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萧末：“……”
萧炎：“……”
萧末与他的儿子互相沉默瞪视，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忽然萧炎的脸上绽放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男猝不及防时,少年猛地低下头男的脸颊一侧响亮地“啾”了下,顺便抬起手擦去了男唇角边还未来得及吞咽下去的一丝唾液——
然后萧末来得及发飙之前,萧炎手臂横过他,直接将阶梯教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光线从渐渐打开的门缝处倾洒而入,萧衍就站那里,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门内的两个。
萧末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跟大儿子抱怨小儿子太乱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于是男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试图用有些颤抖的手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然而就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大儿子沉着的走路声——那是校服的皮鞋敲击阶梯教室冰冷的瓷砖地面时所发出的的特有声响。
“不是被家长堵后面了吗？”萧炎撇撇嘴，一双手吊儿郎当地插.入口袋之中站得懒懒散散，就好像他没有感觉到现场气氛有多奇怪似的无动于衷道。
“学生会还要组织接下来的年级大会，没那么多时间用来浪费。”
萧衍平静的声音萧末头顶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末发现他的大儿子站到了他的跟前——当他低着头的时候，他正好可以看见一双深棕色的皮鞋停他的跟前几乎就要碰到他的，但是他始终没有抬头，就好像此时此刻有一个一吨的秤砣压他的颈脖处似的。
他很怕萧衍问他们干什么。
虽然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但是会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萧末如同等待酷刑降临地等待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发现萧衍什么也没有问——倒是萧炎的问题更多：“怎么找到们的？”
“问，”萧衍平静地回答，“问走廊上的有没有看见一个和顶着一张脸的流氓经过。”
萧炎因为萧衍难得的冷幽默嗤嗤笑出声。
而萧衍却说话期间只是轻轻地用绝对温柔的力道拍开了萧末的手，然后一言不发地接替了他的工作——比如将被萧炎扯出来的衬衫不急不慢地以一个能让穿着舒服的方式塞回去，然后抬起手帮男扯一扯袖子，最后是整理衬衫的领口。
直到萧末身上整齐得比他刚刚开家装会时更加整齐。
“……”萧末有些无语，他发现面对萧衍的时候，他反而更加像是一个犯错了的儿子。
萧衍将男安顿好后就继续去忙自己学生会的工作了，萧炎也因为篮球队要训练直接离开，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剩下萧末一个让他觉得简直安静得难受，于是他干脆也转身到走廊上去晃悠，顺便看见了他大儿子面目平静地指挥着学生会宣传部的将画好的海报一路搬过来到阶梯教室前放好，以及贴那些引导家长们来到阶梯教室的指示牌——
现场的学生会工作员来来往往显得有些混乱，但是萧衍却丝毫不见着急，反而他淡定的指挥声中，原本空无一物的阶梯教室也渐渐有了个要开年级大会的模样。
萧衍当然也发现了他老爸自己身边神出鬼没，但是少年并没有像一般的孩子似的露出任何厌烦的中二情绪，他只是做着自己的工作。
而萧末本来无聊，再加上没有被赶走就干脆光明正大地陪着他儿子，依靠放杂物的那个桌子边上，有个纸箱子里的嘉宾牌子吸引了男的注意力，萧末将它们一个个地拿起来看过去，除了一些年级主任之类的名牌之外，萧末发现自己居然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叫“李茂明”的名字，定眼一看，黑色的大字上面冠着的头衔还真的就是那个K市总警司。
“……”
正当男处于惊讶之时，手中的名牌却被轻轻拿走。
萧末一愣，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萧衍，身后还带着三四个羞得满脸通红地看着字的小姑娘。萧衍一言不发地将那些名牌放回箱子里，稍稍让开了一些，那几个小姑娘站中间的那个涨红了脸一个箭步马步向前抱起那一个放满了嘉宾牌的箱子转身就跑。
“不要影响别的工作，老爸。”萧衍伸出手碰了碰男的耳垂。
被其他的碰到耳垂的时候和自己去捏它的感觉并不怎么一样，萧末发现自己居然很容易地被这个简单的动作搞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男几乎是下意识地皱起眉，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开：“为什么警务处的会跑来们学校参加年级大会？”
“听说每年都会来，”萧衍修长的指尖轻轻替男将滑落至眼前的碎发整理好，“大概是给警校招的缘故。”
“为什么会跑到们学校招？”
萧衍轻笑出声：“老爸，不要一副老鼠见了猫似的表情好不好，现的警校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去的，家当然会选K市成绩最好的学校来做宣传。”
“只是难以想象们家里要是出了个警察会是什么样。”萧末微微眯起眼，略带着一丝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品学兼优简直就是警校最好的招聘对象的大儿子。
“还不好么，黑白通吃啊。”
“喂……”
“老师是有跟说过这个问题，听说学生会的想要进去还会面试环节有加分，”萧衍终于不开玩笑了，他拿开自己的手，淡淡道，“但是还考虑这个问题，说实话，对这个兴趣并不是很高——想让学什么专业？”
萧末一楞，没想到这个问题忽然就砸回了他的身上，而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谈话期间被大儿子一路带到了走廊的拐角处，周围没多少——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安心地谈话，并且不用再担心会站那里显得碍手碍脚。
“没想过，可能是法律吧。”萧末想了想后，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萧祁，所以果断地回答道，“这样的话，以后老爸手下的场子出了什么意外可以来帮忙，自家总比外放心很多。”
萧衍听了萧末的话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萧末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他轻轻抿起唇角，看着站自己面前没有对自己的话发出任何表态的大儿子——如今已经跟萧末长得个头差不多的少年几乎褪去了小时候脸蛋上的漂亮精致，这个时候当他沉默地站那儿时，多少总会有产生一种“英俊”之类多用于男性的专属用词，而当这一些配上萧末沉静的性格时，却只会令产生了当年的孝真的长大了的错觉。
萧末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擅自规定儿子的生方向。
这么做很自私。
萧衍肯定也不会喜欢这样被束缚着去做某件事情——毕竟过去的那么几年里，他们父子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要讨论关于萧家双生子的未来去向这方面的问题。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男几乎就想要后悔，于是动了动唇，开口说些什么对刚才自己说的话进行一点抢救……
“好吧，萧衍，其实如果还有什么其他打算的话，老爸也……”
却这时他意外地面前这双琥珀色的瞳眸之中看见了一点点笑意，当萧末微微一愣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时，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英俊的面容像自己缓缓靠近——
萧衍一只手放校服的裤子口袋中，微微弯□，几乎是男唇角又稍稍有点距离的脸颊上落下轻柔而飞快地一吻。
“听的。”
萧衍说完，不等男回过神来，就将他轻轻拽出走廊拐角往阶梯教室的方向推了下——
“准备开会了，去找个前排点的位置，一会也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
因为走廊拐角处的对话，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加晚上萧末都处于一种良心不安的状态之中，原本儿子有意接手家业（他就是这个意思）他应该觉得很开心，但是有那么一刻，萧末又觉得自己变成了那种最惹讨厌的父母——比如以养育者的身份孩子成长的道路上指手画脚的那类。
而萧衍的妥协让他变得更加不好受起来。
他隐隐约约觉得其实萧衍对自己的提议其实真的不太感兴趣。
参加完家长会之后男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宴会，是以西区新回归的继承的名义举办的宴会——
说是“名义”意思就是那个神秘的继承压根就没有露脸，反倒是西区以前的大佬出现们的视线之中，老头姓龙，此时他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上了年纪”，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最近父子团聚的关系，这老头看上去又比前段时间萧末看见他稍稍精神一些。
原本这样主角都不出现的诚萧末压根就可以不出现直接让萧祁代替自己去的，但是一想到回家即将面对儿子，心怀愧疚的萧末立刻被鸵鸟精神左右，直接让萧祁开着车亲自到宴会现场走了一趟。
整个宴会很无聊，男显得有些心不焉的坐一旁喝酒，剩下的那些际关系都让萧祁去打点去了——视线若有若无地萧祁和西区大佬之间来回游走，看着他们仿佛真的如同陌生一般哪怕连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萧末觉得有点无聊。
男等了一会儿，正当他无聊得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影出现他的面前——并且没有受到任何邀请的情况下就这样径直男面前坐了下来，视线被挡住，萧末不怎么恼火地挑了挑眉——
敢这样他面前放肆的并不多。
不过秦朗当然算一个。
此时此刻，大概正处于事业低谷的男却丝毫不见颓败，依旧是发型到位西装整洁，身上从皮带到袖口都是绝对拥有瞠目结舌价格的一线顶级品牌，眉宇之间也尽是难以掩去的成功士才有的那种傲慢冷厉。
还用得起这种奢侈品，看来打压他得还不够狠。
萧末懒洋洋地笑了笑，心不焉地抿了口酒，这个时候，他隐约注意到萧祁似乎走向了西区的某个高层——男稍稍坐起来了一些，但是随即发现萧祁似乎只是跟那个敬了杯酒说了两句话就直接毫不留恋地走开了，萧末目光黯了黯，这才将实现重新放到了坐自己面前的男身上：“秦先生最近很闲啊。”
“妥萧末的福，还真是忙得很。”秦朗冷笑了声。
“唔。”萧末微微眯起眼，用那种令火冒三丈的淡定语气懒懒道，“秦先生不要错怪好，最近您遭遇的那些个糟心事儿看着也挺替着急的，不过呢，真的跟没关系。”
秦朗额角跳了跳：“难道想跟说那是天灾？”
“做，天看嘛。”萧末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秦先生要是觉得实太倒霉了，可以考虑这个月十五跟一起去庙里拜拜，顺便多做点功德，说不定老天爷会保佑度过这次难关。”
萧末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想找点理由消遣一下面前这个十足可恶的男，却没想到自己话一说出口就看见秦朗那双深褐色的瞳眸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眼光萧末再熟悉不过了，一看就知道这货不怀好意……安静下来想了想，萧末立刻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顿时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萧衍的事情让他一晚上提不起精神，要不是精神不集中他怎么样也不会做出挖个坑自己往下跳的愚蠢行为。
而就男想说“这只是一个玩笑”随便糊弄过去的时候，却被面前似笑非笑的秦朗抢了先：“萧末，约？”
萧末：“……”
秦朗：“前些天楚楚可怜记者面前大哭是负心汉的那个是谁？”
萧末：“记者乱写，也没有办法。”
秦朗：“那的意思是？”
当然就是报纸上的那个意思！
萧末抽了抽唇角，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索性沉默——等他想起今天自己出现这个宴会上的另一个目的猛地抬起头找的时候，却发现萧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不知道跑到哪了。
该死。
遇见这姓秦的就没好事。
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男站起来想走，却站起来的一瞬间又重新被秦朗摁回了座位上——男额角青筋跳了跳，彻底被面前的挑衅到，强压下心中的熊熊怒火，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秦先生，自重。”
“这里又没有记者，怕什么。”秦朗笑了笑，稍稍弯□想要凑近萧末，却他这个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被对方举起的手直接挡了脸上给推了回去——秦朗也不生气，只是发出低沉的嗤笑并且对方料想不到的情况下伸出舌尖及具暗示性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萧末目光一沉，厌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个月十五，去家接。”
“用不着。”萧末的语气很生硬，“自己没车？”
“随便。”
本来的目的就是说服萧末跟自己出去，现目的已经达到，秦朗只是笑了笑后就转身离开了男，留下他一个独自坐椅子上。萧末缓缓地闭上眼想了想，最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完，用眼神将几个想上来搭讪的各行业老板给杀了回去，男重重地将酒杯放到了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之中，掏出手机拨通一个他熟悉的号码——
电话只是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起，对面萧祁的嗓音依旧低沉显得不急不慢。
却意外地让萧末心中那股火烧得更旺。
“玩够了没？”萧末语气很不好地说，“玩够了就跟回去。”
面对男明显迁怒的怒火，对面的沉默了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一声“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直到萧末忍不住直接挂断了电话，等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萧祁这才沉默地将手机放进口袋之中。
会场VIP休息室之中，身着标准的保镖西装的男却坐场唯一的一把主位之上，他静静地扫了一圈周围正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西区高层，场的都是经历了当年西区的落寞却没有离开的高层，如今注定都是西区日后东山再起之后的元老。
VIP休息室中此时此刻安静异常，男几乎是不用猜测也直到他们定然是听见了方才手机中的对话。
果然。
“这个萧末，未免太过霸道。”坐距离萧祁最近的那个高层先开了口，脸上显得恨恨的不甘心。
“对啊对啊，哪怕是对……”坐这个高层身边的唯一的那名中年女性也开口，然而说到什么词语的时候，她又猛地顿了顿，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少爷，要好好考虑们刚才提过的问题，总这样两边跑也不是办法，毕竟们这边如果要重建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到……”
周围的符合声响起。
面对这些每一位都比自己年纪大了不少的高层，萧祁那张平日里面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温和的笑意，他站起来，站直了之后，又十分礼貌地微微鞠躬：“那就麻烦各位世伯了。”
周围响起的谦虚和恭维的声音中，萧祁的脸上再一次恢复了镇静，然后，男比平日走路的频率更快地，走出了VIP休息室。
大约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萧祁就会场的角落里找到了眉头紧皱状似不耐烦的萧末。
“末爷。”男的声音依旧低沉谦和。
“哪去了？”萧末掀起眼皮子扫了眼站面前的西装男，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想起了自己重生的那一天对方将自己从地上抱上床然后用不卑不亢的态度告诉他“安眠药已没收”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萧末几乎已经习惯了周围有这么一个的存——虽然最近有意开始分散萧祁手中的权利，但是很多事情账面上还是会不假思索地交给这个男。
看着面前眉眼平顺莫名其妙被迁怒了也丝毫不见反抗的西装男，萧末的眉头微微舒展，语气也稍稍好了一些，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之后又仿佛这才将话说完似的补充道：“一个没留神就跑得没影没踪。”
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单纯的抱怨。
萧祁看着面前的黑发男，胸口微微起伏了下，却最后成功地没有让自己露出任何其他多余的情绪，只是弯下腰按照平常的规矩那样将男从沙发中扶了起来——
“只是临时有事走开，末爷，们回家。”
萧末有些心不焉地站起来，却萧祁想要扶着自己往外走的那一刻轻轻松开了他——萧祁微微一愣，转过头用显得有些诧异的目光看着身边拒绝自己的男，然而后者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扫了他一眼之后，露出了一个难得算是微笑的温和表情：“有外的诚不用这样，毕竟现很多事情还是打理，这种下的事情做多了，以后出来走动未免会被看不起。”
“……”
萧祁张了张嘴，盯着男看了一会儿却最终没能从嘴巴中说出什么反抗的话——
萧末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并且至少听上去那确确实实就是难得为萧祁考虑，但是当黑发男不要他的搀扶自顾自地迈着沉稳的步伐率先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他看不见的位置，身着西装的男原地站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茫然无措并且掺杂着委屈的表情。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当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要转头过来看看的时候，却毫不意外地，这之前男脸上早已重归于平静。
走出了会场，天气已经入了初秋，晚上总会偏凉，萧末原地站了一会儿，等萧祁将车子开过来替他打开门，这才弯腰坐进了车里。
一路无话。
车中主仆二不知道各自分别的想法，只是一个专心致志地开车，另一个更加专心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直到小车一路驶向萧家大宅，平日里，家门口萧祁就会停下等男回家自己再开车进车库，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心不焉，他居然径直没有停下来就直接将车拐进了通往地下车库的那个方向。
萧末意识到这一点时，也只是微微蹙眉，却并没有阻止他。
只是静静地坐后座，等萧祁将车子开进车库里。
车库里灯光很暗，只有一小排用来照路的地灯，当车子驶进车库之中停好，萧末只能勉强从后视镜中看见坐驾驶座上的萧祁一双平静的瞳眸。
车子的引擎熄灭，周围令不安地安静了下来。
男懒洋洋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地微微挑起眉，似乎等待着坐前面的男发言——不过其然，大约沉默了半分钟之中，对方丝毫不让他失望地开口叫了声末爷。
萧末笑了笑，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出萧祁话语中的紧张，只是淡淡道：“说。”
萧祁想了想，微微转过身来——也就是这一刻，萧末忽然意识到他这个保镖身材比他想象得更好，肩膀宽阔，有肌肉，侧脸下颚的曲线很很不错，无论是当保镖还是吉祥物带身边其实都挺有面子……
正当男心不焉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萧祁问：“末爷最近对属下的行为是不是非常不嘛？”
更正一下——就是心眼太直，过于开门见山。
萧末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下，表面上脸上的笑意却显得越发清晰：“是有些不满，但是先前也说过了，如果忙家里面的事，也是批准的。”
“……”
如男预料之中地，他满意地看着萧祁沉默下来。
昏暗的光线之中，男看着他保镖沉默的侧脸，勾起唇角，淡淡道：“萧祁，无论怎么样都好，可以支持，这个的脾气比想象得好一些，不用怕……”
“……”
“只不过唯独不喜欢别骗。”
到了最后，萧末话语之中的笑意消失了，变成了稍稍带着一丝警告与疏离的冷漠语气。
萧祁有些心烦意乱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看回过头，看着近乎于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男——上一次男这样专心地看着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事情了。
萧祁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从车子的前驾驶座微微站了起来，通过前排座位的空隙处将自己的身体挤了过去，他一只手撑男身边的靠椅座位上，探过头去飞快地男的唇上落下一稳。
萧末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扇了他的保镖脸上。
萧祁仿佛这才被打醒一般，露出了一个自己将自己吓到的表情，他猛地一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末爷，属下不会……”
“萧祁，过分了。”
男的声音听上去很冰冷，甚至没有一丝笑意。
而当萧祁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萧末却已经自顾自地打开车门下了车，车门被男重重的关上，那呯地一声巨响就像是活生生地拍萧祁的脸上似的——而至始至终，后者都如同雕像一般坐自己的位置上，直到男的走路的声音消失停车场。
……
萧末可以说是一路杀气腾腾地杀回了萧家大宅。
当他像个螃蟹似的迈着僵硬的步伐一路横重直撞来到茶几边时，余光一闪，却猛地看见了茶几上放着一张什么东西——
男有些好奇地绕过去看了眼，却意外地发现那是一张宣传单——并且是令他十分想要爆血管的警校宣传单……
谁放的？
放这里是什么意思？
男捏着那张宣传单站原地站了一会儿，下午萧衍笑着答应他的那一幕眼前一晃而过，萧末沉默了片刻之后，毫无征兆地直接掀翻了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