,多想想才开口,凡事多请教鲁炳南。

洪仁斌拿出二十根金条和好多珍贵首饰,送给罗先明,说原打算去罗家,看望罗先明父母,现在没时间,请他代问好。又说游击队不允许有私产,要他明天就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洪仁斌强调说,那几人绝对相信他,平时几人之间没必要密切来往,关键时刻千万要互相关照提携。有难事可请教鲁炳南,钱财上有困难可找何忠实,需人手时可找洪长豪,有困难尽可以找他们,相信他们会想办法替他解决。还让罗先明设置了一套同肖金凤联系的密码,叮嘱他多联系。

洪仁斌带上肖玉蝶,还特意到了洪长云那里,真诚地谈了话,商定了电报密码,叮嘱他多联系,才回到曲龙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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