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当初

慕倾颜没想到，在柱国的第一个冬天，她得知的第一个消息是，尹歌怀孕了。她不会忘记耶律祁知道这件事时脸上掩不住的兴奋与愉悦，他抓着慕倾颜的手不停地说：“颜颜，颜颜，我要当爹了。”慕倾颜笑着回应：“祁，恭喜你。”

尹歌怀孕了，那么她就不能再继续隐藏了，她必须要静养。所以自从尹歌怀孕后，慕倾颜就和尹歌换了容貌，尹歌对外宣称慕倾颜怀上了耶律祁的孩子，现在她被收有人供着养着，更是被耶律祁宠爱着。而慕倾颜，她只能站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为他们递上糕点或是茶水。有时耶律祁会记起她这么一个人，就会跑到她的厢房安慰她说：“颜颜，我们也会有孩子的。”

能被他偶尔记起已经是慕倾颜的荣幸，终究是他亏欠了尹歌，所以她把他给自己的爱全部都夺走了，不，准确说，是耶律祁自己走进了尹歌的温柔乡里，她无法怨恨任何人，毕竟这些都是她默许的。她不是爱嫉妒的女子，只是有时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时，心会狠狠地抽痛。完颜诺因为程国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来找慕倾颜了，慕倾颜松了口气，原来在面对这种事情时，心这般的不安。当初的尹歌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忍住了所有的泪水，咬紧了牙关在完颜诺的身下承欢的吧。

“耶律公子，殿外有位姑娘要见您。”

耶律祁与尹歌相视，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随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耶律祁看清了眼前站在他面前稍有些憔悴的女子：“闭月？”花闭月扯扯干裂的嘴角，不屑地看着耶律祁：“原来耶律公子还记得小女子。”

“闭月，你怎么在这里，初雪，她也在这里吗？”耶律祁松开紧握着尹歌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扣住了花闭月的肩膀。花闭月嫌恶地甩开：“耶律祁，我以为你都忘记你还有初雪这么个女儿了呢。”花闭月的声音太刺耳，刺耳到耶律祁快要承受不住她接下来的话。

“耶律祁，你知不道初雪已经失踪半年了！”花闭月的身体在颤抖，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半年前，初雪突然失踪，我到处寻找都找不到，你可知道她是带着病的？她的身子那么虚弱，又不能与人接触，你要她怎么活下去？我当时想来找你，可是却听到了你和慕倾颜成亲的消息，耶律祁，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儿而弃初雪不顾？”

耶律祁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是啊，他这么把初雪忘记了，就因为慕倾颜当初一句‘放心，她没事’，他就放弃了寻找她的路了吗？初雪，可是他的女儿啊，虽然两人相隔仅有七岁，可是他永远不会忘记初雪总会甜甜地叫他‘爹得’。当初因为家族里害怕她天生带来的诅咒使得她被迫离开，是的，就在那个夜晚，她对他说：“爹爹，初雪好喜欢你。”后，她就在那个满是桃花的季节里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