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狮子林】
展昭回过头，就看到白玉堂背着手站他身后,没拿刀,穿着一身白色的便装,身后还跟着个白白净净看着特别机灵的圆脸盘子小丫头,手里捧着个篮子,好奇地瞧着展昭。
展昭瞬间有些尴尬,抓了抓头。
幸好这时候窗户后头小四子飞扑了出来,“白白！”
小四子个子矮,还胖乎乎的本来就头重脚轻,这一下冲得猛了,直接从车窗就跌了出来。
展昭赶紧伸手一把抓住他衣服。
同时,就看到白玉堂身后那个胖乎乎的圆脸盘子丫头已经到了跟前接住了小四子。
展昭微微一愣,暗赞一声——这丫头好快的身法。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姑娘只多十六七岁，怎么如此高的内力？
小四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接着自己的是个胖乎乎的丫头，长得真福气！
那姑娘跟他对视了那么一会儿，一把搂住蹭脸，“真可爱！”
小四子被蹭得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这姐姐身上胖乎乎的，软绵绵。
公孙等都出来跟白玉堂打招呼，包大和庞吉没下车，对白玉堂点头，反正众也熟了。
展昭很好奇地问白玉堂，“怎么知道们会来？”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指了指前边长长的出巡队伍和众多围观百信，“消息早就传过来了。”
包拯点了点头，让众去衙门。
赵普不想去衙门，反正他是来闲逛的，欧阳就问白玉堂，“有没有好的客栈介绍？”
白玉堂还没说话，那小丫头就说，“住客栈做什么呀？少爷的客自然住家里。”
展昭微微愣了愣，“家不是陷空岛么？”
“少爷很多地方都有宅子的。”小丫头笑眯眯，边将蹭了半天的小四子还给展昭，边对白玉堂说，“去准备客房。”
白玉堂点了点头，小丫头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展昭纳闷，“功夫够好的啊。”
白玉堂一笑，“她叫辰星儿，还有个月牙儿，两个都是娘的徒弟，很能干，能帮把手，就带来了。”
“哦……”展昭心中了然，白玉堂他娘是映雪宫宫主，一代女侠啊！不过很早就嫁隐退了，江湖对她了解都不多。
这时候，赵普和公孙他们已经下车了。
包拯示意展昭不用跟着自己，也跟白玉堂一起去别院吧。
白玉堂就跟包拯说，“大一会儿也住那边去吧，衙门可能住不下了。”
包拯微微一愣，这熙州府这么大，知府衙门难道还没几间客房？
白玉堂无奈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说着，他指了指远处东边，对包拯说，“住近郊的狮子林，白府。”
包拯还是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纳闷，衙门那么小么？
展昭似乎有些犹豫，就问白玉堂，“回来解决天山派纠纷，们来查案子的，如果住那里，会不会让天山派的觉得把官府的找来解决内部事务？”
白玉堂摇头，“命案第一天发生的时候陆峰就报官了，本来也是官府查。这边知府衙门所有衙役捕快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死去的岳成西，于是请出巡的包大过来，有什么问题？”
展昭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江湖那么多，难免他们口杂说。”
白玉堂一笑，“们住与不住他们都会说，管他们去。”说完，对众一偏头，示意——走吧。
展昭也是豁达之，只是替白玉堂担心……不过他既然不意，那也就表示没所谓。
最高兴的是小四子，被赭影扛肩膀上，东张西望，这熙州府比刀斧镇可热闹多得多的呀，而且他们出来这么快就碰上白玉堂了，大家又能一块儿了呢。
白玉堂带着展昭等一路走到近郊，就看到一片幽静的竹林，这片竹林和普通的竹子不太一样，竹竿和竹叶是金黄色的。
“哇……”小四子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竹子惊奇不已。
“这是狮子竹吧？”公孙伸手摸一段竹叶。
白玉堂点了点头。
赵普纳闷，“什么事狮子竹？”
“狮子竹其实就是普通的竹子，但是由于竹子所的土壤和水源的问题，竹叶和竹竿会呈现金黄色。而且竹叶茂盛，经常长成一团一团。”公孙博学又开始掉书袋，“当年唐王宫中也有这样的竹子，一直未曾命名，直到有一日，波斯国使者送来了两头威武的雄狮，唐王一看就想起了那一团一团的竹叶，于是就命名这种竹子叫狮子竹。”
众都点头，“哦……原来如此！”
白玉堂顺着竹林里一条用白色石板铺出来的小路往里走，众一路走，一路欣赏竹林间的美景。
这竹林里似乎住着好些鸟儿，就听到脆鸣阵阵。
黑影走最后，听到叫声，突然撅起嘴，学着各种鸟叫逗鸟儿……被他这么一叫，整个林子的鸟似乎都醒了，纷纷应和，没一会儿，林子里的鸟叫声都此起彼伏，生机勃勃。
小四子拍这手，“好听好听。”
黑影伸起手，换了一种叫声叫了几下，就看到有一只蓝色黄肚皮的长尾鸟飞了出来，落到他手指头上。那鸟左右走了两步后站定，抬起一只脚，低头用鸟喙啄着脚趾头。
黑影见小四子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道，“要摸么？”
小四子紧张，“会不会跑掉？”
“不会。”
小四子伸手，碰了一下鸟的脑袋。
那鸟似乎完全不意。
小四子摸了好几下，乐得支拍手。
“要么？”黑影问小四子，“做个鸟笼养起来？“
小四子一个劲摇头，让黑影放了它。
黑影微微一笑，一抬手……鸟儿扑闪着翅膀就飞走了。
这时候，众已经看到了远处的一所大宅。
宅子挺大，不过看着相当的朴素，不是那种华贵的风格。
房门前有两只造型奇特的石雕守门兽，大门上边一块牌匾，写着“白府”。
公孙摸着下巴看门前两只石兽，有些挠头，“这是什么兽？既不像石狮又不像貔貅。”
白玉堂微微一耸肩，“这宅子买下来的时候就有了，挺好看的就一直没挪开。”
说话间，有来开门了。
跑出来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管家，羊毛很斯文能干，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身后带着几个小厮。
“少爷，回来啦。”边说，边礼貌地给众行礼，“是管家白福。”
众都点头回礼。
白福往里边请众，带着去摆放行礼，认一认客房，很得体的一个管家，话不多又不至于冷淡，一相处就知道是个聪明。
东西放下后，小四子迫不及待地要欣赏一下这宅子。
公孙就很纳闷，这是一所古宅，看房屋的建筑风格都是唐式的，虽然简朴但是透着一股奢华。而且家具都是软木做的……白玉堂够有银子的啊，这宅子肯定价格不菲，而且还贵得很低调。
院子十分清幽，有几张古朴的石桌和石凳，很是安逸。
展昭找了张石头凳子坐下，就问白玉堂，“天尊没天山派？”
白玉堂微微笑了笑，“想见他？”
展昭摸了摸下巴，“一点点。”
“他上云南找老朋友喝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白玉堂想了想，“真想见，下次带他去开封，们就能偶遇了。”
展昭让白玉堂说得笑了，虽然外看来，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真不知道展昭和白玉堂那种了然的笑容，笑点哪里……属于两才明白的秘密么？
欧阳对赵普挑挑眉——瞧见没，才认识几天就有秘密了。
赵普打了个哈欠，他倒不是很关心展昭和白玉堂之间的什么秘密，他比较感兴趣的是会吃的麒麟，不知道难不难养，如果真有的话，抓回去养一只，打仗的时候该多威武。
……
再说包拯和庞吉。
随着浩荡的出巡队伍到了衙门口。
包拯撩开车帘一看，愣了愣，衙门挺大的啊，虽然说不是特别阔气，但是这点地方，容纳下他们足够了吧。
庞吉似乎也不是很明白。
众下车，就看到熙州知府急切地迎出来。
包拯和庞吉看到熙州知府，都愣了，好家伙……这老头多大年纪了？怎么看着比他俩加起来都大？
就见熙州知府瘦得都不够几两重了，一把骨头皮包着，那个苍老啊……满头白发。他那套官府估摸着已经是最信的了，但是穿着还是一直晃荡晃荡……跟麻袋套竹竿上似的。庞太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吸气，收腹……
“下官，拜……见包大、庞……庞太师！”
各位莫要误会，不是这位知府大结巴，而是刚才跑得稍微猛了点，有些喘不上气来。
庞太师数了数他身后总共也就三级台阶……这老头会不会突然喘着气就死了？
包大想了想，他出门的时候带了各地州城府县地方官员的名册，之前看，熙州知府应该叫矛鼎盛，今年貌似有七十九岁了，好似是任官员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矛大不必多礼。”包拯看了看身后的那五百衙役和兵将，就问知府，“可有地方安顿的部下？”
“呃……”矛鼎盛突然就开始抽自己，“都是下官办事不利，下官……”
包拯赶紧阻止他，心说，好家伙，这手指头比筷子还细啊，脖子还没有小四子的胳膊粗，别一会儿抽两下连脑袋都抽掉了。
“包……包大，太师。”知府战战兢兢问，“两位大，介不介意住客栈？”
包拯和庞吉一愣——还真让白玉堂说中了，县衙住不下？
庞吉拽了拽包拯，跟他使眼色——看这矛鼎盛都这么大年纪了，估计得四代、搞不好五代同堂了吧？而且看他虚的！铁定年轻的时候纵情享乐了，说不定有十几个夫，如今算算家里保不齐都一两百口了，是要住不下了！
包拯给了他个白眼，回头问矛鼎盛，“为什么住不下？”
“呃……”矛鼎盛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包拯有些怀疑。
矛鼎盛身边一个师爷忍不住就帮他回答，“回禀包大，之前隔壁的村子地震了，房子都塌了，两百多户村民没地方住，修筑房子要一段时间，所以现暂时住衙门里。再加上老爷平日最喜欢收留一些流浪儿，衙门里早就住满了。
“哦？”包拯听着还挺新鲜的，好奇进衙门看了看——发现整个衙门跟菜市场似的，里头满是，大孝儿还有鸡鸭猫狗……
包拯和庞吉默默地退了出来……还是去白玉堂那儿住吧。
包拯记得官员的名册上有大致对各个官员性格和施政情况的描述。这个矛鼎盛之所以能担任这么久的熙州府知府，是因为当地百姓很爱戴他，貌似他出了名的父母官，爱民如子什么的，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救济有困难的熙州府百姓了，之前皇上还嘉奖过他一次。
而且熙州府因为地界里有天山派这样一个大的门派，基本的安全和秩序都是天山派帮着看住，也没什么别的门派会上这儿来搞事，貌似矛鼎盛和天山派掌门陆峰关系很不错。
包拯对这心地善良的老头知府挺有好感，就说，“无妨，们可以住到朋友家去。
知府还挺好奇，“哪个朋友？”
包拯就说，“住白府。”
“哦！”矛鼎盛笑了，“白五爷啊Ｃ啊Ｃ！每年给熙州府捐不少钱呢，好些个粥铺、药堂和书斋都是他开的，酗长得又好，又有礼貌！”
包拯和庞吉对视了一眼，白玉堂真是个诡异的存，传言中是玉面罗汉，这位知府嘴里说出来就是玉面菩萨。
包拯询问了一下，天山派死的案件。
矛鼎盛叹了口气，“包大，您也知道天山派里的都是什么，不是下官不想查，真是有心无力。”
之后包拯又询问了碧水潭麒麟吃的案件。
对于这个案子，老知府似乎犹豫了一下，就道，“这碧水潭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死，说麒麟吧，不少说见过但带守了半个多月都没看到一只，这次更是出现浮尸体，目前下官还毫无头绪。”
包拯让老头拿了衙门里的卷宗他带回去研究，就跟庞吉一起，带着几百赶往白玉堂的宅子。
……
白府的院子里。
展昭问白玉堂，“案子有线索么？”
白玉堂一耸肩，“刚到，一会儿约了陆峰喝茶，可以问问，至于燕林和徐飞，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对了。”展昭被他一提醒，想起个事儿来，“碧水潭里边真有麒麟啊？”
白玉堂被他说得一愣，随后笑了，“一直有传说，反正没见过。”
“哦……”展昭点点头。
“因为燕林和徐飞的尸体是碧水潭里找到的，所以一会儿约了岳峰去碧水潭附近的林子看看，要是好奇就一起去？”
展昭挑起两边嘴角，“好啊。”
……
展昭刚答应，小四子立刻举手，“也去！”
公孙也跟着举手，“也去。”
再看身后赵普、欧阳带着三个影卫异口同声，“们也去！”
门外头走进来的包拯和庞吉听到了，也点点头表示很感兴趣，“一起去吧。”
白玉堂也有些无奈，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自己一直都一个行动独来独往，多个展昭倒是没什么，为什么要多出那么一大串？还拖家带口有老有小……
“对了。”赵普凑过来问白玉堂，“有大点儿的渔网没有？”
白玉堂不接地看着他，“什么？”
“渔网！”赵普挑着眉头兴致勃勃，“咱们下午去试试能不能把麒麟抓上来！”
展昭哭笑不得，问赵普，“抓上来干什么？”
“养啊！”赵普回答得理直气壮。
白玉堂默默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小四子很支持赵普，“养！”
赵普点头，跟他对掌。
众都看公孙——这谁家孩子啊，管不管？！
谁知到公孙此时两只眼睛闪闪亮，小声嘟囔了一句，“听说麒麟的鳞片是最名贵药材！”
众望天……没救了！
一上午，那些随行的衙役和兵丁也都安排好了。
白府宽敞又干净，丫鬟下也会办事，包拯十分满意。
晌午饭之后，日头高挂，天气还有些热。
赭影抱着小四子，紫影拿着片大荷叶给他挡着太阳，一行步行来到了碧水山的山脚下。
抬头仰望，就见高耸入云的碧水山，整座山山顶部分是白雪皑皑，云层也很厚，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这座小天山就这样气势了，大天山还得了？众都有些神往。
而山顶以下，则是郁郁葱葱绿树覆盖，翠绿之中，可以看到一大片大片的黄色杏树、红色枫树群，点缀得恰到好处，更有多条银龙一般的瀑布顺着山势往下……仙境一般的奇景。
“天山派真是漂亮啊。”公孙忍不住感慨。
“那边就是碧水潭。”白玉堂伸手给众指了指其中红叶最茂盛的一片地界，隐约可以看到多条瀑布半月形围绕，底下应该就是碧水潭。
“从旁边走，有近路。”白玉堂虽然不怎么天山派出现，但是路很熟，带着众就往山上走。
没走到半山腰，就见山上有下来，是两个男，不到三十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收袖短衫，外罩黑色锦袍，十分阔气，另一个穿着一身麻色长袍，腰间有八宝带，背上背着一把长刀。
两急匆匆走下来，看到有上来，似乎挺意外，但一眼看到了走前边的白玉堂，两都愣了愣。
白玉堂带着展昭等往上走，脚步没有停顿。
到了切近，两对白玉堂略一拱手，这一拱手带着那么点儿情绪，似乎性不甘情不愿又似乎没辙，看得展昭浮想联翩——什么啊？
“师叔祖。”
众嘴角抽了抽——这倒是要不情愿了，这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可比白玉堂沧桑得多，管比自己小的叫师叔已经够别扭的了，还冒出来个师叔祖。
众默默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贵派辈分真乱。
白玉堂跟他们似乎也不是很熟络，就点了点头，带着众继续往上走，显得很冷淡。
但两个天山派的弟子也似乎习惯了，继续下山。
等走了，展昭就问，“天山派的？”
白玉堂点点头，“估计是吧。”
“不认识？”展昭一惊。
“应该是十大高手里面的吧。”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好像看见过。”
众都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天山派除了掌门排下来就是十大高手了，白玉堂竟然都不认识。
白玉堂见众鄙视的目光，也挺无奈，“每个都长得差不多，怎么记。”
众心又一抽，刚才两个相貌迥异竟然叫差不多！
展昭斜着眼睛看白玉堂的眼睛，心说这双眼睛这么好看不会是有什么眼病吧？看不清楚的？
白玉堂见展昭狐疑地看着自己，也暗自嘟囔了一句，本来就都长得差不多，以为每个都跟似的那么好记。
展昭眯起眼，白玉堂刚刚好像腹诽了什么。
白玉堂则是收回心思，有些纳闷——这地方的台阶通向后山，是绕道去碧水潭的，这两为什么从后山走？莫非也是去碧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