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6
晋江VIP第四十六章
倩姐眼巴巴的看着她娘，柳氏放下汤勺,抿了下嘴,倩姐的眼瞪的更大了,柳氏轻声道：“味道有些怪呢。”
倩姐皱起了眉,怪吗？她明明尝过挺好吃的,是她的口味和这里的不一样吗？但她的嘴巴应该是原身的啊,连喜好也受影响了,她过去不怎么爱吃甜的,来到这里后也有点爱吃点心了。
看女儿的小脸皱到了一起,柳氏终于笑出了声：“但挺好吃的呢！”
“娘！”
倩姐跺着脚,一圈都笑了起来。这两天倩姐四处踅摸,终于找到了胡椒,这次她没有再和其他说这是什么,就连着盐、姜、八角一起，压成了粉状，然后又按比例调好，这才让柳氏做了个砂锅，柳氏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做那个干什么？少盐寡油，怪没滋味的。想吃什么娘直接炒给。天儿，想吃什么？”
天儿眼巴巴的看着灶台上的牛肉丸子，柳氏一笑，塞了一个给他，倩姐道：“娘不要给他一整个，万一噎着他呢？”
天儿两嘴鼓的高高的，用力摇着头，表示不会被噎住。倩姐翻了个白眼，看向弘毅：“要不要也吃个？”
弘毅连连摇头说不要，但倩姐问的时候已经拿了个牛肉丸子，他这边刚张嘴，那边就塞到了他嘴里。这牛肉丸子用了很多的油，炸的干干脆脆的，咬下去真是满嘴都是香的，他不由自主的就咬了一下又一下，不知不觉间就把这个丸子吃完了。他这边刚吃完，那边倩姐又拿了一个。他连忙摇头：“不要了。”
“吃吧。”倩姐往他嘴里一塞，那边天儿也道，“哥哥吃吧，可好吃了。”
弘毅红着脸，慢慢的咀嚼着。他知道自己能来这边是附带的，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就是学徒。他早先听那个男说过，外面的学徒都是要交钱，算是拜师礼，然后还要给师父打几年白工。而师父呢，只管带，用不用心教真的是要看眼缘了，大多数的师父都不会教的多细致，学徒能学到多少，靠的是自己的眼力。他这不交钱已经很好了，别的方面，他真是连想也没想。
但他刚来的第一天，就从里到外都得了一身新衣服。昨天章家又带着他和天儿去做了两套，天儿吧，是正式过继过来的儿子，怎么样都是应该的，他算什么？但他竟和天儿一样，连布料、棉花都是不差的。柳氏还道：“本该再给们多做几件的，但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这么几件先换着，等到来年再做新的。”
睡的是烧的暖暖的炕席，他和天儿天天都能互相搂着睡到天大亮。第一天他就睡到大天亮，起来的时候真是又羞又怕，谁知倩姐却打着哈欠对他道：“冬天就是要睡懒觉的时候啊，咱们晚上出摊子，早上多睡一会儿最正常了，要不是饿了，才不想起呢！”
“倩姐现是越发爱睡懒觉了。”尤妈子一旁笑，又对他道，“没事的，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看和小桃红也都起的不早呢。快过来洗洗吧。”
是的，他现每天起床，都有准备好的热水，有柔软的巾帕，擦了脸，再好好的敷敷手，再涂上一层护手油，现他和天儿的手都好了大半，特别是天儿的，伸出来已经算是白白嫩嫩，看着都想让咬一口的了。
洗了脸漱了口，就可以吃早餐了。尤妈子一早起来就会先熬上一锅粥，并不只是白粥，里面还有绿豆红豆黑豆小米，这些都是头天晚上就泡好的，一锅粥熬的又糯又香，只是闻着就让流口水。然后他们还会有一个鸡蛋，有时这鸡蛋是煎的，有时是炒的，有时是煮的。主食一般是馒头或窝窝，他发现倩姐喜欢吃黑面窝窝，这几天他都没见她拿过白面馍，他一开始以为那窝窝是给他准备的，谁知道当他去拿的时候，倩姐却大喊一声：“不要吃，那是的！”
“这孩子，一个窝窝也争。”
“喜欢吃窝窝嘛，吃馒头好不好？把窝窝给。”说着倩姐还讨好的冲他笑笑。
他缩回手，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喜欢吃窝窝。
这样的早饭已经是很好了，他的记忆里，也就是他爹世的时候，他们好像这么吃过，但也是很少很少的时候。而章家的早餐，还有菜。一般就是三道菜，一道是自己家的泡菜；一道，是调菜，调萝卜调白菜调粉皮，这几天都没有重过样。而最后一道，则是肉，章家的早餐上也有肉！
昨天是香肠，前天是酱鸡，而明天……他看了桌上的牛肉丸子，想来就是这个了。
不错，章家早上的肉都是头天剩下的，但他们竟第二天早上吃！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的概念里，肉那就是中午或者晚上吃的。过去他们家是这样，章家三房那里也是这样。当然，这两家也是很少吃肉的。过去那个男还世的时候，他们一个月也许能吃上机会，后来没了那个男，能生活下来已不易，更不要说吃肉了。
章家三房对他们是不好，但他们自己的生活也就是那样，一般早上就是面汤和杂面窝窝，配菜也就是大头咸菜，过年的时候放过香肠扣碗，却都是有数的，天儿还能分到一块两块，他却是连想都不要想了。
而这里，这些肉都是随便他吃的。而且他发现，章家三口都不怎么爱吃肉，章文庆吃的最多，倩姐不过是夹两块配配，柳氏也不怎么吃。要说吃的最多，竟然是尤妈子和小桃红！
章家吃饭是分两部分的，章家三口，当然现带上他和天儿是一桌，尤妈子和小桃红另外吃，可吃的东西都一样，并没有这边一样，那边又是一样。当然，这边吃不完的尤妈子和小桃红会端过去，但也算不上是剩的，因为这边夹菜是用另外的筷子。
“都是倩姐，非要用什么公筷，一家吃饭非要弄的这么麻烦。”他第一天上桌的时候柳氏是这么给他说的，章文庆倒是非常赞同，“古礼分餐，大户家吃饭更讲究呢，咱们虽然比不得家，可讲究讲究总没错。”
说这句话的时候，章文庆非常自得。虽然他过去连想都没有想过，但他也从一些随笔、演义里看过那些大户家的排场，并且一直羡慕着，现家里能搞这么一套，就算只是多一双筷子，他也乐意实施。他不知道倩姐之所以这么搞，最重要的就是防他——他过去天天外面鬼混，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啊，防！一定要好好防防！这时候可没有疫苗，也没有抗生素。
章家的公筷是原木色的，自己用的筷子是古铜色的。每个旁边都有个小碟，放着一个汤勺、两对筷子，夹菜的时候用一双，吃饭的时候用另外一双，就连天儿都是这样，当然他现还不怎么会用筷子，但柳氏也是先用公筷夹到小碟子里，然后用另外一双筷子喂他。
所以就算从正屋里撤下的饭也没什么，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是要和尤妈子小桃红一起的，倩姐却把他拉到了桌上：“不要多想，是天儿的哥哥，如果不一个桌子上吃饭，让天儿怎么想？”
“可是……”可是这样会给天儿错觉的，他们难道不怕天儿不亲近他们吗？
“没有事的，来吧。”倩姐说着就把他按到了饭桌上，看着天儿天真的冲他笑，他也真舍不得站起来。他是想一直做天儿哥哥的，他也不想哪一天天儿突然觉得他已经成了帮佣。
总之，章家的一切都是他早先从来没想到过的，比他想的最好的都要好，好的他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也许一觉醒来，他还抱着天儿靠章家三房的灶台前？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噤，连忙用力的摇摇头。
“怎么了？”
“啊？”他回过神，就看到倩姐正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倩姐的眼珠很黑，眼白有些微微的发蓝，清澈透亮。和天儿那如同小动物似的圆润不一样，倩姐的眼眸更带着一丝好奇的狡黠，那就仿佛什么都知道，然后觉得他很有意思似的，不知道怎么的，弘毅就觉得自己的面孔发烧。
“问话呢，脸红什么？难道是发烧了？”倩姐说着就过来探他的头，他连忙往后一躲，“没有发烧，就是觉得有些热了。”
“这厨房里是热，可以穿的更薄些。”柳氏开口，“不是还给做了个坎肩吗？看可以穿那个。”
他连忙点头，那边倩姐又缠歪柳氏：“娘快做个砂锅嘛，有好吃的要让大家吃呢。”
“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吃这个，还想着要弄，真想吃，那周家的不也是吗？好好好，给做给做。”这么说着，柳氏还是取出砂锅，用大白菜、豆腐、面筋、粉条煮了一锅，过后又加上了牛肉丸子，“吃吧。”
那倩姐却没有自己吃，而是取出几个碗，给他们每都分了一点。按照他过去的口味来说，这砂锅已经是很好的了，但他这几天章家真没少吃好东西——大前天倩姐还给他一盒加了韭菜盒子和羊肉串的大饼，吃的他差点把舌头都给吞下去。所以现再吃这砂锅，就觉得那味道也就那样了。
他们几个都吃了，倩姐才柳氏那碗里加了点东西，让她再吃，说是自己的独家配方，有了这个砂锅从此以后就要不走寻常路了。
“姐姐，什么叫不走寻常路啊。”天儿的话问出了所有的疑惑。
“就是和其他的砂锅都不一样了！”倩姐说的很肯定，柳氏尝了之后他们都等结果，而现，这砂锅真的就变了吗？会变成什么味道？他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一个碗伸到了他面前，“尝尝吧。”
“哥哥快尝尝，姐姐也要。”
“给给，不过不能多吃啊。”
倩姐又去给天儿调，弘毅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汤，入口就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辣还有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但喝了第一口他竟马上就想喝第二口，不知不觉间，他就把汤都喝干了，白菜豆腐更是吃的干干净净。
“嗯，这么一来，就是不一样了，真没想到砂锅还能这么好吃。”尤妈子那边赞叹，小桃红早已吃完了自己那份，眼巴巴的看着锅里剩下的。
“大家觉得这个能卖吗？”
“绝对可以！”尤妈子立刻道，柳氏皱起了眉，“可是倩儿，咱们没有手了啊，车子也装不下了。”
他们那个小推车现已经很勉强了，有些东西都要小桃红提着。倩姐一笑：“没想过自己卖。”
“那想怎么样？难道卖给别？”柳氏为难道，不用去试，她就知道这个东西值钱。就像那把孜然，他们大半的生意都这一味调料上，靠这一点他们足以能赚上几百两银子，就算以后别也用上了孜然，但他们是头一份的，名声打出去了，只要不自己败坏，就不会轻易被压下。可如果光卖孜然这一点，最多也就卖上几十两，一开始还不见得有会认。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卖。对了，娘知道这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反正是有盐，这锅里本来已经放盐了，这调料上去，就有些咸了。”
“嗯，然后呢？”
“还有……八角？”
“娘真棒！然后呢？”
柳氏摇摇头，倩姐笑了起来：“娘都尝不出来，那别更尝不出来了吧，嗯，还要再多加点东西，务必让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放了什么！”
倩姐得意的笑着，小小的梨涡挂嘴边，一屋子的也跟着笑了。此时炉火正旺，屋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谁都没有想到正外面受冻的章文庆——他被倩姐指使出来买大白菜了。
倩姐是这么给他说的：“爹，咱们家现泡菜的生意好，正是要多做的时候，帮着买点白菜吧。别到市场上，到乡里去买，那里的便宜。也看到了爹，咱们一碟泡菜只卖两个铜子，随便能有多少利润？这省的就是赚的，所以您就辛苦点吧。现市场上两个铜子三斤，到那里可千万别买贵了。对了，要是看到那好的萝卜也捎来点。不知道上哪儿买？就到五妞家嘛，她家指定有，就算没有，她也能帮找来的。怎么去？当然是走着去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再包辆车吧，那还不如集市上买的。哎呀，真不远，当初娘带着都去了，爹当然更没问题的。等买了白菜，就可以让把送回来了，不用拿钱，等他把白菜送上门的时候咱们再给他嘛，以后还能长期做这件事，家指定愿意。当然，要给您准备几文钱，万一您饿了呢，再给带上两个大饼，就不夹韭菜盒子了，那东西凉着吃容易拉肚子。”
所以现章文庆正裹着自己的狗皮坎肩寒风里发抖，他走着还想着，他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境地？他好好的一个秀才不看书不用功，来买什么大白菜？可全家都努力，他看到了尤妈子和面，小桃红串串，倩姐弄什么调料，柳氏做泡菜，就连那个弘毅都劈柴，看不出那小子个不大，还怪有力道，来的第二天就表示他可以劈柴，家里不用买现成的柴禾了。
一家都忙，就衬着他有点无所事事了，所以倩姐就把这个最省力气的活儿交给了他：“就是买卖东西嘛，爹，只要找到五妞家，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这省什么力气呀，往日坐车不显，现走路……他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他正走着，突然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抬起头，就见远处一队马疾驰而来，那队来的很快，好像他就这么一抬头的功夫，那队就到了跟前，他连忙向旁边让了让。再看那一队，大概七八骑的样子，一水的黑色大马，玄色大氅，里面仿佛穿的是某府的私服，就这么一瞬间他也看不出什么，就见打头的那个不过二十岁左右，长了一双丹凤眼，皮肤白的有些发蓝，非常文弱的样子，却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突。
那队很快从他身边奔过，他正要转身，就见那队突然停了下来，当头的那个好像对身边说了什么，一个就调转马头向他奔来，他唬了一跳，不由得就想躲开，就听那道：“敢问这位先生，河州府怎么走？”
“啊？”
“河州府的府城是不是顺着这条路？”
章文庆吞了口口水，点点头：“过了青茗县，再往西。”
“青茗县？”
“就顺着这条路走就到了，不远的。”
“多谢，哦，对了，青茗县是否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景致？”
“景致？”章文庆绞尽了脑汁，他自小青茗县长大从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有一个月牙湖，有一个长岛，长岛的集市很有名，河州府也有常来的，特别是里面的小吃。”
“这样啊……”
章文庆点点头：“对了，还有个门前寺好像也挺灵验的，很多到里面烧香。”
“多谢了！”这又抱了下拳，这才又调转马头，一直看他们都走远了，章文庆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看起来怪吓，想不到却意外的和气呢，这是哪个衙门里出来的？他们问河州府，是不是其他州府的？或者是哪位大将军的手下？他想了一下，也就丢到了一边，虽然他也和不少秀才一样谈论天下大势，圣政策，但他知道这还离他很远，只有到他真正中了举，这才有可能参与到那个圈子里，但也只是边缘。那样的地方，没有个几代经营都是不用想的。
这么一打岔，他也不觉得多冷了，看了一下路，继续赶了起来，早早赶到，他还要早回呢，赚个钱，真不容易啊！
就章文庆苦逼的奔跑买白菜的大路上的时候，倩姐带着周弘毅来到了周敏家。做了几天摊子上的邻居，倩姐和敏姐已经是比较熟的了，知道周家父女就离兴胜胡同不远的五道弯那里，离他们家也不是太远。
“家里现就只有和父亲，若不嫌弃，就来找玩吧，白天也没什么事的。”
敏姐这么顺嘴邀请过她，所以这一天她就带着弘毅去了，弘毅有些纳闷，他倒不是不愿意，就是这小女孩家一起说话，要他一个男孩去做什么？她们不觉得别扭吗？
“的柴不是砍完了吗？”
弘毅脸一红：“会尽快学会烙饼的。”
他章家的待遇这么好，只会砍柴可不行。
“谁跟说这个了？”倩姐一笑，“是说别天天闷家里，跟走走看看，哎呀不用担心天儿的，有娘，还会亏着他？放心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他当然不担心天儿，柳氏对天儿多好他都看眼里的，那真是当眼珠子似的，自己的粥放凉了，也要先把他喂好的，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娘，但他真的觉得，天儿这边过的最好。
周家父女是和别混一个院子里住的。他们占了三间房，厨房放外面。他们去的时候周敏正那里做女红，他们的屋子不朝阳，光线不是太好，她就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坐那里绣。见到他们，敏姐一怔，随即笑着站了起来：“昨天说来还以为是玩笑话，想不到今天就来了。”
“姐姐是不欢迎们吗？”
“哪里话？是迎还迎不来呢，就是怕太简陋，怠慢了们。”敏姐说着起身，把他们往屋里迎。这里屋的光线更暗了，周父正那里洗菜，他已经听到女儿的声音，正擦手，看到他们就露出了笑脸，“是倩姐和弘哥啊。”
倩姐和弘毅道了好，把带来的苏家点心递了上去。敏姐道：“们来就好了，还拿这些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姐姐没事吃着玩吧。”倩姐说着，打眼打量了一番，这屋里收拾的还算干净，但铺盖都打着补丁，炕席烧的也不是很暖，站这里也就觉得比外面好些，别说和他们家，就是和章家三房比也要差点。
周父收拾了东西：“们这里说话，到外面去。”
“周伯伯，还要麻烦一件事。”
周父一愣：“什么？”
“想请给做一个砂锅，素的就好，不要放盐。”
周父一头雾水，但还是应了，他们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这砂锅就做好了，倩姐却没有马上去吃，而是从怀里拿了调料出来，搅拌均匀，推到了敏姐面前：“请姐姐尝尝。”
“这是搞什么？”
“姐姐先尝了咱们再说。”
虽然搞不清倩姐的用意，但知道她总不至于里面下毒，所以敏姐还是夹了一筷子，一吃之下就觉得这砂锅好像有点不同，仿佛多了点味道，她不觉又吃了一口，这次感觉更明显了。
“姐姐喝点汤。”
敏姐喝了一口，立刻抬起了头，如果说只吃上面的菜还没有太突出的感觉的话，现喝了汤她就知道，这砂锅不一样了，这砂锅，好吃了！
“……”
倩姐笑嘻嘻的看着她：“姐姐愿意要这调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