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倔强
裴策承认,他冲动了。
他根本还没有做好迎娶噜噜的准备。
的确，他有信心劝服父亲劝服林员外,有信心噜噜嫁给他后牢牢拴住她的心，守住她的。
可他没有把握噜噜会答应嫁给他。
更没有把握能完全避开裴玉。
裴玉认识噜噜,更知道噜噜的“妖怪”身份。他娶噜噜，就算能常年不归家,尽量减少噜噜与家相处的次数，可新妇进门次日是要给公婆兄嫂敬茶的,自然避不开裴玉。只要裴玉见过噜噜后有半点疑心,就会来梅镇打探噜噜的情况。他和常遇顾三能接受噜噜的身份,这个世道却不能，一旦裴玉将此事宣扬出去，噜噜就危险了。
昨晚是他被常遇顾三刺激到了，迷失男的劣性-欲-望里。
他以为常遇要了噜噜，他不甘心地也想要她。知道她还是完璧时，他更是急急地占有了她。因为他害怕，常遇宋言都能天天见到她与她相处，他怕噜噜把第一次给了他们。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不知道那些心思时，他能克制自己，知道了，他的理智就没了。
知道噜噜不愿意嫁，从梅园回来的路上，他想过要先骗她答应嫁给他的。
她却笑着告诉他，因为他对她好，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他不忍心再骗她了，想着今日马车里好好筹谋，偏偏常遇不肯给他机会。他想好应对之策前，常遇便将他想娶她的心思，将他娶她最大的阻碍，统统摆了她面前。
噜噜喜欢常遇和宋言，她怎么会为了他而离开他们，嫁到一个有着她最怕的的陌生地方？
裴策默默地替噜噜披上睡袍。
“裴策，那天马车里，答应要做的男的，是不是？”噜噜紧张地拉住他衣袖，想听他说话，他沉默了太久，她害怕。
裴策半蹲她身前，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答应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常管事，除了，没知道蕙娘裴府，就连青墨都不知道。想接她走，先回去准备衣裳和马车吧，稍后直接将车赶到院门处，暗中带蕙娘离开。想跟她说几句话，请行个方便。”
他放弃今日去提亲了。
去了，噜噜反对，林员外不会答应，那样他再也没有脸面登林府的门。
常遇听懂了裴策的意思，他无声冷笑，对噜噜道：“大小姐等着，这就去收拾东西，马上就来接。”
说完，快步离去。裴策是聪明，不会趁他离开的短短功夫做蠢事，他很放心。
屋里就只剩下昨夜还亲密无间的两。
“裴策……”噜噜眼中含泪，忐忑地看着低头不语的男。
“噜噜，”裴策跪了下去，双膝触地跪噜噜身前，他捧着她的两只小手搭她腿上，然后把脸覆了上去：“噜噜，喜欢，愿意做的男，更想娶做的妻子，只有咱们两个一起生活。会对好，比现还好。”
噜噜的眼泪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滑落，滴他头顶的发冠上，“也喜欢，可不想嫁给，想跟，还有常遇他们一起住家里。裴策，不愿意……是不是也跟先生一样，想找个好姑娘？”
“不是，只要，不会再找任何。”
裴策抬起头，苦笑着替噜噜擦去眼泪，拇指轻柔地摩挲她眼角，“噜噜，知道，知道想要五个男。现不娶了，等，等改了心意再娶，也趁这段时间解决家里的麻烦。放心，等愿意嫁给的时候，一定不会让裴玉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用害怕，有，他连个手指头都碰不到。噜噜，先别不要，给点时间，好吗？”
噜噜眼泪流的更凶。
她怎么会不要他呢，可他为什么非要娶她回家？为什么跟先生一样非要她改变心意？
“那能跟先生一样，去家里等着好吗？想天天看见。”她扑他肩头道。先生现对她还是很凶，但只要能看见先生，噜噜就很高兴了。如果裴策也住老族长的家里，他对她又那么好，那样跟答应做她的男就差不多了，噜噜一边哭，一边贪婪地想。
裴策抱起她坐床上，轻轻拍她的背，无奈道：“跟宋言不一样。他是的先生，他留家是教读书的。却不行，没有理由住家，而这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天天都来找，行吗？”噜噜搂着他的脖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不行，那样别会说闲话的，说多了，爹就不让咱们见面了。”裴策实话实说道，说完，捧着她的脸吃下她的眼泪，忍不住道：“噜噜，既然想天天看到，为什么不愿嫁给呢？嫁了，天天陪着，谁都不会说闲话。”
噜噜忽然生出一种希望，“那嫁给，可以让爹和常遇他们也都搬到家里吗？”
她真的，很倔强。
裴策叹了口气，抵住她额头，闭上眼睛道：“不行，噜噜，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答应，只是，不能接受找其他的男。”他拉起她的手放心口，声音苦涩：“噜噜，一想到心里还想着常遇他们，想到会抱他们亲他们，甚至跟他们做昨晚咱们两个做的事情，这里都难受，就像用刀子扎一样。噜噜，别想他们了，别让疼了，好不好？”
刀子扎，有那么疼吗？
隔着单薄的夏衫，噜噜轻轻抚摸裴策的心口。
她不想让他疼，可如果让她再也看不到常遇，看不到先生，甚至看不到虽然常常气她却又会很温柔对她的顾三，还有庄子上会上树掏鸟蛋会稳稳接住她会下水给她叉鱼的大哥，她的心，也会很疼。
从老雌性说猫族雌性可以找很多雄性宠爱她们的时候，噜噜的心里就有了五个雄性。终日无所事事地待被豹族看守严密的巢穴里，除了吃饭睡觉，除了难得几次出去转一圈，她就一直盼着早点去伺候豹族族长，早点过完五年回到猫族，找到五个愿意宠她她又很喜欢的雄性，开开心心地生活。
先生说这里的男都不愿意做她的男之一，可常遇愿意。
所以说，是先生、裴策以及顾三他们还不够喜欢她，不是她找不齐五个。
他们不愿意，她就继续找。
先生愿意留她身边等她改变心意，她不会改，但她喜欢每日都能看见先生。那做饭的这个雄性，她就先不找了，若是哪天先生等不下去了，他走了，她再去找做饭的。
裴策，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没有理由留她身边……
“裴策，爹说要给找赘婿，赘婿会住到家里来，给当赘婿好不好？那样就能身边等了，就能天天看见了！”
噜噜兴奋地道，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裴策诧异地看着噜噜。她有多么懒地琢磨事情，没比他更清楚了，基本上除了吃喝睡玩，除了享受，她不会多动半点心思，可现，为了凑齐身边的五个男，她都能想到让他当赘婿做掩饰了。
然，他是裴府的三少爷，他有姨娘裴府，父亲不会答应，他私自入赘只会连累姨娘。再者，他也不想答应，他要的是她明白什么是唯一，要的是她改变心意，而不是随着她的意思留她身边。只要他她身边，他就会忍不住对她好，那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更难以意识到她不对的地方。
他必须狠心。
“噜噜，不能做的赘婿，那样父亲会生气难过的……”
她想的两个办法都被他拒绝了！
噜噜气得脸都红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就是想让只喜欢一个对不对？”
裴策按住想要挣脱离开的她：“噜噜别生气，不急，不逼现就改，愿意等……”
“不用等！”
噜噜狠狠地咬他的手，裴策身子一僵，却只是牢牢抱着她，随她咬。
口中再次弥漫血的味道，噜噜慢慢松了力气，看着裴策手上的牙印，她怔了怔，眼泪一串串地涌了出来：“不用等，不会改的，要五个男，就算不要了，也要找五个男。们都不愿意，可常遇愿意，他愿意做的男之一，他对最好了，他才是最喜欢的！”
裴策心痛如绞，猛地抬起噜噜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不是！他是因为配不上才那样说的，如果他是，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娶，他也不会答应找五个！噜噜，别那么说，比谁都喜欢，常遇能为做的，也能！”
噜噜望着他因为生气或其他什么而泛红的脸，眼泪流到了他手上，不解地问：“什么叫配不上？”
裴策呼吸急促：“是林家大小姐，他只是卖身给们家的下，小厮，就算他想娶，爹也不会答应，所以他只能同意做的男之一。他本来都没有资格碰，现能抱亲了，他当然愿意！”
“他对好，喜欢他，想让他亲，喜欢让他亲，不用爹答应。”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噜噜不懂，她只知道她喜欢常遇，她也喜欢裴策，可常遇比裴策更喜欢她，因为常遇不介意她找五个男。
“大小姐，把衣服带来了，时间不早了，帮穿上吧，穿完咱们立即回庄子，老爷肯定等急了。”
内室里一片安静，常遇抱着噜噜的衣服，大步走了进来。
噜噜掰开裴策的手，一边脱了他的睡袍，一边哭着朝常遇走了过去。
裴策怔怔地看着她，她竟然毫不介意他面前向另一个男展露身体。
常遇目光微黯，却心无旁骛地俯身，替噜噜穿衣。
当他半蹲噜噜身前，让她抬腿跨进裤腿，然后他提起裤子准备替她系腰带的时候，噜噜哭着抱住他的脖子：“常遇，裴策也不喜欢了，他也不愿意做的男，只剩下了。”
她哭得如此伤心，哪怕是为了别的男，常遇也心疼死了，系好腰带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摆，便将拦腰抱起往外走，她耳边轻声哄她：“大小姐不哭，他不愿意咱们就继续找。常遇帮大小姐找，想找几个，常遇就替找几个，咱们不为这个哭啊……”
“要五个，就要五个！”
她只要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