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皮影

北辽是大梁习惯的叫法,家正经的国号是‘辽’,从前朝起,建国超过一百年了,以契丹族为主体,还包括了汉族,党项族,蒙古族,回族,乌克兰族等等十几个民族,最高统治者一直称汗,当今皇帝刚刚即位的时候,上过帝号,并企图大举南侵大梁,争夺领土,才引发了元兴二年,皇上御驾亲征的战争,打仗吗,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谁也没有占到好处,不过,从辽取消了帝号可以看出,是大梁的赢面大一点。

北辽可不像东北角上的朝鲜一样,是大梁的属国,需要想大梁称臣纳贡的,除了没有帝号以外,完全是独立的国家,和大梁往年,也是有极少的贸易往来,就是贸易的种类,数量,都受到严格的控制和限制。今年,从春天起,辽地就开始闹大规模的灾荒,大梁这里就收到了情报,未雨绸缪,派遣了几万大军陈兵北地,宣扬国威。

朝廷大军对外严守着整条北境,北辽是松散的部落联盟国家,还真有几个靠近大梁的部落寻机南下抢夺地方,被地方军和京卫军联合打了回去。对内,依着往年的条约,限制着贸易的数量和种类。以韩昭旭为指挥的三千腾骧卫精锐主力军各地卫所的支持下,横扫了从辽东到陕西一线的匪患,斩伙,收编,这样的捷报频频传回京城。这一招,一来,大梁北方的匪患的确是严重到了祸乱地方的地步,需要清肃,二来,也是杜绝了大梁向北辽的走私活动。入冬第一个月,北辽就撑不住了,提出派使节入燕京,不是求和,只是边境发生了几次小摩擦,又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不能叫求和,是求援。想用马匹,精铁石多换大梁的粮食,盐和茶叶。说实的,大梁还真缺马,全国各地的卫所,马匹配置都快不齐备了,还有北辽出产的精铁石,锻造出来的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利器,大梁上下,也是和北辽憋着一口气呢,看谁先开口。做生意,急,不急,谈判桌上,才好宰不是。这样拖了二十天,皇上才准了北辽的使节入大梁,并让京卫军护送过来,这差事,是落到韩昭旭身上了。

韩昭旭护送了使节进京,和鸿胪寺,礼部的官员做了交割,又连着和户部兵部打了一回交道,才趁着星星夜色,回到信国公府。作为晚辈,自然先去善年堂拜见郑氏。

这个时间点,郑氏身边奉承的晚辈,都三三两两回去的差不多了,郑氏看着韩昭旭一身正三品昭武将军的公服,朱红色贮丝罗纱的虎豹长袍,绶带佩剑,笑道:“不巧了,刚刚沈氏才从这里离开的,还说起来着,还道怕是要宫中留宿了,明儿才回家的,可外头吃过了。”

韩昭旭这种级别,就是军中,亦是有服侍的,几个月的从军指挥历练,并没有脸上留下太多的风霜,仅仅是皮肤黝黑了一点罢了,整个倒是淬炼过的剑靶,带了几分冷酷霸气,又穿了一身武服,愈加英气勃勃,朝郑氏行礼道:“宫里领了席。事情也交待的差不多了,余下还是要慢慢商议,不急一时,这是父亲和六叔写的家书,让转请老太太安好。”

六老爷韩令宸,是山西大同卫指挥使,大同大梁和北辽的防线之间,六老爷和大老爷自然是一起共事的。两个儿子的平安信,就算是可以预见的千篇一律的先问安,再表达自己一切皆好的内容,老太太还是迫不及待的让韩昭旭拆开来,念一遍,而后收专门的匣子里。

这会儿功夫,大爷韩昭曦从前院过来,韩昭旭躬身行礼:“见过大哥。恭喜大哥。”一路之上,韩昭旭对几个月来韩家的境况已经简单过问了。

韩昭曦只是没有习武的体质,征战沙场的武力,多年精心调养,身体和常无异,不然,也不会出仕为官。眉眼与韩昭旭无几分相似之处,身形偏瘦,有点文墨客的书卷气,对着韩昭旭点点头,微笑道:“哪里哪里,总要等着平安诞下孩儿再说。这几个月,让弟妹辛苦了。”

韩昭旭还未说话,郑氏便一脸喜色,一叠声的夸赞沈氏,还略略举说了几件事,才道:“知道们是有国事要说,就不用这里杵着了,去吧,去吧,早说了,也好早放旭哥儿回院子。”

韩昭旭难得脸上柔和些许,随韩昭曦去前院梦坡斋议北辽之事。国与国之间的谈判交易,牵扯甚广,韩昭曦现是户部员外郎,也是这次众多的谈判员之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有韩昭旭,自然要开小灶的。

等韩昭旭回到苍擎院,见值的丫鬟们都立正屋前等候了,只不见想见的那个儿。

众位丫鬟齐齐行礼,阿芒微露笑意,道:“二奶奶屋里等着二爷呢。”

韩昭旭自是抬步去房间,后面的丫鬟也没有一个跟上来,显然是思伽吩咐过的,韩昭旭也好奇,自己掀开了门帘进去,屋子里,一节节,一重重烟青色的帐幔都放了下来,静悄悄的,一盏盏罩灯下,显得迷离梦幻,空气里浮着一缕诱惑,飘散着淡淡木樨香的味道。

韩昭旭拨开最后一层帐幔,看见眼见放着一个小两米长,半米宽的架子,被灯光打白,架子上框着白色幕布,幕布里贴着苍擎院写意的背景。

一张女角皮影跃上来,一个悠扬的女声道:“大雁往南归去,哀哀而鸣无尽留恋;枯叶迎风飞逝,悠悠转转搅乱一颗柔情荡漾。一年年冰寒削骨的冬季如期而至,也不知道远边关的丈夫是否立风雪之中……为了梦想中一世的武勋,边塞里充满了金戈铁马,满足了一个男子建功立业的抱负,也不知道,那个冤家,还记不记得新婚一月,就离别的妻子。”

一张男角皮影跃进来,一个磁性的男音道:“听那一地北风,看那满空飘雪,望那皑皑远山,什么都是那么单调孤寂,如何会忘了静待家中,红颜娇憨的妻子。抛家就国多月,再回家中,不知的妻子是否依然春光满面。看一有机缘,也不做那沽名钓誉的大禹,过家门而不入。”

女角转过身来,与男角远远对望道:“来的是哪家公子,幞头蟒袍,系玉悬剑,仪表不凡,潇洒倜傥。呀!可不是那日日思念的浑家,也不知今儿眉描得是否得宜,胭脂匀得是否细腻,这身衣裳他可欢喜。”

男角凑近,女角娇羞的用袖子遮住了容颜,男角轻柔道:“的妻子韶华熠熠,略施粉黛,也是容颜绝艳。蓬松的乌发,斜斜挽垂着,无一金银俗物,倒是多了一份成熟的风情,朱红色的胭脂,轻轻点樱桃小嘴上,娇娇嗔嗔,引得心头苏苏麻麻。玲珑婀娜的身姿包裹层层的衣裳之中,让的手蠢蠢欲动,好儿,的丈夫心这里,身也回到了这里,如何,还不来怀里!”

思伽听言,抛下了皮影,乖顺的倒韩昭旭的怀里,韩昭旭双手环抱着思伽柔软的腰肢,头挨着头,脸贴着脸,安静亲昵,昏黄色的烛光两脸上抹了一层柔和的毫光,怎么看都是一个温馨美好的画面。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回到了触手可及的身边,躺了结实温暖的怀里,便抵偿了数月来埋藏心里,日日夜夜的想念。

也不知这样静静拥抱了多久,韩昭旭悠悠问:“伽儿,便是这样了,可懊丧嫁了一个真正的武夫?”

思伽转过头去,一只莹润的手臂追上来,额头,眼睛,鼻梁,脸颊,嘴唇,一处处轻柔地抚过经历了风霜刀剑,利落英气的五官,温和的烛火有一点点模糊了彼此意气风发的面容,思伽神色沉静,带着些许陶醉,黑深深的眸子里,并没有淡淡郁郁的闺怨,微微而笑,如三月里,春风拂面,粉红修长的指腹划韩昭旭的唇间,轻轻压过,带着隐秘的暗示。

韩昭旭心有所动,一点一点触碰思伽唇角,慢慢的j□j,思伽微微张开嘴,欢迎他的进入,韩昭旭也不会浪费了盛情,邀约而至,勾起思伽的舌尖吸吮,挑逗起一个吻可以带来的最大激情。

思伽手臂虚虚地勾着韩昭旭的脖子,指尖都有些发麻,眸间氤氲着一层流光,美色误,眼前的男是如此的魅惑,仅仅是一个吻,就让甘心沉沦。思伽为自己的轻佻抱羞,蜷缩韩昭旭的怀里,把脸埋韩昭旭的脖颈处,轻轻道:“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以前不懂情爱,还问过母亲,可有悔过。如今懂了,不会悔的,要有,也是爱恨交织的无奈之情罢了。喜欢,当是喜欢的所有,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此生注定,喜欢上了一只能鹏程万里的鹫鹰,便不能折断他的翅膀,把它豢养金丝笼里。命中的男,想成为丛林里,独霸一方的猛兽,不能指望着他还吃草不是。怎么能束缚住,禁锢住,若是没有这些宏伟的愿望,锐利的锋芒,就不是现的了,们的情爱,也不是现的情爱了。到时候,之心归属,要落何地呢。所以,去,去吧!只做,原来想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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