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据说,皇上储秀宫砸了个杯子,又命工部过年后加快慈宁宫的整修进度。明眼都看得出来,慈宁宫是为太后准备的。而慈宁宫与乾清宫的距离又近,明显就是想把太后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啊。

据说,皇上面对朝鲜来使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谁不知道朝鲜和摄政王的关系匪浅呢,这一定是做给摄政王看的,,福临,乱讲,家只是单纯的讨厌棒子,,

据说,皇上和先皇的大阿哥豪格好得就跟一个似的,还提出了要复封大阿哥为肃亲王,遭到了摄政王的强烈反对。

太多据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朝臣们心里都犯嘀咕。不过,惺帝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僵住了倒是真的。以前这叔侄两个天天有事没事就朝堂上玩肉麻,现则是谁都不理谁,明显是出了大问题。

大部分大臣心里将豪格和济尔哈朗骂了个半死。摄政王和惺帝是一拨的时候,日子多好过啊,不用担心该去抱哪个的大腿——反正看这个架势,惺帝大婚后必要亲政的,认准了主子干活呗。这次吴克善带了女儿来,众心里更有底了,连未来皇后都衙了,形势日渐明朗,做臣子的日子好过啊。

可是,可是,济尔哈朗和豪格,们两个太坏了吧!跑去挑拨皇上和摄政王的关系,这下好了,两个大物一一个说法,让们听谁的?

以范文程为首的大部分文臣是偏向福临的,可武将大多是偏向能征善战的多尔衮的,朝中的情况一下子诡异起来。

“也好,让们能知道哪些下面做耗。”惺帝如是说,淡定的舀了一勺子奶酪。

“又吃甜的,小心蛀牙。”多尔衮将侄儿面前的奶酪拿走,三两口就吃下了肚。

惺帝哀怨的舔了舔自己摇摇欲坠的乳牙,将控诉的目光投向自家叔父。各种纯正的奶制品简直就是这世界对他最大的恩赐啊,居然剥夺他这个爱好,叔父是坏坏坏!

多尔衮对他的小眼神视而不见,道:“反正是要过年了。等年后再动手吧,让他们再多蹦跶一会儿。”

过年的时候,照例要祭拜祖先,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们跪下面听惺帝说话好似有点模糊,还有些不解,到了结束后一看,方发现惺帝缺了一颗门牙。

众都低下了头,心里却乐开了花。惺帝实太沉稳,让很容易忘记他的年龄,搞半天还是个刚刚换牙的孩子,说话漏风,和自家小孙子一个样嘛。又过年了,大家心情都很好,嘴角便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别以为朕不知道们偷笑!福临狠狠的瞪一眼下面的。换牙什么的,最悲催了,更何况他还是皇帝,不得不开口说话。这几天没有少给布木布泰和几个姐姐笑话了去,就连小萝莉仁娜都跑过来,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的嘴巴:“表哥,那些给值夜的奴才太过分了,居然让偷了的牙去,很应该拉出去杖毙。”说着,还一副小大的模样点点头。

“多谢关心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福临是很想咬牙的,只可惜他的一颗门牙离家出走了,咬不到。

小萝莉笑弯了眼:“表哥是好,都是小偷不好,等抓到了仁娜帮您出气。”

福临无奈的看一眼上首憋着笑的布木布泰:“额娘~”声音里便带了一丝撒娇。

布木布泰将仁娜叫到自己身边,很是欣慰的看着这对小儿女。仁娜是科尔沁草原上最漂亮的小格格,倒也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仁娜并不知道自家父亲和姑姑的打算,但她从小就聪慧,知道皇帝是要讨好的,便看着福临笑。布木布泰逗她道:“老是看着表哥做什么啊?”

“表哥和哥哥们不同,长得好看。”小萝莉不愧是草原上长大的,评论起男的容貌来丝毫不害臊。

呃,福临摸摸脸,再舔舔缺了的那颗门牙,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好看了。小萝莉倒是很大方,接着道:“仁娜的哥哥们都是黑黑的,壮壮的。”

所以说,他是小白脸?他这是被一个小萝莉给调戏了?福临一脑袋黑线。由于他与摄政王“不和”中,现多尔衮不,没有给他岔开话题,就连苏茉儿都笑吟吟的,等着看他的热闹。

于是,惺帝再一次从太后那里落荒而逃,可看旁眼里,却是皇上与太后言语不和的表现。

朝廷背景再怎么阴郁,年还是要过的。今年两蓝旗送进宫的年礼比去年厚了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有许多的古物珍玩。

“叔父来看一看,这可是宋徽宗的画?”福临打开一卷画轴,顿时惊叫起来。

豪格和济尔哈朗都是不懂书画的,攻打明朝的时候,他们也抢了不少东西,书画他们眼里都是不值钱的,拿来送礼也不过是因为福临喜欢汉的玩意儿,他们投其所好。因此,就算是这种名贵的字画,他们也只是拿来做送礼的添头。

多尔衮凑过来看,他也是个半吊子,鉴定水平不佳,看了半天,道:“看着倒是像,不过也不能确定。要不皇上明日宣范学士进宫看看?”

“大哥送来的,定然不会是差的。”福临小心翼翼的将画卷了起来,“他们都是有钱,比朕富多了。”

多尔衮道:“皇上富有四海,何必说这种话呢。”

福临挠挠头:“既然叔父这么说,那朕送给叔父的年礼如果不贵重也说不过去了吧?”

他还有年礼?多尔衮眼睛一亮:“只要是皇上送的,叔父都喜欢。”

福临神秘兮兮的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握手心,郑重道:“这可是朕亲手做的,叔父与额娘一一个,可不许嫌弃。”

多尔衮接过,仔细一看,却是一枚田黄石的印章,看着眼熟:“这是上次皇上打赌赢来的?”

“啊,朕私库里看到过一块,便想着刻成印章送叔父和额娘了,偏生又找不到第二块一模一样大小的,只好找叔父要了。”福临很是得意,“这可是朕亲手刻的,天下没有第三个!”

印章刻的是小篆,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多尔衮却是感动非常:“叔父却没有这么好的东西给,这可不行,明日便去寻去。”

正月初一宫里设宴。平时有宴席的时候,摄政王总是和惺帝坐一起的,可这次却换了大阿哥豪格。与摄政王的黑脸相比,豪格笑得春风得意,最有喜感的就是惺帝,这种诚他不得不讲话,而一说话就让看见他缺了一颗门牙。

内殿里的气氛好了许多。皇帝年纪小,也没有什么皇后啊妃子啊什么的唇枪舌剑,只有端坐上的两宫太后以及皇太极的那些太妃们,下面的内命妇彼此也很融洽,言笑殷殷。最显眼的还是小萝莉仁娜了,科尔沁的公主,内定的未来皇后,这一系列的桂冠就足以让她引注目了,更何况她还长着一张标准的惹中老年妇女喜爱的红扑扑的小圆脸。

所有都向她释放出了善意,小萝莉也很乖巧,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小嘴跟抹了蜜一般。布木布泰见娘家侄女这么挣面子,也很高兴,连酒都多喝了两杯。

“果子酒虽然味道好,可喝的急了还是要上头的。”宴席结束后,见一贯端庄的布木布泰脸红红的,多尔衮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十四哥哥,”布木布泰冲他傻乎乎的笑着,“好开心。”

“好,今天过年了,大家都很开心,”多尔衮很有耐心的哄她,“喝一碗醒酒汤好不好?”

“才不要!”和喝多了的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布木布泰一偏脑袋,冲着多尔衮直乐,“十四哥哥,今天好多来试探,问和皇上怎么了。知道,们做戏对不对?真是的,事先都不告诉一声。”

多尔衮扶着她坐下,亲手端了醒酒汤一勺勺的喂她:“就算不告诉,不是也猜到了?玉儿一向聪明,皇上这一点就随了。”

提到儿子,布木布泰明显高兴了:“那当然,他是的儿子。仁娜也很乖,现就盼着他们快点长大,快点成亲,便可以等着抱孙子了。”

“皇上仁孝,定会如所愿的。将来只不要担心孙子太多抱不过来就行。”儿孙一向是多尔衮的痛处,只是看布木布泰兴奋的样子,他只好顺着她说下去。

布木布泰看看他,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十四哥哥,福临也是的儿子呢,的孙子孙女也就是的孙子孙女。到时候,有那么多的小娃娃围着,叫玛法,多好。”

多尔衮心里一动,将她抱住,柔声道:“那万一他们不孝顺怎么办呢?”

“那本宫就打他们的屁股!”布木布泰靠他身上,“十四哥哥,玉儿教出来的孩子还不放心吗?看看福临,多好啊。”

“放心,当然放心。”想到荷包里那枚印章,再看看怀里柔若无骨的美,多尔衮眼睛眯了起来,挥手放下了床幔。

“摄政王储秀宫?”养心殿里,福临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回皇上的话,是的。”作为贴身太监,歇子当然知道皇上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也不敢多说,只是应了一句。

“备些赏赐,明日朕要赐给大阿哥。另外,别忘了把朕让内务府新做的那几个万花筒赐给宫里的阿哥格格们,赐一个给仁娜。”福临头都不抬,吩咐了下去。

“嗻,奴才记住了。”歇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忙了一天,福临也累了,临了几帖字后便躺到了床上,自己也就只有过年这几天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等出了十五,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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