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路经林府
“咱们这是去哪儿，”薛蟠趴马车的小窗子那,兴奋的问道。
雪宁睁眼一笑,“这次要去京城,去们外祖家,可是开心,”
“开心。”薛蟠小手一举,宝钗则是旁捂嘴一笑。
薛谦掀了帘子弯腰进到马车,抓起薛蟠让他坐回位置,“一会颠簸的很,可是会嗑着头。咱们这回上京城要路过扬州,整好林表弟家的姐儿满月,便先吃了酒再走。”
横了他一眼,雪宁道,“虽急着见祖母，也不至于怕耽了这一天。早让备了给林侄女的满月礼。不说咱们虬儿经林叔叔照顾这么些年，便是亲戚家的姐儿满月，咱们经过也没不入门的理儿。”
一旁被薛谦按着的薛蟠，早已不安分的左右晃着。听到雪宁所说，立马凑了过来，趴到雪宁怀里，“妈，咱们要去哥哥那儿么？哦！又能和哥哥玩咯。”
拽过薛蟠，拧了把他的小脸。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虬儿这么欺负他，给点好吃的好顽的就给又哄住了。别是怕闺女被骗了，她却是怕这傻儿子日后给骗了还替数钱。
“再一个，咱们这回可是去林叔叔家做客。要是敢别家淘气，看能饶了。”被雪宁戳了一指的薛蟠，又往她的怀里钻了钻，只呵呵笑着。
未出过门的薛蟠和宝钗很是兴奋，只过了一个时辰，两个孩子便跟奄了的花似得无精打采。雪宁二笑着一搂了一个，摇椅晃的朝扬州行去。
林府中，贾敏扶扶头上的缠丝点翠金步摇，起身笑道：“估摸着薛家大伯和嫂子该是下午到才是，可是这会去接了虬儿？”
林如海正笑眯眯逗着怀中的女儿，闻言回到：“薛表哥他们这回进京有急事，到了咱们家已是下午了。定是歇上一晚便走的，让虬儿回来见个面也是好的。”
“恩，听闻京里的王家老太太身子不好，薛家才举家进了京去？”
“王老太太只是年岁到了，这会还是好的。薛表哥这回进京，可不是光这些事。一来自是陪着嫂子探亲去。二来么，虬儿明年要下场乡试。这乡试后便是会试了，少不得要他去打点一二。”
贾敏闻言，点头道：“正是呢。虬儿这孩子日后定是个出息的，这薛嫂子也真真是有福气。”说完悠悠一叹。
可不是有福气么？嫁入薛家十四年，一进门便诞下嫡长子，刚出孝又生了对龙凤胎。虽说接连守了六年的孝，让有些个碎嘴之胡言她命不好。叫她说，这也不过是那些嘴碎的嫉妒罢了。上无公婆，丈夫不纳妾也无通房，弟弟分家另过，这好事竟全叫她摊上了。莫说别，便是她心里也不能说无半点嫉妒的。
贾敏垂眸掩下羡慕，优优说道：“说来咱们到扬州后，也是十多年未回娘家了。”这又是一件另她嫉妒的。贾父去世时，贾敏正苏州守孝，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更别说赶回去参拜先父亡灵了。
林如海把黛玉放到贾敏怀里，环住她说道：“等下回得了闲，便带回京探亲去。”抱着黛玉的贾敏垂眉惆怅一笑，心下叹息，‘哪会有得闲过？’
今日是林如海之女的满月之喜，林如海身为少年探花，娶的是京里荣国府的姑娘。且也听闻明年他不定又要高升，来参满月之礼的，自是多不胜数。
故雪宁扶着薛谦的手下了马车之时，林府还有吃酒之陆陆续续的出来。
因道，“这赶紧赶慢的，却还是迟了小侄女的满月礼。”
薛谦一笑：“不碍的，心意到了便好。林表弟不是会意这些的。”
轻点头，牵着薛蟠与宝钗跟薛谦后头，由侧门进去。没一会子，便见林如海和贾敏夫妻带着薛虬朝这边走来。
“见过表哥和表嫂。”林如海笑对二一作揖，遂道：“表哥这回可是迟了一步，一会子可要罚上一杯才是。”
“一会定当自罚三杯。哈哈……”二一面笑说着，一面朝里走去。进了拱门，侧头对薛虬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了来。”
“母亲，那便先去了，一会子来找您。”
“自去吧。”薛虬也有十三，跟了她们几是不好。
雪宁只与林如海见过礼便不再多说话，一旁的贾敏也是如此。见他们已走，方走上前来，笑道：“咱们不管他们，嫂子随到内院来。”一面上下打量着雪宁几，一面笑道：“嫂子一别数十年，是逾发的漂亮了。这便是那对龙凤胎了吧？嫂子可真是好福气。不像，这么些年才得了个姐儿。”
雪宁一抿唇，笑道：“妹妹怎的这么想，有道是先开花后结果，不定再过些日子便有喜讯了。”她依稀记得贾敏生过林黛玉后是还有个儿子的，只也早夭了。贾敏这才一病不起走的。也不知真假。
贾敏涩然一笑，有些勉强的点头。这些话，这些日子她听得多了，也就不当那么回事。没多会，雪宁随着贾敏进到后院，几落了座，不安分的薛蟠便左顾右盼起来。
不多时，便凑到雪宁耳旁来，小声道：“妹妹呢？怎的没有见着？”
雪宁皱了皱眉，正要警告薛蟠之时，一旁贾敏笑道：“去把姐儿给抱出来，让她见见伯母来。”
见着小妹妹进来，便是乖巧如宝钗，也不禁挪了□子。雪宁一笑，接过黛玉，细细瞧道：“诶呦呦！这孩子生的可真真是漂亮。瞧这眼睛，瞧这小嘴。来，宝钗也来瞧瞧妹妹。”
“还有，也要瞧妹妹。”薛蟠踮着脚拉着雪宁的胳膊，翘起脑袋想要看妹妹。
“都瞧，都瞧。来，看看。”小心的弯下腰，把黛玉给两个孩子看。
“妹妹好小啊！”薛蟠瞪大眼睛，惊叹道，一旁的宝钗也是点头赞同。让雪宁和贾敏见着很是好笑。
“们那会，生下还没妹妹大呢！倒说起妹妹小了。”直回腰，雪宁又是逗了番黛玉。
不多时，来传了饭，雪宁这才把孩子还给嬷嬷。众用过饭，却听闻东屋黛玉的哭声。却不见贾敏有半点起身之意，雪宁问道：“这姐儿哭成这样，妹妹怎还不过去？”
闻言贾敏红了眼，道：“嫂子有所不知，这姐儿，生来身子便弱，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这药这般苦，她一个孩子自是哭的厉害。也是不忍见了，以免逾发难受。”
怎会？她刚瞧着孩子廋归廋些，却也非要日日用药。怪道后来这般病弱，饭都未好好吃，能健康到哪去。
“今儿嫂子多一句嘴。都说是药三分毒，姐儿年幼肚子小，喝了这药汤哪还能吃进奶。就像咱们大一样，光喝药不吃饭，那病可能好？叫说，不若那食疗最好。”
“这自是知晓的，只姐儿这会子也吃不下旁的呀。”贾敏哪会不知喝多了药不好，只不喝了，更是不好。
“可找了那食疗方子叫奶娘吃，她吃了，不就等于姐儿吃了。总之那药还是少喝的好。瞧这两个孩子，当初因双生比虬儿那是整整小了一圈。可把愁得，这会子不是健壮的很。”雪宁拉了薛蟠，笑言道。既遇上了，便帮上一把。若是贾敏不信，那她可也没法子了。
贾敏沉思片刻，起身去到黛玉屋中。见着她那猫儿似得哭声，很是心疼的道：“姐姐养了三个孩子，自是经验多些。明儿就让请了大夫来。”
不多响，薛虬便来找了雪宁。贾敏自是话别他们，让带他们去到她早已备好的院子。
这边薛谦和林如海却还坐书房，林如海沉声道：“表哥此次之信来的可真真是及时，若不然，弟弟这会怕是悬了。”
“怎么，有这会子便联络了？”
“表哥有所不知，弟弟做完这任兰台寺大夫，怕是要挪挪位置了。”
“这是好事啊。为兄却是又要恭喜表弟高升了，”
“诶！高升自是好的，就怕到了这最危险的位置。”旁要升官那是兴高采烈，只林如海却是满面愁容。
“最危险的位置？”薛谦一愣，遂道：“是说那巡盐御史？”见林如海点头，薛谦眸光一闪。
“那确实危险了，前任和这任的巡盐御史可皆是暴毙家中。至今无能查明是何原因。还想这位置下任会是谁接受，不想竟是表弟。”
“这次怕是没有十成也有九成是了。上头那几位小爷个个都是聪明的，这会子可不是明里暗里的递了话出来。还有京中岳母，也是寄了信给。诶！”
薛谦一眯眼，“是说，贾家也参到里边去了？”说完又一拍头，“瞧这脑袋，怕是京里边少有几户不参合里边的。说上头小爷都给透了话，具体是哪几位，可与透个底。”
“瞧表哥说的，这也没什么了。一二三五六这五位可都是凑齐了，个个都让门亲上门或是来信，只行三的小爷，不过让不着痕迹的透了些口风，再无旁的动作。”
“说这行三的小爷，便是那为低调纯孝的继后之子吧？”
“不错，正是他，怎么？表哥看好他。”
薛谦摇头笑道：“可未说有看好他，只觉着老家都是爱纯孝的儿子。由是……”
“由是这纯孝之子，又不会威胁到老家的利益。最紧要的是，这纯孝之背地却非纯孝。”林如海接过嘴，喃喃道。
起身一鞠到地，感激道：“听表兄一言，真是胜读十年书。弟弟这回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表哥了。”
薛谦忙扶了林如海，笑道：“何须说这些。以的聪明才智，早晚自会想到的。”
林如海苦笑一声，等他自个想到，怕是早已骨头都是不剩半点了。想到这，他便是一阵后怕。
翌日，用过早膳。薛谦携着雪宁出了林家，贾敏红着眼，道：“好容易有来陪说说话，嫂子也不多留上几日。”
“实忧心京中老祖母，等回金陵之时，自来妹妹家中好好叨扰几日，届时妹妹可莫要嫌了才好。”
“巴不得嫂子常住这儿了，哪会嫌了您。既嫂子忧心老太太，也就不留嫂子了。大伯和嫂子这一路好走，还有咱们胖胖和宝儿。”虽不过一夜，贾敏却是真个喜欢这两个孩子。
“自会的。”又瞧一眼逾发清俊的大儿子，“好好照顾自己，多听林叔叔的话，可知？”
“儿子知晓，请父亲母亲放心。”
雪宁笑着一点头，这才转身抱了宝钗进到马车去。