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丰碑与心声
苏裕只跪了一下，然后就站起来,跟顾晗晗一起离开大远航纪念碑。
他们是背冲着大远航纪念碑离开,肩并肩走广场有一些年代的古董地砖上,一路上顾晗晗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苏裕。
“尤斯汀的祖先是那些开拓者。”苏裕开口对顾晗晗说,“他们是大远航三万六千艘宇航战舰的一个分子,起航之后一路向前。经过的每一个恒星系里设置信号转接节点,探测星系里的每一颗行星,如果行星上已经有了其他种族的生命,就跟他们战斗,直到将他们全部消灭。”
“每找到一个适合类居住的星球,清理工作完成之后,就会有一些和舰队留下来,改造那里的星球、建立类文明的家园,其余的和舰队则继续向前。但搭乘尤斯汀祖先那些开拓者的战舰没有任何一个星球停下来，他们一直向前。”
“飞船替换了好几个时代，舰队越来越庞大，但一起从地球出发的伙伴越来越少。他们飞船上见证了地球共和国最终解体和类联盟宣布成立。一直到抵达银河尽头，他们才不得不暂时放慢脚步，降落到行星表面，建立了国家，作为全类继续开拓宇宙的前进基地。那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银河有成千上万的国家，所有的国家都曾以大远航开拓者的遗民自居。最强大的是马尔斯，最先进的是欧格拉，但能代表大远航开拓者精神的是们尤斯汀，只有们才是背后那座丰碑的继承。每一代尤斯汀都是开拓者，们始终向前。”
“虽然不是很明白……”顾晗晗说，“但听见刚才说的那些感觉心里很激动，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大远航的故事，虽然每年纪念日学校里都会办庆祝和演讲。他们真应该请去……们都挺了不起的，真的……”
“当然很了不起！”苏裕不怎么领情地说，然后用“顾晗晗，对很宽容”的恩赐口吻说，“虽然跟那些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明白，但不会怪的。反正自从广泛基因病发现之后，银河系到处都是这样的白痴，或者虽然不白痴但却是比这种白痴还要糟糕一万倍的混蛋，至少比他们要讨喜欢得多，而且跟做感觉很好。”
“……苏大款，真想抽。”
顾晗晗心想：这叫什么啊，刚感觉他会好好说两句话了，就表扬了一句啊，掉头就给姐神经病复发。
“抽？是像前天晚上那样吗？”苏裕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想了一下说，“感觉是挺奇怪地，想的话，就再试一次好了。但是不用等们回去上床之后吗？上次抽完之后，好像特别想和做。但当时刚好很累，还有后遗症，所以没做成……”
“……”
顾晗晗第一次被苏大款搞到彻底没词，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啊？姐就一时激动扇了一爪子，过后不知道有多后怕，倒把苏大款给扇上瘾了。苏大款说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挨过打啊？
顾晗晗赶紧左右观察一下周围路过的有没看笑话的，然后一拽苏裕的胳膊说：“快回家吧，别再站这儿丢现眼了。”
苏裕反拉住顾晗晗的手，说：“之前受的伤很重，虽然红他们为了挽救的生命做了很多白痴的事，但是自己很清楚那些都是没用的。会同意来地球，其实只是为了死这里而已，回来看一眼大远航纪念碑然后死类的故乡。没想到会地球碰见，顾晗晗。跟签那个治愈协议很不情愿，明明是宇宙之神连同生命一起还给的，怎么可能有其他的保护呢？……”
顾晗晗赶紧按住苏裕的嘴，心说：苏大款，再说下去姐就扛不住了啊。什么叫宇宙之神连同生命一起还给的呀。做不可以这样以自为中心啊！把姐往哪里摆？姐可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什么宇宙之神。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是命运安排，宇宙真有什么神仙鬼怪，那宇宙之神之前还先把跟生命一起还给安东尼了呢？苏大款不但搞封建迷信而且还不讲先来后到，这是不对的！
“苏大款，这是不对的！”顾晗晗看着苏裕，认真地说，“怎么能这样不重视自己的宝贵生命呢。，最伟大的就是活着，活着比们那个开拓宇宙的事业伟大一万倍。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生命。不能因为病得很重，就消极对待放弃治疗。什么叫做来地球就是为了死这儿的？简直软弱！姐真为的脆弱和不坚强感到脸红！什么时候都不能丧失了跟病魔做斗争的勇气啊，苏大款！要知道，信心比黄金更宝贵。振作起来，苏大款，不是还有姐这儿做坚实的后盾呢吗？现应该做的就是丢开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积极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想想远家乡望眼欲穿的亲爱妈妈，要是好不了的话她得多伤心呐！”
“胡说八道什么？”苏裕皱眉：“她早死了，不可能还会伤什么心！”
“咦？”顾晗晗一愣，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嘴里就出溜出来，“那她天之灵……”
“她跟整个旗舰一起碎成了宇宙尘埃，所以也没有眼睛可以望眼欲穿，”苏裕丢开顾晗晗的手自己一个往前走，“两岁那年她就死天燕座星系开发计划的前线了。”
“对不起，苏大款，”顾晗晗追上去，说，“所以是跟爸爸相依为命长大的吗，不知道的童年这么可怜——”
“他也那场战役里一起死掉了。”苏裕打断顾晗晗说。
“……”顾晗晗动了动嘴唇，主动挽住苏裕的胳膊说：“对不起，苏大款，不是故意提的，真没想到……爸爸妈妈同时去世，一定很伤心，当时难受坏了吧？”
“不记得当时难受不难受，”苏裕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还是让顾晗晗继续挽着他。
他语气很微妙地对她说：“应该是不难受的吧，因为记忆里从来没见过他们。六岁的时候才第一次照片上看到他们的样子，他们的墓碑上。帝国的元老会认为可以将他们死了这件事告诉了，然后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爸爸和妈妈。”
“虽然不知道们那个什么元老会是怎么做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为了不让伤心难过，先隐瞒下来的确是个好办法。”
“他们只是担心这件事会对的超能力爆发产生负面影响而已，超能力者幼年的时候很容易因为情绪上的打击影响到潜力，永远都挣脱不了低级桎楛。所以他们一直等到六岁那年
超能力突破三级。”
“元老会为他们补办了隆重的葬礼，让红把带过去站他们的立体投影中间，听那些念悼词，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过来把花放他们的坟头上，感觉很茫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搞什么，红给解释了很久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这以后每年都会有纪念日，直到十六岁那年突破八级，做了帝国法老，就不用再出席仪式了。”
“……至少看到平安长大，没有因为他们影响到超能力，爸爸和妈妈的灵魂依偎一起看着的时候，应该会感到欣慰……有的时候换个角度想想，相爱的能够死能同穴永远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他们应该不可能依偎一起，如果世上真有灵魂的话，”苏裕吸了一口气说，“因为生出来之后被确定有八级空间系的潜力，所以他们才不得不结了婚。”
“……至少他们为了结婚了，证明他们还是爱的……是吧？”顾晗晗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僵，不知道怎么安慰苏裕好。
“这个不知道。爸爸是尤斯汀的高级治愈者，和当时宇宙中将近五分之一的女性超能力者都保持有治愈关系。妈妈想做他的保护，但他不同意，妈妈为了得到爸爸，所以就——”
“跟他建立庇护之血契？”
“不，”苏裕看了顾晗晗一眼，将头扭到另一边说，“妈妈找了个机会把爸爸打晕，然后强迫他进行低层次的性/爱，后来就有了。”
“这么狗血的事情一听就是小道消息啦，苏大款不要当真，说不定是告诉的蒙。”
“这件事全宇宙都知道。”苏裕说，“因为爸爸妈妈身边忍到出生就跑了。但遗憾的是一出生就表现出空间系超能力的潜质，妈妈找了最好的训导师给给做测试，一岁多的时候果然确定有八级潜质，于是尤斯汀的元老会就派出舰队去抓爸爸。爸爸为了脱身煽动了很过国家，几乎搞出一场宇宙大战。但最后元老会还是帮妈妈把爸爸给抓回来了，命令他们立即结婚……最后天燕星那场战役，是爸爸游说元老会通过由妈妈出任指挥官，因为他要趁妈妈去前线的这段时间为另外一名元老做治愈，但妈妈最后出发的时候把爸爸绑着带上了旗舰……”
顾晗晗默然无语，最后说道：“好吧，苏大款，再也不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