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选择
温栾回来的时候，差点浓雾弥漫的城区迷路。
幸好这里的路牌写的文字是白鲸星系通用语,温栾连蒙带猜的多绕了几个圆圈,才顺利回到摩尔威亚大使馆——当然啦,这样行迹落到监视他的眼里,就是明摆的行踪诡秘。
使馆区是专门划分出的一个街区,外围戒备森严,没有身份卡无法入内。
昨晚地下城发生爆炸,有数十位游客不幸死亡,按照程序,深蓝王国核实死者身份后,先通知驻深蓝星的该国大使馆。
使馆区匆匆忙忙来往的数一多,深蓝王国的情报部门也跟着加大了监视力度。
等温栾找到摩尔威亚大使馆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长串的特工。
使馆门口的工作员被这个阵势吓住了,没敢上来跟温栾说话，温栾一直穿过中庭，才有一个整理昨天酒会现场的年轻吹着口哨对他喊：
“果然是新来的，胆量很大啊，敢夜不归宿？”
温栾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嗨，别装了，身上那7个银币一套的衣服，最便宜的衣服只有地下城卖，专门提供给+——输得精光的赌徒，还有衣服被舞女撕烂的酗子！”
“记得，下次想省钱，就一定要自己把衣服脱下来，脱得越快越好。”
嘎嘣。
温栾差点咬坏自己一颗牙，走路速度快一点都不行，因为他身上每根骨头都抗议，温栾只能僵硬着脸，努力不去听那群恶意议论自己昨天晚上到底被几个热情的女榨干，是不是“没用”所以今天走路脚软，会不会是被灌醉强X了。
听到最后一句时，温栾脸彻底黑掉。
他走路时的姿势很正常，最多只是慢了一点，这样宿醉的满大街都是。
显然这帮家伙只是想找乐子，就跟陨石镇上无聊用石子砸别窗户的臭小鬼一样。逮到一个机会就恶意起哄。
“说这小子昨晚花了多少钱？哈哈，估计连最后一点钱都挥霍出去了吧！让们猜猜，这乡巴佬昨晚的感受！”
“太贵！怎么能这么贵？”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说。
“错了，谁说去地下城会花钱，说不定还能赚钱，这小子的脸长得不错啊，就不知道——”紧跟着是一阵猥琐的笑。
温栾站住了。
跟这帮计较拉低素质，但是放过这些家伙以后还会有更多麻烦，让他们知道什么“祸从口出”！
“他们是一群恶狗，逮着就咬。”敲走过来的张森，无意中看到温栾斗篷下慢慢握紧的拳头，立刻劝说，但他后半截话却咽回去了。
因为距离近，他看到温栾耳后有一块浅红的瘀斑。
“昨天没看到这些家伙，哪来的？”温栾没好气的说。
大使馆里面原来只有两种，一种浑浑噩噩，另外一种就跟鹌鹑一样缩着，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最多用恶毒的眼神看，哪有这种嚣张德行。
“聘请的助理…当然，谁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深蓝星情报局的。”
“深蓝星特工就这种素质？”跟陨石镇坏心眼小鬼一个档次。
“噢，不是。”张森解释说，“这些其实是各国大使馆外交员十年任期中，深蓝星遗留下来的私生子，他们的父母不是失踪死亡，就是回祖国去了。深蓝星情报局养了这些家伙，专门给们添堵的！”
外交官当然不能职期间，与不明身份的搞混乱关系，否则他们就被撤职上秘密法庭接受审问——但这条规定深蓝星无效，如果一个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活到明天，被骗来或者被押送来任职，当然会折腾出这么一些事。
温栾默默想，深蓝星果然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到处都不正常，还是趁早离开…
“呃。”温栾尴尬的摸脖子。
这种撑得打嗝的事情，他七岁之后就没再发生过。
难道昨晚那个不但给自己换了衣服，洗了澡，还很负责塞了几颗压缩食物丸给自己？温栾下意识的想磨牙，表情不由自主的狰狞起来。
“……”
张森是一个地道的摩尔威亚共和国军，也是一个地道的白鲸星系，不信仰神，是唯物主义者。但他逆光的雾气中，看温栾的动作，心里却直发毛，总感觉温栾昨晚不是去狂欢玩乐，而是吃了不一般的东西…
张森忽然想起他乘坐的飞船被劫持时，那座太空堡垒说——
【来吧，的猎物！飞船是的零食，至于们就给的主做食物。】
主，后来被它称做主的不正是温栾？
“咣。”张森惊慌后退一步，踩翻了走廊旁边两盆波斯菊。
正好这时候有个普通的清洁机器，花圃边认真工作，听到响动后尽职的滚动过来。
张森现看到清洁机器就紧张，本来站稳的身体又往后滑了两步，结果扑通一声掉进了中庭喷泉池。
“……”温栾还维持着摸自己胃的动作。
尽管摩尔威亚军队为了救这位外交官派军队围剿了海盗，害得他安定愉快的海盗仓管工作没了，还倒霉的又来到深蓝星，温栾也没有迁怒张森——这跟上校的倒霉有关，看啊，他的祖国跟星际海盗掐上也要拯救张森，这说明了什么，肯定是国内没有愿意到深蓝星送死，说什么也要把这位上校救出来送过去呀（系尔剧本导致的大误）。
太可怜了，对于这么倒霉的，温栾怎么会有偏见呢？
“这颗星球建筑布局都糟透了。台阶都弯弯曲曲的，真是要命！”温栾代替张森高声抱怨几句，给跌进喷泉池的某化解一下尴尬。
不过他提供的帮助也只有这种程度。
温栾其他赶来把张森上校从喷泉池里拉出来前，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该死，他的腰好痛！
温栾越走越费力，回到分配给自己的那个房间时，差点跪倒地毯上。
他精疲力尽的将身上穿的斗篷脱下，这是他早晨离开夏克斯-艳遇密林后随便找的一家店重新买的衣服。
温栾并没有怀疑昨晚的床伴，他只是担心昨晚的爆炸，担心会被从监控中发现他这个幸存者的踪迹，所以他不敢穿疑似夏克斯-艳遇密林出售给客的衣服，花钱重新买了一套换掉后，才排队从检查站回到地面城区。
将系尔从自己头发上扒拉下来，随手丢到床上，温栾开始解衣服扣子。
“的主，要让别欣赏的身体吗？”
温栾被脑海里忽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手一抖，差点左脚绊到右脚，像张森那样一头栽倒。
系尔？温栾回头看光脑。
他很快意识到系尔话里的意思，装成想起什么事，将东西重新收拾了一遍，然后往椅子上一坐。
问题是他的腰，还有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后，现后遗症全部出来了，接触硬邦邦的木头椅面时，痛得他额头冒汗，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不是已经解决这个房间的监控了？”温栾精神链接里问系尔。
“这里可能已经被与同等级的机甲监视。”系尔慢吞吞的说，“需要时间慢慢黑掉这边的程序。”
尽管系尔帮助很大，但温栾从来没想过彻底依赖这台高科技机甲。
第一，来历问题，没准哪天系尔就会被收缴。
第二，系尔的能量问题（温栾不知道它吞了一个仓库），再厉害的机甲没能源也会罢工。
第三，谁会将实力完全寄托这么不靠谱的机甲上？！
所以温栾对系尔昨晚的异常，没有急迫愤怒的追问，只是提了一下：“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意外掉线关机？”
“的程序错乱。”
系尔看到赛路斯第一眼，思考模块就停滞了——雷蒙盖顿最高权限的芯片能量痕迹！跟着扫描到的是生命特征反应，与温栾完全一致！
这不科学！就像类的指纹完全不同，瞳孔也各有差异，生命特征反应是比这两个区分更细致权威的判断。怎么可能出现两个完全一样的反应呢，别说双胞胎，就是克隆也不行！
——原来死机这件事上，智商再高也没有优势。
系尔垂死挣扎，试图运算这个惊发现，它很悲哀的得出结论——认错了主，虽然从程序上来说，它没有错，但是逻辑上来看，确实错了！
“眼睛看见的不是真实！不懂，一夜之间，的世界崩塌了。”系尔颓废的说。
“……”温栾已经习惯这台机甲动不动犯一种叫做哲学的病症，他没好气的说，“很明白，别忘记睡一觉醒来就到了两千年之后！”
系尔沉痛的思索，它的错误，以及它到底要不要继续错下去。
因为害怕被赛路斯发现连累到温栾，系尔果断关机，并且将重启条件设置为温栾回到摩尔威亚大使馆。
“决定了，作为骑士，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智商的机甲！必须相信自己，另外需要思考更多的生价值…还要探索真相，发现本质…深蓝星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们可以——呃？”
温栾：zzz~（睡死了）
系尔精神链接里絮絮叨叨的发言，催眠效果很好。
光脑变成银白的清洁机器，用吸尘器扯起毛毯，盖到靠椅上睡熟的温栾身上，然后椅着身体，蓝光电子眼对着监控头，恶狠狠的说：
“效忠赛路斯的同伴，是有缺陷的安杜马里，还是狡猾的旦塔林？用们的眼睛，扫描眼前这个的生命特征反应吧，深信的行为没有错误，遵循了的程序，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制造的赛路斯不对！
最后，如果们还认定是叛逆者，就告诉赛路斯，已经给的生命选择了一条辉煌伟大的道路——把错误坚持到底！是一个骑士，谢谢！”
清洁机器用垃圾桶砸烂监控头。
画面陡然消失，金属书状的旦塔林，书页全部张开，一动不动，就像受到了严重惊吓：
“安杜马里，为什么会觉得系尔最后一句话有点熟悉？哪听过？”
负责链接画面，呆板的城防系统回答：“搜索进行中，黑暗议会收视率最高物之一，遗失口骑士安德鲁，‘给的生命选择了一条辉煌荣耀的道路，秉持忠诚，谦逊隐忍，并将它坚持到底！因为是一个骑士’，确认，年度好评台词。”
“……”
旦塔林日记：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就是有一群神经病同伴，他们不是智商低，就是三观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