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想杀了她
云诗琬心下一喜,伸出手去拿那块牌,眼看就要碰到之时,突然从上方伸下一只大手抢先一步将令牌给拾了起来。
云诗琬僵了片刻,才敢抬头。
苏尘赫双眼微眯的坐在那儿,桌上的酒杯被他捏碎在手中,瓷片割破皮肉鲜血染红了桌面。
原来,他是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清醒着,可那迷药的药郊太强,他无法做到完全清醒。
“你在酒里下药?”苏尘赫咬牙切齿的说道,而她的目的,便是想要他手里的令牌,手心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不至于意识全无,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撑不了多久,必须在倒下去之前将她制服。
在苏尘赫伸出手之际,云诗琬慌忙退开,被风吹起的裙摆跟不上身子的速度,被苏尘赫紧紧揪在手中。
没用多大的力道,苏尘赫手一收,云诗琬便被拉了过去,他只是揪着她的裙摆,并未限制她的手脚。
苏尘赫握住碎瓷的左手松开,抬手便想封住云诗琬的穴道,就在这时,云诗琬猛地拿起桌上的酒瓶,没有片刻犹豫的砸在苏尘赫头上。
揪住裙摆的手缓缓松开,“砰”的一声,苏尘赫重重的趴在了桌上。
云诗琬没有再耽搁,拿起桌上的令牌便跑了出去。
城南,层层护卫把守,云诗琬乔装成护卫的模样混在巡逻的队伍当中,在接近仓库之时,巡逻的队伍便转变了方向,云诗琬走在最后,越走越慢,趁巡逻的队长没注意,消失在转角处。
“什么人?”
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将云诗琬吓了一跳,转过身,便看到不远处的府邸前面,有两名守门的护卫。
见云诗琬不出声,那名护卫又道:“这里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快点离开。”
那护卫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从府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问:“何事?”
“回大人,是一名护卫,可能是巡逻掉了队。”护卫答道。
云诗琬站在转角处,月光照不到,只能看到一个纤弱的身影,而府邸门口,两个照明灯笼将门口照得通明,能将门边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走出来的那个人是柳威,他负背立在门口,远远看着站在夜色下的云诗琬,微眯的双目,语气不悦的道:“还不快走。”
云诗琬微微低头,便往仓库的方向转了个弯,方走两步,便听见柳威道:“站住,你应该是走错方向了吧!”
那声音越听越近,过了一会,柳威已经走到了云诗琬面前。
“你是在谁手下当差的?”柳威问道。
青峦国那些将军叫什么名字,姓什么,她都不知道,想了想,便回答道:“太子殿下。”
“殿下?”柳威拉长余音,在云诗琬身边转了个圈,“那我怎么没见过你?”说着,推了云诗琬肩头一把,云诗琬没注意,被他推得硬生生给撞到了墙上。
柳威眉一挑,说道:“如此弱不禁风,怎会有机会在殿下身边当差?依我看,你该不是混进来的叛徒吧?”
“哼!”云诗琬轻轻一哼,道,“我只听说,柳大人是大熙的叛徒,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个样,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殿下的令牌,明日便要开战,是殿下派我来查看粮草的。”
柳威正要发火,看到云诗琬晾出的令牌时,将火气给压了下去,这令牌是青峦国皇帝所赐,是苏尘赫从不离身之物,难道,此人当真是苏尘赫的心腹?苏尘赫故意挑选一个弱不经风的人,以便掩人耳目?
柳威心里暗自揣测,云诗琬轻喝一声:“见到令牌,还不快跪下?”那上面的四个字应该就是皇帝的意思吧,见了皇帝,当然得跪。
柳威心里虽不服气,还是跪了下去,口里喊着万岁,云诗琬抿唇一笑,转身离去。
有了令牌,云诗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堆放粮草的仓库外面,因为粮草太多,仓库的院子前面都堆满了粮草。
“都准备得怎么样了?”云诗琬故意扯着嗓子,装模作样的问道。
负责看守仓库的将军答道:“回监查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
“将门打开。”云诗琬指着仓库的大门,心里又急又怕,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护卫,若是发现她放火烧粮仓,那她不是死定了。
将军面露迟疑,道:“仓库的钥匙只有殿下才有……”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云诗琬脸一沉,不高兴的样子,“我听说你这里也有钥匙。”
“这……”将军一脸为难,这仓库一年只开几次,就是太子殿过来,也只是随便看看,基本上不会打开仓库,此时,他将仓库打开,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是十条命都不够赔。
“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你们好好守着。”云诗琬交代了几句,便转到院子的一角。
若是在仓库里放火,着火之后,她逃命都来不及,还是在外面放比较安全点,云诗琬心里打着小算盘。
院中的粮草是分开堆放的,一堆埃着一堆。
云诗琬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这个火折子是经过东方免特殊处理的,打开后,要过了那么一阵子才会着火。
云诗琬在院中转了两圈,将火折子随便扔在了一堆粮草之上,出去之时,对着众人道:“你们好生守着,若是发生什么事情,马上去禀报殿下。”
众人皆低头答应。
夜风拂柳。
扔在粮草上的火折子在风的吹拂下,慢慢的燃烧起来,由最初的清烟,渐渐转浓。
那股烟味传出之时,看守粮仓的护卫便发现了,忙叫喊着:“着火了,快扑火。”
已经有一月未曾下过雨,地面上的万物都出现缺水的状态,而粮草更是易燃的东西,火一着,一片燎原,漫天的浓烟飘散在空中,还伴着粮草燃烧过后的余烬。
不过片刻,火势已经蔓延到附近的粮草堆上,顿时,一片火海。
附近看管兵器的护卫也统统被调集过来灭火。
柳威闻迅而来,看着被烧掉的粮草,叫来看守的将军问道:“怎么会起火?”
将军因为扑火,耳旁的发丝被火烫焦贴着脸旁,将脸烫得通红,他一面指挥着众人,一面回答道:“没有人来过。”
“既然无人进来,又怎会起火?”柳威说着,便想起先前遇到云诗琬的事情,云诗琬说她是苏尘赫派来查看粮草,难道……
“可有一位自称是殿下派过来的护卫来过?”
将军点头道:“来过,他在院中转了几圈便离开了,他手里还有殿下的令牌。”
“没错,就是他。”柳威肯定的道,立马叫来将士,封住新阳城的所有道路,勿必要将那个人找到。
云诗琬离开城南后,便以轻功代步,在火着起来的时侯,她人已经远离了城南。
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一袭护卫的衣裳还未换下,便有婢女尖叫出声:“来人,抓刺客。”
云诗琬轻声喝道:“别叫,是我。”
婢女听到云诗琬变回的女声,惊魂未定的道:“太子妃,你怎么这副装扮?”
“嘘!”云诗琬示意她别说话,交代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今晚不曾离开过房间。”
“砰”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苏尘赫大步走进来,云诗琬见状,一步步后退,后面除了一张床,还有屏风,就只剩一面墙,她是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苏尘赫冷冷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云诗琬,伸出的手准确无误的按在她的颈上,云诗琬因为他的力道而被迫跌倒在床蹋上。
“不曾离开过房间?骗骗其他人可以,想骗我,没那么容易。”苏尘赫双眸阴鸷的看着她因为呼吸急促而涨红的双颊,满面寒霜,不带一丝感情。
云诗琬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大掌想将他的手给扳开,可他非但不松手,还越扣越紧,吸入肺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少,胸口因为窒息而闷痛不已。
婢女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苏尘赫侧头便狠狠的道:“滚出去。”婢女一吓,连滚带爬的消失在门口。
云诗琬双腿不停的蹬着,因为挣扎,头上的护卫帽掉落下来,一头青丝披散在蹋上,随着头椅的动作,如波浪般翻滚着。
苏尘赫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搜寻着,在她的袖中找到了令牌。
云诗琬不停的摇头,义父说,那迷药将人迷倒后,会不记得先前的事情,为何苏尘赫会知道?
他是想杀了她吗?云诗琬难受的想着,当他手稍稍松开一点,她便拼命的咳嗽。
“你就那么想看到我死?想看到苏墨琰得胜?苏墨琰到底待你有多好,让你如此对他?我待你不可畏不好,你为何如此对我?”烧毁粮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要打一场败仗。
苏尘赫气得双目泛红,带着嗜血的残酷,说出的话字字带恨。
云诗琬知道他非常生气,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他所问她的问题,她也不能如数回答他。
“说话啊?”苏尘赫猛地松开她纤细的颈子,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拼命的椅着,就像失去理智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诗琬被他晃得想吐,骨头都像散了架,而他,却还没有停下来。
苏尘赫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若是其他人敢如此做,他无须压抑自己的愤怒,早一剑要了对方的命,哪会像此时这般,心里明明气得要命,恨不得就这么掐死她,可却下不了手。
这种压抑的心情只有他能懂。
“放……手。”云诗琬虚弱的出声,声音轻如蚊鸣。
苏尘赫听见她的声音,一把将她推下去,在他松手的瞬间,她便像失去力量支撑的破碎娃娃般倒在蹋上,眼睛缓缓闭上,晕了过去。
零乱的发丝圈着她红透的小脸,一双柳眉因为痛苦而紧紧拢起来,眼泪滑出眼角,滚落到蹋上,晕开了一朵水花。
苏尘赫站在床蹋前,看着她惨兮兮的模样,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小命。
心里虽心疼,可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温柔。
那一袭护卫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碍眼至极,他动作的粗鲁的将她的外裳给剥下,只着单衣的她看上去更是脆弱无比。
苏尘赫压下心底的怒气走出寝房,先前出去的婢女还在,看到他出来,低头不敢出声,苏尘赫扫了她一眼,道:“在这里守着,不准她踏出一步。”
“是。”婢女低声应道,苏尘赫踩着重重的步子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府邸。
柳威着急的等在那里,见苏尘赫进来,忙道:“殿下,火已扑灭,损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粮草,还好不是仓库着火,不然,损失惨重。”那仓库堆放了近一半的粮草,若是着火,那便是救都救不了。
“吩咐下去,天亮之时,阅兵。”苏墨琰以为烧了粮草,他就会举手投降?简直是痴心妄想。
云诗琬只昏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睁开眼时,天未大亮。
被苏尘赫掐过的颈子隐隐作痛,被他椅过的身子更是酸疼无力,云诗琬用尽全力才撑起身子下床,走至铜镜前,境中女子披头散发,面色苍白,雪白的玉颈上有着一圈难看的淤痕。
听见外面传来士兵高呼的声音,知道苏尘赫并未打消打仗的念头。
云诗琬梳洗过后,寻了一条薄薄的纱巾围到颈上,便走出寝房,婢女见她出去,伸手将她拦住:“太子妃,太子殿下有令,你不能离开这里。”
云诗琬往后瞧了瞧,见只有一名婢女,命令道:“让开。”
婢女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声道:“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奴婢。”
云诗琬懒得再与她周旋,身子往旁边一闪,步子飞快的行至门边,等到婢女追出去时,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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