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即使已到七月，这个国家阴凉得依旧听不到蝉鸣。
卡卡洛夫愣愣地看着面前来。卢修斯居然亲自过来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他依旧打扮的这么风骚,就不怕美容药剂过剩吗,——这当然是他的作风。
“呵呵,好久不见,伊戈尔。”铂金家主犹如笑面狐狸般跟他握手。
“呵呵,见到真高兴,卢修斯。”留着山羊胡子的校长皮笑肉不笑地伸出那只被标记过的手。
——他不知道表面上呵呵其实心里也呵呵……
——他不知道知道他表面上呵呵心里也呵呵其实正是为此而呵呵……
两个前任食死徒互相对视,大瞪小眼,瞬间交换了无数信息量。
赫敏旁边挑了挑眉毛。
终于,铂金家主从善如流地说,“这位应该有所了解,是西弗的学生和助手格兰杰小姐。”
“很高兴认识您,卡卡洛夫校长。”赫敏亮出一口牙医女儿的完美八颗牙齿。
“呵呵，也很高兴认识……”卡卡洛夫大脑急速运转！这就是那个西弗勒斯信里提及，提过很不简单的小姑娘——虽然他大部分内容都是嘲讽挖苦自己。
他也笑呵呵地恭维道：“贵校真是才辈出。格兰杰小姐年纪小小，就已经成为西弗勒斯的助手，前途不可限量。狼毒药剂的发明也真是一大贡献哪。”
赫敏微笑道：“您过誉了。”
——她居然承认了！
卡卡洛夫心中微微一僵，原来事情果真如此ｔ格沃茨这一届居然出了这等物，麻瓜出身也能让卢修斯如此看重，狼毒药剂和那种神奇的炼金道具都有她的影子……
他难免想到正筹办的三强争霸赛，心里微微一沉。
但随后赫敏天真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继续亮出一口白牙：“卡卡洛夫校长，实际上对德姆斯特朗学院也一直很感兴趣，这次才央求卢修斯叔叔带过来。想参观学校的话，您不会讨厌吧？”
——哎呦。卢修斯第一次听到赫敏管自己叫uncle，顿觉牙疼胃疼肝疼。
卡卡洛夫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最后随手叫来一个高大的男生：“威克，带这位小姐参观一下。”
上四层的楼梯时，她还没开口，威克多尔·克鲁姆就主动帮她提起那只超大号的皮箱，一级级往上抬。
赫敏不由得耸耸肩，其实那箱子的重量对她自己来说很轻的……但这位同学，太主动太诚恳了……
“谢谢，走廊上自己拎就可以了。”她忙说。
“嗯——这边是们上课的所有教室。”
德姆斯特朗的教室比霍格沃茨的都要大。每间教室的桌椅都码到了角落里，教室的讲台都设置中心，两边角落则都有壁炉。
“很不错的设计……”赫敏点点头，但心里难免有点失望。事实上她看到德姆斯特朗的第一眼开始就有点失望了，统共才四层的城堡，看上去年代也不太久远，哪里有器灵存？
风格庄严而简洁的走廊上空无一。所有的学生均已放假，唯有高大、眼神幽深的男生静静地看着她。
“唔……话说，一直这样看着干什么？”赫敏微微汗颜地抬头看他。
威克多尔·克鲁姆是那种很典型的白。这种体貌特征太过明显的样子不是她所喜欢的，但他是黑发黑眼，所以还算亲切。
走廊的阴影下，他的眼睛幽深得像熊猫眼一样。他指着自己的箱子，英语有些不太好地说：“这里面一定有灰常灰常宝贵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赫敏感兴趣地望着他。
“爷爷——也有一个这样的箱子。”他用手比划道，“每一道锁打开，不同的，都是。”
“是呀，真懂行啊。”她笑着拍拍箱子，“这里面大得可以装下去一个哦。”
四层楼很快就转完了。赫敏什么也没发现。最后还是克鲁姆帮她把箱子小心翼翼地运下来。
“话说回来，暑期不回家么？帮教授做课题？”她随口问。
“不是……，训练。”
“喔？”
克鲁姆看着她的眼神更幽深了。他现才确定，赫敏真的不认识他。
——《魁地奇周报》连续两届选出的，全球十位最有价值的u-17球员；
——金球奖本年度最佳青年选手；
——被财大气粗的美国俱乐部频频报高价、已刷新欧洲魁地奇新星历史最高纪录；
——《巫师周刊》，连续三年女性票选“想他共度圣诞晚餐”榜，青年类第一，体育明星类第一，总榜前三。
——《巫师周刊》，连续三年男性票选“想他共度圣诞晚餐”榜，青年类第一，体育明星类第一，总榜前五……
哪怕他无论走德姆斯特朗的校园里还是保加利亚的家乡，除非戴上成食死徒那样大斗篷，否则一定会被认出。任何都有可能认出他，无论男女老幼。卖东西的会主动免费，买东西的会尖叫着把更多回头客喊回来，绅士会脱帽致意，花痴会上来扑倒……
但这个褐发女孩，她居然真的不认识他。她的眼神明明白白，非常坦然，仿佛从来没看过魁地奇，甚至也没看过《巫师周刊》一样。
克鲁姆忽然松了口气。赫敏注意到，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生动了。
“是俱乐部的……训练。青年队的。是一个，嗯，一个俱乐部的预备队员……”
“喔……”赫敏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毫无诚意地说：“好厉害喔。”
威克多尔·克鲁姆，今年十六岁。同学的眼中是个阴沉面瘫的。读作阴沉面瘫，写作狂拽酷帅。他当然有狂拽酷帅的资本，学校里任何时候出场都会自带Bgm，Bgm就是众的尖叫欢呼鼓掌。最惊悚的是，男生往往叫得比女生还大……
他是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六岁起保加利亚老家展现出逆天的魁地奇天赋以后，第一次被用这种语气说“好厉害喔”。
这种……好像说芨芨草根的语气！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很激动的感觉。
他英语不好，带着浓浓卷舌，努力用手给她比划：“明年，十七岁，就不再是u-17了。成为了正式球员，明年还要参加——世界杯，是保加利亚，努力的话，就会被从俱乐部选——”
他忽然猛地停下来了。他忽然意识到，对方是个英国。而明年小组赛抽选乃至决赛，他们都很有可能对上英国队啊。搞不好对方会很生气的。
但赫敏点点头：“喔，那加油。”
他一看这个表情就又知道了……对方是那种对魁地奇完完全全不感兴趣的Ａ不了解！说不定连自己的国家有几个俱乐部都不知道！不！不是说不定！这表情她肯定是不知道！
赫敏看到他忽然挠了挠头，很可爱地说：“们借用了学校的训练场地，很大。可以来看看吧。”
她点头：“好啊。”
德姆斯特朗的主城堡太小，但场地确实大的可以。赫敏粗粗一看，估摸有霍格沃茨的三倍大。
这让心里不禁摇头，按照北德这气候，冬天波罗的海的风往这边一吹，场地上肯定冻得像冰窖。夏天倒是阴凉，远方有群山，不远处也有大湖。
他们走下长长的坡道，克鲁姆一直怕她拖着箱子摔倒了，走她前面。
一转眼，便是巨大的球场。
赫敏还四处张望，这学校真是太空旷了，什么都没有……她不由得又低头看了看箱子，觉得很是操心，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呢？今天都憋了一整天了吧？烧鸡也迷恋游戏死去活来，硬要进去陪他……
场地上还有其他，有喊了一声“威克多尔！”
克鲁姆马上很兴奋地挥了挥手。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体验感——他转头对褐发小女孩说：“那去训练了……可以，看看。”
“哦，好啊。”赫敏随意答道。坐上高台，基本上德姆斯特朗全校已经尽收眼底——器灵肯定是没有了，只能找另外的替代……
——倘若那个条件德姆斯特朗能实现的话，最终架设两校联网，似乎也是美事一桩……
有丢给他一把扫帚，随即他们都高高地飞起来了——空中，哥们儿顿时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嘿ｏ计，这是第一次带姑娘来看打球——”
呼啸的风刮过欧洲最有价值的青年选手耳边，游走球转来转去，克鲁姆不断地做高难度的复杂假动作，忽然觉得心里很轻盈。
——以前当然不需要带姑娘来看自己打球，因为她们都主动来了……
——所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这不可能！卢修斯！太狮子大开口了！”卡卡洛夫愤然站了起来，指责道。
“别激动，别激动伊戈尔。”铂金笑面狐心里大爽，“这只是一个建议。们提出的联合校内网究竟能不能实施，这还是一个问题。”
卡卡洛夫阴郁地看着他，忽然转身，看向校长室的窗外，语气非常消沉：“不要骗了，卢修斯。们说明了吧。那项技术，霍格沃茨做得成，这里也做得成。甚至条件足够的话，不止是霍格沃茨，还能包括对角巷，包括进整个不列颠……包括德国，包括全球都可以，对吧？”
卢修斯一愣。
“若说得没错，们已经做好了全英国的网络，并正准备上市销售了。说的没错吧？”
卢修斯猛地皱起了眉头，几乎要拍案而起：这老贼，居然敢派监视？！
“呵呵，这回是对说，别激动卢修斯。”卡卡洛夫转过身来，阴沉沉地说：“这并不是的猜测，也不要有疑心病。这一切都是受之吩咐，的上市计划也的猜测之中，不过是转告而已。”
卢修斯心中瞬息万变，表情也微微变色：“是谁……？伊戈尔，已经是堂堂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谁还能差遣？！难道……”
他心中一万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呼啸而过，几乎就要当场撩袖子看黑魔王是不是归来了！
“——不是想的那样，卢修斯。和Lord无关……是来到德国之后的事……”卡卡洛夫叹了口气，又远远望向窗外，望向场地上飞来飞去的克鲁姆，看着那青春飞扬的身体，仿佛看着自己某种遥远的希望。
——校长，很风光么？卡卡洛夫心里憋屈地说。
——也想做一个邓布利多那样的实权校长，而不是影子校长啊……可是，没料到刚脱离旧魔王还有老魔王，简直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卢修斯看着卡卡洛夫满腔心事的样子，不由得也沉默了。
他过了一会儿，斟酌着问道：“这两年不断提出加强三校联合交流的议案，甚至还要求重办三强争霸赛……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卡卡洛夫还没答话，就这时，卢修斯忽觉心神一震，一句话幽幽传进了自己耳中——赫敏这一年来居然又功力大进，连金鹤也不需要了……他可从未听说哪个大巫师可以这般以神念遥遥传音的！
他听了那句话，当下便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道：“伊戈尔……的提议，不是不可以做到。甚至于全德境内全部联网，并且和整个不列颠联网，哪怕包括进法国，也可以做到。”
卡卡洛夫眼前一亮，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要一样东西。”卢修斯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缓缓地，诗般开口，仿佛给卡卡洛夫判了死刑：“们学校场地那么大，可以栽树吧？靠近湖边和魁地奇球场之间的位置就可以。要移植一棵精灵树，真正的，活的精灵树，年份五百年以上，一千年以下，越大越好。如果，们做不到的话，就算了……”
北德的夏日来得快也去得快。赫敏拎着小箱子对克鲁姆摆摆手：“要走啦。谢谢今天带参观。”
克鲁姆从扫帚上跳下来，不自觉的，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忧郁了。
“那……希望们有机会再见。”
“一定会的！”
“weit……！eh……TheQuidditchworldcupnaxtyearl……Iwill……youknow……”
赫敏听着他这种努力咬字的口音，不由得笑了：“加油哦！全世界都看到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明年的魁地奇世界杯？那么全球网一定要转播！全球网，一定要明年之前铺设完成！
克鲁姆不知道她想什么，但是眼前一亮：“……会看的吧？赫米恩……”
赫敏没纠正他的发音，她觉得这种叫法也挺好玩的。
“You’llwin！的名字不就是胜利嘛？”她笑嘻嘻地挥手拜别，“中国有位领袖，他给自己起名李得胜，最后果然夺取了天下……再见啦！”
回去的路上，赫敏直接机场拜别了卢修斯。对方一脸狐疑，但依旧什么也没问便用门钥匙回去了。
她几乎是踢开机场宾馆的门——连让门童给她提行李都拒绝了——便迅速打开了箱子。
“们没闷坏吧？”赫敏黑洞洞的箱子空间入口朝下喊道。
“哈哈！”烧鸡傻兮兮的，毛有些乱，但是精气神十足地蹦出来了。“这小子……！干！真没的说！哈哈！”
赫敏挑了挑眉毛，看到黑发小少年照例裹着浴袍，湿淋淋地出来了，手里拿着两台重重的掌机……
“都打穿了。”他慢慢地说着。头发还滴水，皮肤被浸得更白润，薄薄的红唇抿起，手指修长地划过键盘：“两台机器，一共七十九款游戏…………嗯……都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