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榜样的力量
顾晗晗知道苏裕是个半残，但既然把他带出来了,就要照顾好他,不能让他饿着了。所以,顾晗晗想着帮苏裕摆了餐具,倒了果汁,特地问了他会用筷子,然后还帮他夹了菜。但很快,跟郑雯雯聊起了劲儿,她就把苏裕给搞忘了。苏裕将顾晗晗夹给他的菜每样都尝了一小口之后,看了看顾晗晗没理他,于是就坐那里发起了呆。
苏裕不说话坐那里,美得像一座雕像,引得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姑娘们频频侧目。同样被女朋友遗忘了的费思域试着跟对面那座雕像打招呼——
“苏裕先生,抽烟吗？那酒呢——酒也不喝吗。但这个酒可以考虑尝一下。它叫茅台，茅台酒知道的吧？这个是唯一一个禁止地球之外地方出售的酒，所以很多外星旅踏上地球的土地之后都会尝一口，用来纪念地球母星和同一种类——“
“能纪念地球与同一种类的只有大远航纪念碑，”一直沉默着连眼睛里视线都没有变化的苏裕突然开口说。
听见苏裕总算开口说话了，费思域不由松了口气。
“大远航纪念碑的确也是必去的景点，就天/安/门广场，顾晗晗带去过了吗？没去过的话吃完饭们一起去逛一下，之前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导游。”。
“好像没吃什么东西，是菜不合口味吗？那么们重新点一些。”费思域把服务生叫过来，并且指了指脑袋凑一起热火朝天讨论什么女性游戏攻略的两个，很无奈地说：“别管她们了，她们一直都这样。而且还不能提意见，提建见就会被威胁说要换个男朋友。之前自己一个被忽视掉的时候才可怜……”
“她们刚才说要交换。”苏裕突然打断费思域说。
“啊，”费思域楞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那个不用当真，她们只是开玩笑。她们那种关系要好的女孩儿最喜欢开这种玩笑，但实际她们唯一不能混用的只有男朋友，除非她根本不当是男朋友。但如果不是男朋友的话，今天就不会凑到一起吃饭了不是吗？”
“叫什么名字？”苏裕看费思域，居高临下地问。
费思域有点儿纳闷，刚才见面了的时候不是介绍过吗？但还是好脾气地又告诉他一次。
“没有超能力。”
“超能力，吗？”费思域大吃一惊，笑着说，“要是有超能力的就好了，至少能上个更好的大学，不过那样就认识不了雯雯了。千万别因为跟顾晗晗一起就觉得地球有很多超能力者，可能只是巧合，知道的所有里面好像只有顾晗晗一个有一点儿超能力——”
苏裕再次打断费思域，用词非常颐指气使地问道：“能干什么？”
但善良的兔子以为那只是苏裕说不好地球汉语。
“是说工作的意思吗？大学还没毕业呢，就周末去餐馆端端盘子赚点零花钱顺便练习练习外语，毕业之后可能去卖土特产吧。呢，听雯雯说，是哪个国家的王子，所以应该就不需要找工作了吧。”
顾晗晗那边正好和郑雯雯一通游戏经验交流完，于是转过头来插嘴说：“他的工作就是不务正业，现整天逃课，每天就做十五分钟作业。”
“外星的大学这么轻松啊……”兔子感慨。
顾晗晗乐呵呵的给苏裕夹菜，并热情地推荐各种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给苏裕尝，于是话题就转移到各种地球美食上来。苏裕没什么能发言的地方，但只是吃顾晗晗夹给他的菜就够他忙的了，因此倒还不算无聊。
吃得差不多，顾晗晗和郑雯雯相携去上厕所。费思域叫来服务员，跟她说了什么。然后服务员就拿过来几支用塑料纸包装好的玫瑰花和一些卡片。费思域挑了一朵最红的玫瑰，见苏裕正看他，于是解释说：“明天是地球上的七夕节，要送花给女朋友，表示爱她。但明天餐馆那里一早就要上班，不能请假，所以趁现买好了藏进雯雯包里。这样她明天一打开就能看见……也要吗？”
费思域说了取了一支玫瑰递给一直看着他的苏裕，拿出钱包把两只花的钱一起付了，然后借了服务员的笔卡片上写了几个字，跟花系一起放进郑雯雯包的最里层。坐回来之后看见苏裕手里的花已经不见了，以为他也像自己一样把花放进了顾晗晗的包里，于是冲他笑了一下。
“写的什么？”苏裕问。
“也没什么，”费思域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那些一般要说的。”
“是什么？重复一遍。”
费思域见苏裕大有问不出来不罢休的架势，于是告诉他说：“就是‘爱，让们永远一起。’”说完之后尴尬地将头扭到一边。
苏裕轻轻点了下头，又不说话了。
顾晗晗和郑雯雯一前一后的回来，顾晗晗走后面。她顺便前台结了帐，怀里抱着四罐因为协助偷税漏税而获赠的碳酸饮料。然后她们直接拿上包离开餐馆，顾晗晗因为手里抱着饮料的原因，用下巴示意苏裕帮她拎上包。但苏裕完全不能领会这种眼色，还是费思域帮忙递到他手上，他才愕然抓住。
一面往外走，顾晗晗一面把饮料分给每个，给苏裕也分了一罐。但苏裕完全不会开，一手抓着顾晗晗的包，一手握着饮料罐愣那里的样子，傻得非常可爱。顾晗晗忍不住一声笑出来，拉过自己的包，顺便苏裕的脸上亲了一口，把自己手里已经打开了的那罐交到他手上，拿走了他手里那罐。
“喝吧，苏大款。”顾晗晗说，然后一拽他胳膊，追上了前面的好友跟兔子。
“哎呦，真是恩爱啊，一杯水还要一起喝。”郑雯雯笑话他们说。
顾晗晗耸肩，心想：老娘就不告诉这玩意儿连瓶汽水都不会自己开了，忒丢！
苏裕本来不打算喝，但听郑雯雯这么说就尝了一口，咂摸着味儿心想：一起喝才算是恩爱吗？一尝之下舌头上感觉到一种从没体验过的粗粝刺激，于是又尝了一口。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结果等从地下城出来，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尝完了一整罐价值两块八毛的碳酸汽水，还把顾晗晗那罐也尝走了一半。
他们地下城的出口分了手。顾晗晗看了看苏裕，问：“现就回去了还是再玩会儿？”
苏裕看见郑雯雯和费思域车站的站台上并肩站着又说又笑，郑雯雯打开包发现那朵花儿非常惊喜地搂出费思域，头靠他的肩膀上摇来摇去，然后两个手牵着手亲密地上了车。转过头来才心情复杂地回答顾晗晗说：“先不回去。”
“就是嘛，好不容易出来了应该多玩一会儿，要不然整天对着总管先生那张一说话就想敲他一棒子的脸多没劲。”
“想敲何塞吗？”
“没有，只是开玩笑，非常喜欢总管先生，”顾晗晗赶紧说，“想去哪儿，带去，给说附近好玩的地方都熟，带去前门大街逛怎么样？”
“去大远航纪念碑。”
“那没什么好玩的，就光秃秃一根柱子……好吧，那们走着去就行了，就前面，广场中央就是。”
顾晗晗抬脚往前走，苏裕追上来，把手伸给她。
“还要牵着走呀……好吧，好吧，领着。苏大款是不是也方向感不好，爱迷路啊。”
夜幕下的天/安/门广场灯光的映衬下笼罩着一圈肃穆的光辉，但广场上的游客太多，广场上空巨大的投影广告，和操着宇宙通用语或各种变了腔调汉语的导游用扩音器招呼团员和念导游词的嘈杂声音彻底破坏掉了那种庄严与神圣。
“外星旅游团一般都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跑到天/安/门来参观。”顾晗晗对苏裕说，“因为下午要去前门大街扫货，晚餐就安排旁边的高档餐馆，晚餐之后，天/安/门广场转几分钟，前面的高级赌场娱乐城再玩玩，正好可以对面的紫禁城大酒店住下，一整套外星挨宰的标准流程。”
顾晗晗丢开苏裕的手，广场上转了个圈，，模仿者导游热络而亢奋地语气挥舞着手臂说：“女士们，先生们，现们站举世闻名的j□j广场，您的左侧是最大的地球土特产交易区，宇宙中昂贵无比的烟酒丝绸生物药剂，这里都能用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当然，十分之九都是假货。您的右侧是地球最好的餐馆，而且价格低廉，一份地球原产的白开水煮地球原产的大白菜只要两百地元。您的面前就是七星级的紫禁城大酒店，住一晚只要一万地元哦——当然，们现正站大宇航纪念碑的旁边，女士们先生们们不买点儿纪念章带回去送给亲朋好友吗？五块钱一个，买十个以上有九折优惠，要的请交钱报名……”
“诺，苏大款，这就是要参观的大宇航纪念碑了，”顾晗晗指着广场中央矗立入云，分得很开的两根柱子，说道。
“他们上面还刻了字，是……”顾晗晗挠了挠头，她实想不起来了。
“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苏裕声音有些暗沉地说。他站得很直地仰望地那两根柱子，然后低下头，很郑重地对着大宇航纪念碑屈膝下跪。
顾晗晗惊讶地几乎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感觉自己的认知体系轰隆隆地崩塌，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幻觉吧是，原来苏大款也会下跪吗，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