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嘉木语录：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将会持续孩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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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兰回到医院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外面的保姆抱歉的眼神,“谁过来了？”
“周叔叔和周阿姨。”丛兰请的保姆今年才不过二十出头,是个老实的乡下姑娘,做事向来是指东打东指西打西,执行命令不打折扣,不过却是个胆小不经事的,显然周兴国的父母吓到她了。
“嗯,知道了。”丛兰推开了病房的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婆婆紧握着丈夫的手,一脸的疼惜,公公则是坐一边跟女儿周畅说话。
“怎么才回来？”周母看见儿媳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跟爸来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去办点事。”丛兰跟公婆的关系向来是淡淡的,尤其是跟婆婆的关系,称不上多亲近，周母出身知识份子家庭，向来自视甚高，不是很瞧得起小市民家庭出身的丛兰，丛兰刚进门的时候她很是想要教育一下丛兰，替她立一立规矩，丛兰却向来自认自己自立自强，没有一丁点需要别帮助指摘的，对婆婆进行了有理有力有节的回击，加上周兴国很善长搅混水，把两个女哄得很开心，让两个维持了表面的和平，现没有周兴国，婆媳两个少了一层顾及，两一只说了一句话，病房里却颇有点火药味儿。
周母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兴国这里离不开，以后要长时间的出去，最好先给们打个电话。”
“大夫说兴国的病需要长期护理，准备给他请个专职的护工。”
“为什么要请护工？又没有工作。”周母对儿媳的另一个不满之处就是儿媳妇自从生了孩子就拒绝去工作，让他们夫妻带孩子，现孙女都上小学了，儿媳妇还是没有去工作的意思。
“准备回去工作了，公司里不能长时间没有管。”周母就是传说中的“女强”据说是刚出满月就把孩子扔给了婆婆，连送奶的时间都奉献给了事业，等到孩子长大了之后，却又树立高标准，达不到她的标准她就各种惩罚，周兴国可以说是铁腕政策之下长大的，听说一直到他高中毕业，每天要穿的衣服从袜子到内裤都是母亲布置安排好的，一直到他上了大学，这才算是摆脱了控制，这也是丛兰最不理解婆婆的地方，她爱孩子的方式似乎就只有“控制”，任何事超出她的控制，她立刻就会歇斯底理。
“？能管公司？”周母挑了挑眉。
“妈，当初公司是跟兴国一起创办的，连立业都是后来才加入的，虽然一直家，公司的运营情况却是一直知道的，的博客也是公司电子商务的一部分。”
丛兰一说这些，周母就有些不耐烦听了，“既然想回去工作也可以，护工就不用请了，跟爸会照顾他。”
“他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翻一次身，每天要擦身三次，做四次肌肉按摩，们俩个体力上吃不消的。”
周母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有钱就请好了，别以为请了就可以大撒把，对兴国不管不顾。”
“奶奶，才以叫大撒把？”跟爷爷一起看童话书的周畅抬起头问道。
周母有些尴尬，“就是……不管爸爸了。”
“妈妈才不会不管爸爸，爸爸说妈妈是们家的领导，没妈妈管着他连袜子都找不到，是不是妈妈？”
周母没想到给她最有力回击的是孙女，不由得有些讪讪的，“老周，带畅畅出去玩，有话要跟丛兰说。”
周父大概知道老伴要说什么，有些忧心地看了儿媳妇一眼，不过他也是习惯了被“领导”的，想说什么没敢说出口，带着孙女出去了。
周母看见门关上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关于姚琳的事，打算怎么办？”
丛兰挑了挑眉，“？打算拿鞭子把周兴国抽醒，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学会包二奶的，包二奶就算了，还不知道用套，让家大了肚子找上门来，他答完之后，再作案工具没收了！从马桶冲出去！”
丛兰说得周母直皱眉头，“们年轻现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兴国是男！他一个外面打拼辛苦，他又那么优秀，难免会有些风流韵事……姚琳来找的时候，已经批评过她了……”
“妈，认为就不优秀吗？这么多年就一丁点诱惑都没受到过吗？如果出轨了，会说只是有点风流韵事吗？婚姻里除了感情要不要有点责任？”
“他是男，是女……”
“妈，您是受党多年教育的，连男女平等都不懂了吗？”丛兰几乎是用嘲讽的语气把老太太平时最爱挂嘴边上的话说了出来，当初她要留家里带孩子，老太太就教育她，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大学生，理应社会上争得一席之地，家带孩子是资源浪费，是男女平等的倒退，“再说了，如果是爸外面有风流事，您也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周母又被噎住了，“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得理不饶，一点都不温柔贤惠！”
又来了，说不通就摆长辈的架子，每到这个时候就该周兴国出惩稀泥了，可现这个时候周兴国却躺病床上依靠着呼吸机呼吸的活死，“妈，咱们别吵了行吗？关于姚琳，您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就是个贪慕虚荣腐化堕落的妓……女……”周母说这话的时候舌头都快打卷了，“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兴国的骨肉，兴国现成了这个样子，有没有一个后代……”
“妈，周畅难道不是兴国的后代吗？”
“知道是说什么！周家三代单传……”
又来了，让儿媳妇出去工作赚钱分担家用的时候讲新社会，说到孝敬的时候又讲传统，现又来三代单传说了，周母跟丛兰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丛兰只给周家生了个女儿，虽然周母把周畅当成掌上明珠，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可还是想要孙子想得要命，当年他们就绕着弯的希望丛兰生二胎，得知丛兰不肯之后，还跟儿子闹过，被周兴国给挡回去了，终究没闹到明面儿上。
“妈，您就保证她生得一定是儿子？再说了，您也说了，她贪慕虚荣腐化堕落，您就敢保证她怀的真是兴国的孩子？”
“她……兴国自己承认了。”
“什么？”原来不止是公司的早就知道了，连公婆也早就知道了，丛兰啊丛兰，到底有多傻，才会以为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那个幸福的主妇？原来早就是全世界的笑柄了！
“就两个月之前，姚琳拿着验孕单找到了家里，说她是兴国的女朋友，现她怀孕了，兴国逼她坠胎，可是她舍不得，来求们给她做主，跟爸立刻把兴国叫回了家，兴国说他对姚琳不是认真的，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知道，一定要让姚琳坠胎，姚琳急了说兴国对她始乱终弃，玩弄女性，推开窗户要跳楼，跟爸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下来……后来们商量了，让姚琳把孩子生下来，们养，兴国不同意……就僵持到了现，兴国出事之前一个星期，查出了乳腺癌，跟兴国说，没有孙子死都合不上眼，兴国这才答应了让姚琳把孩子生下来，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孩子不能生a市，要生香港……”
丛兰听到这里，心突突跳个不停，头一阵一阵的发晕，原来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事情已经暗中进行了这么久，丈夫的死甚至也跟这件事有关……“现们还是要孙子？”
“知道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能分遗产……可兴国好好的活着呢，公司也是的，钱也是的，们只想要孙子……”
“兴国是脑死亡。”
“什么脑死亡？他还有心跳呢！他没死！没死！”
“妈，既然是这么想的，就这里守着他好了。”丛兰觉得再看一眼周兴国她都会崩溃掉，拿随便什么东西把周兴国再打死一次，她推开病房的门，像是风一样的走了。
周母看着被摔得来回晃悠的门，呆呆地坐下，握着儿子的手，“儿子，没死是不是儿子？儿子，别怪妈，妈只是想要个孙子而已，怎么就那么倔呢，一直拖到了出事……儿子……醒醒吧，醒醒看妈一眼，看看没有了，妈妈有多可怜……”
姚琳微笑着开了门，“妈，怎么才来啊。”
“还不是个小祖宗要保胎，又说吃不惯a市的东西，妈才千里迢迢背了这么多东西来看！”进门的女穿着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是网领网袖的镶钻打底衫，穿的是皮质的短裤跟黑丝袜，靴子一直高到膝盖，头发染得黄黄的，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却满是乡非风，她脚底下大包小包的，果然满满的都是些蔬菜和坛坛罐罐。
她进屋之后打量了这屋子半天，“这房子有多大啊？”
“不算大，九十几平米吧。”
“是的名字吗？”
“当女儿傻啊，当然是的名字，他不给买房，当会跟他？”
女笑着拍着女儿的背，“不愧是女儿，真聪明……他真的死了？”
“医生已经宣布了脑死亡。”姚琳坐下拿指甲刀修指甲，“幸亏他死了，想用一套房子和钱打发，作梦。”
“什么？他还是不想让生孩子？”
“他当然不想了，嘴上说是喜欢，心里乎的还是那个只生了个赔钱货的黄脸婆，找无非是为了放松，男，都是些管不住裤腰带的，等动了真格的，一个个的全都现了原形，一开始说什么婚姻不幸福，没有共同语言，听说怀孕了，吓得脸都白了，拼命哄打抬，要不是机警去找了他爸妈，现什么都不是。”
“男，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不是。”
“那现真要把孩子生下来？一个女以后带着个孩子，可怎么再找……”
“唉呀的傻妈，他的那间服装公司，已经打出品牌了，一年光纯利润就几百万，上千万，就算去掉合伙的一半，他老婆要分走的一半，剩下的们五个分……”
“哪五个啊……”
“他爸，他妈，他老婆，他女儿，儿子，这五个都是他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也要有他们公司5%的股份，想想，一年能拿多少的分红？”
“五五二十五……五十万？”
“这指的是今年一年，以后呢？更不用说他现的房产、存款了，每样都要分一份，还有他爸妈的财产，那两个老东西说了，以后他俩的财产全是孙子的……”
“孙子……看准了是男孩？”
“找熟看过B超了，八成是个男孩。”
“嗯……看的怀相也像男孩……可是……什么时候分呢？”
“他现已经脑死亡了，为防夜长梦多，明天就去找律师，马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