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以死谢罪

怪物！一定是怪物！

兰序保持着之前被摔出去的姿势，一张清秀的面容中盈满了恐惧，直到他身子抵在了院中的白杨树下，无路可退，任由恐惧的心理无休止的蔓延，任由那片千变万化的阴影一寸寸的迫近。

“你……是什么东西？”

没有回应。

是鬼吗？还是怪物？他的手掌、脸上、背上淋上了一层层冷汗，粘上了地面无数的泥土，使单薄的体恤紧紧的贴着他背上的肌肤，神色更是没有往时的优雅与文质彬彬。

他的双腿在打颤，以至于感觉他自己整个身躯都在恐惧的颤抖。

然而，他仍是维持着最基本的教养，没有张狂大叫，亦没有使力的挣扎奔逃。因为他发现，他现在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这样不可思议的画面就好比恐怖片在他眼前真实上演着。

月色下，院中原本修剪别致的景物完全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一丝光射穿了白杨树下密布的枯枝败叶，稀稀疏疏的洒下无数个斑驳的光点，同时映照亮了兰序面容中的无力与绝望的恐惧。

“这都能吓成这样，看来说你是废物还是高估了你，你的反应倒是让我对月月以前选人的眼光有些失望了。”

音色一层不变的温柔雅致，随着声音的渐近，在兰序愕然的目光之中，朦胧的阴影中缓而慢的走出了一个人，一个让兰序感觉万分紧张与恐惧之人。

红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得不明不暗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白杨树下斑驳的月光洒在他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一个略显妩媚的弧度，深沉的眸子里闪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雅致如画，漂亮的根本不似真人。

同时，也正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使兰序产生了极深的恐惧。

他白润如玉的指尖被修剪的光洁利落，或者天生本是如此，轻柔与飘逸的动作中那些指甲宛如锋利渗人的匕首，闪着寒光，使他本身闲散优逸的靠近，在弥漫的月色中他似乎看到他居然多了动物的耳朵和长满红色绒毛的尾巴。

清歌！他是清歌！

兰序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不是人——！”

“咻——”

眼前红光一闪，快如奔雷，一阵猛烈的狂风咻地卷过来，卷起四周叶声阵阵，扑簌不断，下一秒，清歌所制造出巨大的压迫直接笼罩在兰序身上。

他含笑道：“现在才晓得我不是人会不会为时已晚？”

兰序竭力沉下心境，不语。

他俯下身子，尖锐的指甲在兰序的脸上探了探，冰凉的如同冬日里的悬崖上凝结的冰棱。兰序倒抽一口气，僵直着身子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怕那锋利的指甲会直接把他脸给刺穿。

“你觉得伤了月月的人我该怎么惩罚他呢？直接杀死？还是把你剁了丢出去喂狗？亦或者你自觉些在我面前自裁，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