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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立场

当晚,颜恕从外头回来告诉温华,已经派去了永宁坊送信,明日一早那边就派过来接她,到时候他也陪着一起过去,至于阚氏借钱的事,颜恕只说叫温华不要再管,温华再问,他却三缄其口。

温华剥了核桃放碟子里,连同盛着蜂蜜的小碟子一起放到他跟前,“不告诉究竟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没底,回头五嫂要是说些什么,都不知怎么应对!平白得罪。三嫂四嫂不喜欢,要是五嫂也和生分了,还不定会传出什么话呢。”

颜恕不吭声,捏块核桃仁沾了点儿蜜送进嘴里,温华继续道,“五嫂是个懦弱性子,便是一时糊涂了,总是一家呢,有什么可瞒的?”

“知道看谁都是好的,可不知道,”颜恕苦笑,挥手叫屋里其他的都出去,这才低声道,“哪里是一时糊涂,根本就是个……以为她借钱是为了什么?她娘家哥哥有个妾,说是有了五哥的骨肉,要挟着要五哥拿五千两银子去赎呢。”

温华小嘴微张,“天哪,疯了吧?阚家……”

颜恕冷笑,“阚家那个古板老头儿竟也能养出这么个玩意!若不是国孝里头惹出来的,若不是关系到五哥的前程,谁搭理他?好,如今事儿已经了了。”

温华低声问,“怎么了的?”

颜恕皱眉,显然很不想提起,“这事儿腌臜,不要问了。”

温华暗暗琢磨,没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颜家老五也能有这样的事儿,真是……

因颜恕不吭声,她坐一旁,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闷闷道,“好歹也花了一千两银子呢,还不能让买个教训?”

见她这幅模样,颜恕只好道,“就是不想为这事生气。她不光找了借钱,大嫂二嫂也都借了,偏五哥还不认这事,大哥险些动了鞭子,五哥才说了实话,说是陪五嫂回娘家的时候被灌了酒……后来那浪荡子找五哥要了几回钱,数目越来越大,直到这一回,说只要五哥拿出五千两银子来,他就连带身契一并转给五哥。嘁!五哥也真是糊涂,他不动动脑子,要真是把弄来了,那才是实打实的证据!们就直接去了阚家,阚家的老爷子还算个明白,当即就把那浪荡子给关了起来,那个妾连同身契也都一并交了出来。”

温华听得目瞪口呆,“不是说那妾……是证据?”

“所以才不能带回来,一出阚家,大哥就直接让把她送到庄子上了。”

“然后呢?要怎么安排她?”

“那就和咱们没关系了,”见温华蹙眉,他心下一软,安慰她,“总不会打杀了。五嫂若是懂事,这一两天就会把银子退回来,若是没动静,以后咱们和他少来往就是了。”

温华摇摇头,“一直以为五嫂只是脾气软,没想到她竟这样傻……”娘家婆家两边都不落好。

对于阚家,颜恕现提也不想提,便换了话题,“明天回去,找机会问问平羽的婚事,岳母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温华诧异,心里一动,“有看中他?是什么样的家?”

颜恕靠着炕桌,打了个哈欠,“是三婶婶认识的,听说那家常年外做官,又不愿意把女儿嫁到当地,就不免被耽搁了,说要么老家,要么京城,不拘什么门第,只要是肯上进的良善家,情愿多陪送些嫁妆。哎,好像也是晋州的?或是冀州的?记不清了。”

温华就有些迟疑,“怎么想起三哥来了?他现不过是个举,邓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颜恕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起身披衣,“听说那家的姑娘年纪不小了,再拖就拖成老姑娘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说什么不拘门第的话了。过去了,也早些休息吧。”

咦?那也就是说,对方年纪少说也有十j□j岁了?比三哥大了一两岁……倒也不是不行。

温华起来送他,“那明儿就问问,婶婶那边儿,对方具体什么情形,还得多探问探问。”

第二天,温华和颜恕早早的起身,梳洗整齐后就打算出门,院子里来了个眼生的小丫鬟,自称是五奶奶派来的。

小丫鬟伶牙俐齿,微微有些婴儿肥,一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很讨喜,“给奶奶请安!们奶奶让来跟奶奶说,她一会儿就过来,耽误不了奶奶太多时间,请奶奶稍等一会儿!”

温华点点头,笑了,“叫什么?”

“奴婢叫榛儿。”

“那好,去跟们奶奶说,若不是急事,不妨等回来再说。雁竹,和她一起去,把今年咱们庄子上送来的水仙挑两盆送过去。”

邓家的车马已经到了,总不能因为五奶奶派了个小丫鬟来,就让她娘家的车门外干等着。

兴冲冲的回了永宁坊,才知道大哥邓知信一早就去了都督府,温华掩下些许失望,和嫂嫂们说笑了一会儿,悄悄跟颜恕使了个眼色。

颜恕便借口研究学问,拖着平羽去了书房。

温华悄悄将颜恕说的事儿跟宋氏说了,宋氏倒是很上心,“……官大官小都没什么,就是要本分,能踏踏实实的和三哥过日子!”

“您说的是!”温华笑道,“三哥将来是要出仕的,要是能这上面不给三哥拖后腿的话,就更好了。”意思就是希望对方不仅能入得厨房,也能出得厅堂。

想了想,她又道,“将来白家的那一位即便不能成,也不至于耽误了三哥。”

说起平羽心里的那个,宋氏不免忧虑,“他还惦记着白家的那个?”

温华笑道,“三哥啊,别的都好,就是这事上,忒让操心了些。”

宋氏叹道,“就怕他耽搁了自个儿。”

温华道,“香鸾的事,他已知道错了。看看,如今虽知道香鸾给他生了个闺女,为了不惹您生气,不也还是您面前一句都不敢提?不瞒您,他也找问过两回,知道她们母女安好,就没再多提,只拜托时常照看着,说把孩子抱回来养您跟前,他还不愿意呢,说怕累着您。”

提起这桩事,宋氏又是一阵愁烦,“说把孩子抱来,让她离开亲娘,是真不忍心,可一想到那个香鸾,把愁的……不怕她待孩子不好,却怕孩子被她教得心术不正,将来……唉……”

温华捋着宋氏的背,“您又心软了,既知道香鸾是个不好的,还舍得您孙女她那儿受苦?当初香鸾跟了三哥,便知她不是个守本分的,她想往上爬,想着做姨奶奶,说实的,这样的心思丫鬟们里边不算独一份儿,可她胆大包天,明知道家里的规矩,还是不珍重自己,这样的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见宋氏仍然犹豫,就又加了把火,“说实话,那庄子上,虽说吃不愁穿不愁的,可跟家里到底不一样,现看着只是差银钱用度上,等将来那孩子大了,该说亲了,才真是要吃亏呢!别一打听,知道是外边儿养大的,还能寻着什么好家?”

“说的何尝不明白?”宋氏拍拍她的手背,“也是女,当初有大哥二哥,心里存着盼头,尚且吃了许多的苦,香鸾那丫头,虽然不待见,可是一想到她的将来……也可怜她。”

温华知道自己老娘又心软了,只好道,“原给了她两条路,要么,回来安安分分的,孩子养您这儿,等将来三嫂进了门,由三嫂抬举她,或者,就这么由着她带着孩子住庄子上,每月按时拨给她银钱。”其实若真是为了三哥着想的话,这两条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宋氏很不赞同,“都不妥当。”

“娘,知道——前一条肯定对不起三嫂,会让她跟咱家离了心,后一条更是对不起三哥,家会骂他无德,自己的孩子竟然当做奴仆一样养庄子里,那三哥以后还想不想做官了?——也不是真要那么做,就是想看看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三哥罢了,如今过了都快一个月了,她还是不松口。原先还有些可怜她,可惜,可怜之必有可恨之处!”

宋氏没有说话。

温华挨着她坐了,“如今既然您觉得不忍心,干脆这样,趁着孩子还小,不记事,把孩子抱回来,把她和她哥嫂打发回福州去,再送她一份厚厚的嫁妆,叫她以后衣食无忧,让那边儿的管事帮忙寻个妥帖的家把她嫁了,也算是管她到底了。”

温华看看宋氏,“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最直接的办法,还是把白家的那位娶来。三哥的心思不她身上,香鸾便也闹腾不起来了。”

宋氏叹口气,“望门寡这事儿,虽不大好听,可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只是白家的难缠着呢,真是……这个孽障,怎么偏偏瞧上白家的那个?”

温华就劝她,“依着咱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是打定主意娶个小门效的也不是不行,只是这里是京城,不是咱们老家,想要打探清楚对方的品性,不是那么方便,咱家跟那些世代为官的家还是不能比的,再说了,高门大户的姑娘,您乐意,咱们还怕娶进来让您受气呢!当初答应三哥,一是怕他心思重,分心影响了学业,二来……那白家的姑娘跟咱们也相处了些时日,品性还是不错的,只可惜时运不济,想着,三哥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若真是找不到太合适的,不如就求娶了来,别嫌她,咱们家又不意这些。只是那时候时机不对,她又新寡,白家好面子,肯定不乐意。如今时候却是差不多了,想着写信叫去打探打探,娘您让二哥给老家递信的时候也问一问。还有一条,如今颜恕他婶婶说的这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倒觉得不如两边都派悄悄打探着,毕竟娶妻娶贤,白家的那位固然很好,可三哥的婚事也不能老拖着。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了家,立业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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