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soooooooocharming，Nicebody,glaeous,”
“Poorboy,IbelievethatI’velostwithyou,captivatedbyyou……but,whyyoulooksoconfused,”
精致的大魔镜喋喋不休地说着。它的装潢是二十年代风格,很有一番清贵之气——然而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开口就有点儿毁了,哪怕它不断试图使用华丽的形容词,也改不了那种眉飞色舞二逼兮兮的感觉。懂行的一听,甚至会意识到它的口音居然都不太英式,而带点大大咧咧的美国腔调……
——如果卢修斯站这里,肯定会大呼自己上当,居然买到了这种水货！
——还把它当礼物送了！
但赫敏一点也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此刻她也不站镜子前。
镜子前是一个只穿了衬衣黑裤的小少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袖口有一点长了——不，是胳膊太短了。
这具莹润剔透的身体使用起来全无滞碍，但总有一种犹如梦幻般的感觉。
最梦幻的是那张脸。他抬头看着镜中的面容，那张脸分明是自己的，但仿佛被整个染上了一层浪漫的气息，柔美了许多又俊逸了许多，浑然不似间中，而像是高塔上的琉璃，流光溢彩却又一碰即碎……
他这么抬头一看，魔法镜子又开始叽叽喳喳夸个不停了。
这让他更产生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是谁呢？现应该是谁呢？
更何况……
黑发少年系好扣子，打开门，有些尴尬地看着赫敏。她此时坐外面的沙发上翻一本书，怀里还是抱着那只大黄鸡，黄鸡不断啄桌上的薯片吃。
因为种种原因，他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换好了？”赫敏抬起头，点头道：“那就跟出去吧。”
黑发少年心中惴惴不安。他跟她后面，发现自己比她矮了差不多一个头，步伐也熊多……她要怎么处置自己呢？莫名地复活自己了以后……
一路上，赫敏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直到她上了一辆小型皮卡，亮黄的油漆上刷着某个麻瓜电缆有限公司的名字。
小少年很是茫然……
“上副驾。”赫敏看着他说，“把这个套上——系安全带。”
他穿上了一件印着麻瓜电缆有限公司Logo的外套，看起来像工服。小皮卡伦敦的街道上开了起来，四下高楼大厦，潮汹涌。
他抿着嘴唇，眼睛静静地打量，心中思绪万千，不肯多说一句话。
赫敏把车载cD打开了。空调风呼呼吹着，闲适的音乐放着，那只跳来跳去的衅鸡居然还缩一边跟着哼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强烈了。
直到赫敏把车停了某个来往的街头，再递给他一只工用的橙色施工帽：“戴好，跟下来。”
他根本没有用过这种东西，只能通过眼角的余光瞥赫敏的手法，才勉强戴上了。
下车以后，帽子还是有一点松。但街头来往的，居然没有一个麻瓜因为好奇而往他们这边张望……
“帮把这一堆摆起来。”赫敏不知何时绕到了车厢后，抬出一堆橙色的小三角立方体似的路标柱子，又径自从卡车上拉出一架长长的梯子，梯子架高高的电线杆上，就开始往上爬……
他还发愣，那种衅鸡已经乐颠颠地跳下车来了：“快摆呀！要帮吗？”
“呃，不用了……”他赶紧敏锐地开始放置那些路标，让它们绕着电线杆和施工车摆了一圈——
路过的行都很自觉地绕过了他们，没有任何发出任何疑问。
“不错嘛！学习能力很强嘛！——守着下面哦！”衅鸡亲切地看了他一眼，拍着翅膀飞上去了。
太阳照得老高，他抬头往上看，赫敏已经爬到电线杆顶部了。有些反光，他看不清她做什么……
但就才不过片刻，她就轻盈地跳下来了，拍了拍手说：“不错，收工吧。”
他茫然地一边收着那些路标，一边问：“……完了？”
“不，还有四十多个点要设呢。”衅鸡插嘴答道。
赫敏车上仔细摊开了一张画得密密麻麻的伦敦地图。其中她自己用红笔标注出了好几个方位——看了一会儿，她便了然地收了起来，开始调转车头。
“是不是很无聊？”空调风扇吹过，他抬头，瞥见赫敏车前镜里看不出表情地说。
还来不及回答，一个灰灰的大盒子就递到了他手上：“自己玩，没电了告诉。”
少年低头一看，又犹豫了。
那是一个他前世今生都从没见过的盒子。盒子中间有一块凹下去的槽，像是电视的屏幕，可只有不到4英寸长；小屏幕左边有着一个大十字形的按键，还有一些零散的小按键，每个按键上印着字母。屏幕上方写着【Lynx】，下方刻着【atari】，都是他不明白的意思。
这个盒子上，一丁点魔法波动都没有，散发出一股彻底陌生的气息。
“嗷嗷！”烧鸡忽然飞了过来，停他肩膀上：“建议玩忍者龙剑传！上吧上吧！看的手速了少年！”
屏幕被打开了。不到200像素的小屏上，却是确确实实的小动了起来。
赫敏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汤姆埋头拼命按键，烧鸡一旁叽叽喳喳指挥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
——男孩子果然还是好带，塞一个游戏机就成了。
——恐怕斯莱特林这位前辈自己也没见过这个时代的掌机吧？小巫师们一千多年来都只有魁地奇、巫师棋这些娱乐，比麻瓜孝真是寂寞太多了……
她轻声刹下车门：“那们呆车里，回来前不要出去。”
烧鸡指挥得不亦乐乎，但正此时汤姆手一抖，一个按键没下去，物骤然被击中身亡……
“喂喂喂！什么技术！”它不满地说，“再来再来！”
但黑发少年很执拗地放下游戏机，解开安全带，乖乖地戴上了安全帽，再次走下车。
赫敏不由得失笑，任由他默默地帮自己摆好路标……
就这样，又转了好几个路口。每次赫敏下车布置局域网的信息输送法阵时，汤姆都执意放下手中掌机，默默地帮她摆路标。有时候不是电线杆或者红绿灯下，而是市中心某个自动取款机里，他就默默呆黄线外。烧鸡不由得哇哇大叫，因为这样一来他的物便总是不断死亡……
最后赫敏随意地问：“以前没玩过麻瓜的游戏机吧？”
汤姆默默摇头，心说哪怕那时候孤儿院有条件让玩，麻瓜世界也没有这东西，那时候一天到晚打仗，谁还发明这个。
赫敏点点头，似乎是无意地问：“觉得怎么样？”
“……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发明真的好厉害啊。
赫敏很满意地说：“那安排一个任务，这段时间把这上面的游戏都玩一遍。还有这个，这个回去插电玩。”
低头一看，她又递给自己一个任天堂sFc，后面还连着插头……
抬头看着赫敏，她笑着说：“好好研究一下，结束以后告诉感想。”
这个夏天开始的大半个月，赫敏到处设置网络法阵，乘着皮卡、公交、地铁，有时又是火车或飞机，几乎走遍了整个不列颠三岛。她手上拎着黄鸡，身边跟着沉默的黑发小男孩，总是到哪里都抱着掌机。
有时野营外，有时住麻瓜的连锁宾馆里，有时借用家庭旅馆，赫敏一直都走得很闲适。
只是——只是除了每夜都必须回到箱子里，睡水晶棺中的寒泉中。
他是莲花托生，本来也是未长成的莲花。每日若不泡够足够的寒泉水，便觉浑身焦渴；每次回到寒泉中，纵然冷彻骨髓，却也有种归属感，令很快便陷入沉睡。他知道，这是身体吸收营养，非此不可。
然而……
每天躺进水晶棺的那一刹那，抬头看着箱子被盖上，周围归为彻底的黑暗，自己也即将陷入安眠的那一刹那，不可控制的，有一种死过去的感觉。
挣扎、绝望，和浓浓的不甘从心底袭来，那羽蛇和红莲构成的冷血啊——却分明像是滚烫的热血要沸腾咆哮着涌出。
七月上旬，他们停了某个私农庄里。外面花架下是蔷薇的香气，赫敏自己摘了一些番茄和生菜，拌成新鲜沙拉，面前两台电视机，一台放美国的《成长的烦恼》，一台连着汤姆手上的sFc。
赫敏都看得哈哈大笑，最后随手把沙拉盘放到一边，看着小少年的后颈，道：“来来，暂停一下游戏，帮把盘子收了，们要准备走了。”
汤姆默默地站起来，默默地拿起盘子，走到水龙头下……
“喂！”赫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俯视下来：“干嘛用水洗啊？”
“……”
“随手清理一新就可以了啊！”赫敏被那忧郁的、黑沉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暗道不知道这小子想什么，搞得一副好像虐待他的样子……
汤姆无声地看着她。她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意思。
“难道复活以后，力量削弱了？连清理一新这个魔法也放不出来了？”赫敏挑了挑眉毛，“好吧……既然这样，应该早点想办法的。”
赫敏说完转身就走了，后面依旧跟着一跳一跳的大黄鸡。
汤姆阴郁地想：可难道不就是如此么？
——还能被允许……
——允许再用魔法么？
第二天清晨，他刚刚从箱子里醒来，赫敏便递给他一条柔软的枝条：“试试这个。”
汤姆心中一惊，霍然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接过了它……
一瞬间，仿佛从心脏开始，全身都产生了一种微微的战栗。那枝条柔软却发寒，然而内芯却又有一股热流传送到自己手上……冰与火，寒与热，本来应该毫无关联的东西联系了一起。
同时，自己的身体疯狂地回应着它的某种召唤。这根枝条仿佛——仿佛本身就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赫敏点点头，满意道：“看来第一次做魔杖还搞得不错嘛。这红莲枝条本来就是从身上下来的，不可能不认主。”
烧鸡自豪地翘翘尾巴：“当然还有小爷帅气的羽毛！从此以后就是持此魔杖纵横江湖无敌手的节奏哦！快来感谢小爷！”
汤姆迟疑地看着那根魔杖，良久又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赫敏……
赫敏微微挑了挑眉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默默低下头，没说话。
赫敏和烧鸡慢慢走远了，她嘀咕声自己都能听见：“搞什么？好像欺负了他一样……”
烧鸡笑嘻嘻地扑腾道：“呀，少男心思别猜！……”
全不列颠局域网架设之旅的最后一站，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和德拉科去法国短期度假去了，唯有卢修斯一家。而汤姆到了夜间便箱子里的寒泉中沉睡，此时也出来不得。
她全身裹着大黑袍，庭院中静静带起风，只是手上还拎着那只大皮箱。卢修斯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今晚的造型出乎意料的正式得可以——而那一直被她拖手里的皮箱，他也谨慎地没多问。
事实上，自从喝过赫敏那诡异的魔药以后，他至今心里还有点阴影。
“真的都布置好了？”他不放心地问。
“今晚之后就布置好了。”她抬头，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漫天萤火中的精灵树：“都做好准备了吧？”
“局域网一开通所有的终端就都能上市。”他一口答应道，“倒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把网络的布置全部攥手里？真的不去申请个专利什么的吗？要知道，这个绝对是会获得梅林骑士团一级勋章的……”
“不。”她一口答道，“这项技术，有着绝对不能公布的理由！”
——因为那是……霍格沃茨！
——有霍格沃茨的存，才有核心法阵和交换法阵等一系列信息传输中心存的意义……因为所有网络内庞大的信息洪流，都是由城堡的灵魂处理的！
千年城堡竟有如此秘密，可以说是梅林恩赐也不为过。然而城堡又是如此幼小、天真，可以说柔弱……若未等它成长到足够强大前便公布出去，引发了某些觊觎该怎么办呢？
纵然卢修斯是校董，此事她也绝不能与他说。
卢修斯无奈了：“好吧好吧……反正分红是不会少的。”
“永远高贵优雅的马尔福家主，开口闭口就是金钱这样的话题，不会让觉得失去了贵族风范吗？”赫敏丢下这句话，便一个箭步跃上——卢修斯也没看清楚她的脚步，便就那么消失了。
跳到高处，繁密枝叶间，精灵树竟似有灵一般，生生拨开一条路，指引她走向某个方向。
七八个转弯，最后竟被绕到一处宽敞的树洞里。赫敏不作多言，径自画下了已经画过不少于一百遍的法阵。
幽幽荧光闪过，周围魔力波动猛然一变，这气象却是再也不同了。
她兀自掏出小晶板，点了点屏幕，低声道：“霍格沃茨？”
屏幕对面的小高兴地笑道：“赫敏！——海尔波也这边，海尔波来打个招呼……赫敏，辛苦啦。”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居然涌起了种种柔软情绪：“嗯，成功了。这里是马尔福庄园。”
城堡屏幕对面喜气洋洋地说：“知道……都感受到了……现，整个不列颠，都能看到Ｕ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许多可以做到却没有想到去做的事情……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要有寂寞的巫师啦。”
赫敏笑了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寂寞的，第一个就是呀。”
话语落毕，虚空中又飞来些许造化之气，暖意融融，灌注进她体内。而周围的萤火也微微闪烁，传达出一种欢腾雀跃的气氛……
霍格沃茨忽然又点点头：“感觉到了……马尔福家的精灵树，它现还小……它是的同类呀。唔……和它交流……它真乖啊。它说一个太忙了的话，等它长大了帮。”
——原来如此么？无怪乎自己冥冥中有所预感，将最后一站设置马尔福家。
——此后，这精灵树若是长出真正的灵能，能成为第二个信息处理中心也说不定！
造化啊造化……每一次感受，都更觉得它神秘如斯……
萤火飞舞、凉意习习的精灵树顶端，她抬头看着月色，若有所思。
等她跳下树来，卢修斯想到什么似地说：“对了，德姆斯特朗的倒是找联络过，说对校内网很感兴趣……真的架好了？”
他狐疑地打量着一身轻松的她。
赫敏摊手笑：“当然好了。怎么，以为有多艰难？以为要和巨怪搏斗吗？”
卢修斯嘴角不由得一抽：“好吧……”
他迅速地掏出自己的终端，紧张地看着屏幕。此时整个局域网里什么信息都没有——但是，远自己家里，自己竟然也可以联络上校内网了！
看着开学前最后的校内热点话题【#要回家了好舍不得校内网#】，卢修斯脑子一轰，仿佛看到无数的金加隆、无数的膜拜朝自己涌来！！！简直把持不住！！！
“真的好了！”他大喜，“对角巷也能吗？霍格莫德呢？还有一些偏远的地方……”
“办事，放心。”
卢修斯通体舒泰，紧紧盯着终端，兴奋不已——他甚至突然意识到，自己是除了发明者之外，第一个全国局域网的使用用户……
“对了，说德姆斯特朗是怎么回事？”赫敏慢条斯理地问。
“哦。”卢修斯表情定了定，努力回复高贵一点的表情，依旧喜上眉梢地说：“他们对这个校内网的模式很有兴趣，想他们校内也设一个……说起来，可以做到吧？”
他用那种狐狸般的眼睛打量着她。
赫敏眯起了眼睛，心中思索。若德姆斯特朗也有与霍格沃茨一样的千年城堡器灵，可以充作信息交换中心，也不是不可以……若非如此，便要从欧洲海岸线一点一点地设置信息传输点了……不过，德国为何对此事这么感兴趣？霍格沃茨有校内网才不过一个学期，守旧的不列颠巫师界自己都不太了解！
“可以。不管怎样，可以先去德国那边看看情况。”她拍了拍自己的箱子，暗道去欧洲大陆上看看也不错，否则孝天天玩掌机，晚上就箱子里睡，真要变成宅男魔王了……
“嗯，可以对他们尽可能的提要求，要知道，这回是他们求们……”卢修斯勾起一抹狡猾的微笑，道：“知道么？这还是局域网技术根本没公布的情况下——德国方面明确向要求，希望能设置一个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联合校内网，以便两·校·师·生，随时随地，同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